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外的人,陵国公脸上挂着官方的笑容:“不知穆大人深夜到访是为何?”

“陵国公消息灵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穆珀也回了一个笑容,“驿馆的火烧得那么大,就没有将陵国公府照亮些?”

“穆大人说笑了。驿馆离这里这么远,又怎么去照得到?”陵国公就像没听懂穆珀的暗语,穆珀已经开始把事情,归咎于他了。

“今夜事情非比寻常,云梦国的皇子公主在大庸的帝都受了伤,楚王也在其中,若不调查清楚,陵国公应当知道后果。”穆珀先说理由,而后又说原因,“似乎有人看到可疑的人进了陵国公你的府邸。皇上为了证明陵国公的清白,让本官同禁卫军统领来看看贼人,若再伤了府中的人便不好了。”

话说得这么明白,是皇上的命令,又是穆珀领头,陵国公再怎么也无法拒绝,而且他不信穆珀能搜出什么来,往旁边让了让。

禁卫军与京中阳的人依次进府。统领与京中阳同时对陵国公作揖:“多有得罪,望陵国公勿怪。”

说完,带着人便往陵国公府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京中阳是十分希望搜到人,而禁卫军统领的任务就是,,就算真的有人,也要想办法阻止京中阳搜到人。

陵国公府就这样闹的鸡飞狗跳起来。

元稹与苗桑桑一直躲在外面。

“差不多了吧?”元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似乎在计算时间。

“再等等。”苗桑桑显得沉稳些,心中却在默默计算时间,手中那些一件小样的东西,时刻准备着。

泣幽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两个人后面的围墙上,看着两个人:“再不动手,可要错过了。”

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并不理会他。

除了红娆,好久没人敢这么无视我了。只是,你们的无视,我很生气。泣幽脸一横,悄无声息来到元稹后面,抓着元稹的一边肩膀。

元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泣幽狠狠丢了出去,整个脊背直接装在刚才他站的墙上。

发出沉闷的声音,还有元稹骨头响声。

苗桑桑慌张起来,跑过去想看元稹的伤势,还没走几步,又被泣幽抓住肩膀。

苗桑桑收起手中的东西,从泣幽手臂下穿过,绕开他的手,泣幽动作比苗桑桑快一些。

她绕开一只手,另一直手又抓住了她的肩膀,这次,泣幽可不等她反应了。

一脚踢在苗桑桑的肚子上,苗桑桑被踢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

肚子上的疼痛蔓延