第21章 花知不能是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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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你这腿啥时候才能放下来?”
赵白礼坐在床头,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盯着花知悬挂着的右腿。
花知原本想说她不吃苹果,结果发现他削完苹果之后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便没再吭声。
隔了片刻之后,她回答说,“医生说多挂几天可以长长记性。”
赵白礼眉头皱起,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然后……又继续吃他的苹果了。
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花知有点莫可奈何。
“你就不担心吗?”她指了指门外,“你表姐可都来了。”
群星娱乐来了几个人,说是来探望花知,但基本上谁都知道这是醉翁之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闻于夜电话里说过给副台长打了电话,反正节目组有点诚惶诚恐,在当天下午就把所有舞蹈室的摄像镜头都翻了出来。
重复播放,仔细比对。
最后证实,林星儿的确是在花知踩着凳子的时候,提前松了手,而结合两人之前所有的排练来看,林星儿这个失误的故意指数高达85%。
于是,林星儿慌了,她的经济人也慌了,而群星娱乐估计都烦死了。
群星娱乐特意派来了一个高层,此时应该正在门外跟李臻打电话,大概也是为了把这件事压下去。
而赵白礼应该就是来打酱油的,哦不对,还顺便来偷吃她的苹果。
唯一另花知感到比较意外的是,周梦竟然也过来了。
“哦,她啊,”赵白礼往门外瞥了一眼,“应该只是过来看看吧,她又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
周梦正在门口跟人说话,她穿着蓝灰色修身大衣,显得个子很高,花知不禁在脑子想象着她站在闻于夜面前的样子,大概到他哪里?鼻子?还是眼睛?
花知不得不承认她对周梦有那么点介怀。像是上学时候羡慕别人的妈妈长的漂亮,明知道这种想法很差劲,但还是忍不住想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周梦已经从门口拐进了病房。
花知有种敞门迎敌的心态,不自然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周梦姿态如旧,傲而不凌,她先是跟花知道歉,让她放心,说公司会对林星儿进行处理,毕竟像这种性格在娱乐圈也是混不久的。
周梦的脸上一直在笑,但笑意却不明显。
当然花知跟她也差不多,客套性的说没什么大事,让底下人处理好了,还麻烦周姐姐过来一趟,有点过意不去,周姐姐喝水吗?吃苹果吗?
周梦看了一眼正在啃苹果的赵白礼,扬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摇摇头,“不吃,别客气。”
她坐在赵白礼的旁边,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床下进行了某些踩脚的游戏,赵白礼吃着吃着突然定住,很疑怒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表姐。
“你来这里干嘛的?”周梦不加掩饰的训斥他。
“看望学姐啊。”赵白礼无辜的理直气壮。
“那你怎么自己在这?”周梦的尾音被模糊的掐断,但是应该是能听得出两人开始有了争论。
争着争着周梦的声音突然大了点,“这个林星儿哪来的底气?别以为你在剧组里做的事情我不知道?”
赵白礼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枉,他腰杆挺直,“我什么也没做啊,”又面向花知,“学姐可以给我作证的!”
花知沉默,瞪着眼睛假装没听懂,内心os:你们俩姐弟吵架可别带上我!
“我又不喜欢她,她的长相不是我的菜。”赵白礼还在那里争辩,“真的!剧组的时候是她缠着我,一个公司的嘛,再说了,我之前找的女朋友都是学姐这种类型的,她才是我的理想型——”
赵白礼大概是为了充分而又坦率的表达自己的喜好,配合着那句‘理想型’指着花知的方向。
周梦正在对表弟这种傻白甜行为予以冷笑讥讽。
花知依然保持着假装聋人的状态,天真的吊着腿。
然而就在此时,赵白礼的海王语录刚刚落音,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个身影。
几个人都朝着门口望去,只见闻于夜穿着灰色毛衣,手腕搭着黑色羊绒外套,神色匆匆,风尘仆仆,只是可能没想到屋里竟然这么多人,急促的步伐卡在床尾外两米,猛地定住。
他的视线最先和花知撞上,丝丝缱绻流过,一下子难舍难分起来。
“阿夜?”周梦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惊道,“你怎么来了?”
闻于夜这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秒,似乎更加的讶异,“周梦?”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花知的脑子里想到了很多不合理的修罗场情节。
但还没等她展开,赵白礼正好吃完了苹果,扔掉果核之后也站起身,朝着闻于夜伸出手,“闻总你好。”
闻于夜肉眼可见的停顿了一下,不知怎的,他没回伸出手,只是点点头,“你好。”
花知严重怀疑闻于夜可能是嫌弃赵白礼手上沾了苹果汁。
周梦和赵白礼没久坐,屋外群星娱乐的高层谈完了事情,进来寒暄了几句之后,一行人就走了。
只是在临走时,周梦突然很熟识的问了闻于夜,圣诞节有没有什么安排?
闻于夜想了一小会,很诚实的回答,有工作。
周梦突然笑的很开心,像是被一些很奇怪的笑点戳中了,“你还真是,”说完,她拍了一下闻于夜的肩膀,“如果回家的话记得告诉我,我有礼物送给lucas。”
lucas是闻于夜姐姐家的小孩,花知很想让闻于夜回她一句,想送礼物自己去送就是了。但是闻于夜没有,他沉思了一秒,点点头,说好。
群星姐弟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闻于夜和花知。
闻于夜看了看她被吊起来的腿,又看了看她,也不说话。
之前被打断的那种丝丝缱绻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让花知觉得有点不安,她指了指自己的腿打破结界,“这个实在有点夸张了,我只是扭伤,没有骨折。”
闻于夜又瞥了一眼她的脚,嗯了一声,在床边的凳子坐下了。
大约又静默了半分钟。
“你还认识副台长啊?”花知又找了新话题。
闻于夜默着点点头,半晌,开口说道,“大学同学。”
花知愣了一下,“啊。那你同学还挺多的。”
闻于夜没听出来这话的其他味道,想了一会,还正儿八经的解释,“不算多,我小学念的是家庭教育。”
花知还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禁好奇,“为什么要念家庭教育啊?”
闻于夜看了她一眼,“因为我不爱说话,我爸妈以为我不正常。”
“……”花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哦’了一声。
两人对话完,闻于夜又一次表演了‘不爱说话’的本事。
病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花知觉得都可以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
“我去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吧。”突然,闻于夜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事实证明,花知的扭伤确实没那么严重,不用住院,但需要静养,尽量不要下地。
闻于夜记下了医嘱,就给花知办理了出院手续。
因为不能落地,从病房到医院门口这段距离,花知一直都是被闻于夜抱着的。
抱进了车里之后,闻于夜突然叹了口气,花知以为他是被累的,忽的窘迫起来,想从他怀里咕扭出去。
但是闻于夜却给她抓的很紧,甚至带了点狠劲,话音也有点重,“可不可以别再瘦了。”
花知顿住,发现剧情台词似乎又跟自己想象不一样,她抬起头,“啊?”
闻于夜垂眸看着她,须臾,突然伸出手在她脸上触摸了几下。
温热的手掌像是带着电流从她的脸上传到胸口,让心脏不规则的跳动起来。
“瘦了几斤?”闻于夜问。
花知呆滞了片刻,老实回答,“不知道。”
这段时间一直在练舞,应该是减重了,但是也没具体称过。
闻于夜沉思一会,“五到八斤。”
花知:……你的胳膊难不成是称吗?可以这么精确?
像是猜出了花知心中质疑,闻于夜眉梢挑了挑,“打赌吗?”
花知欣然应战,“赌什么?”
闻于夜认真的想了一会,“三天三夜不下床怎么样?”
花知第一反应觉得很容易啊,第二反应,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
转头看闻于夜,发现他神色纯良,分不清是道貌岸然还是真的纯洁无瑕。
胡思乱想了一会,也没做回应。
车子开到了酒店,花知终于不用在睡觉的时候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了,酒店大床也深得她意——因为不准下床就只好在床上打滚。
闻于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在床上撒泼的花知,像一个人形收割机,辛勤地来回滚动。
老实说,这一路他的心情都不太好,那个叫林星儿的女明星他之前听说过,好像还跟安安吵过架。节目组很可能就是为了制造话题才故意这样安排的。
曾经涉足过影视行业,自然听说过‘艺人是商品’这句有歧义的话。
曾经他觉得这句话没问题,站在商人的角度,艺人就是用来消费的,包括因为他们产生的谈资。
可自从他的世界里出现了花知之后,他的这种观念就变了,像是一根钢筋被某种巨大的磁力强硬、坚决、容不得半点抵抗的掰转。
而等他结婚之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花知不能是商品,他一点也不想跟别人分享她。
他希望她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
“你这趟回来能呆多久啊?”似乎是发现他正在发呆,花知趴在大床中央,胳膊支撑着脑袋问他。
闻于夜从商品理论中回过神,慢慢朝她走过去。
“不一定,”他说,“但我会很快再回来。”
花知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坐在了她的旁边,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平安夜前一天是我爸爸忌日,过几天能不能陪我回趟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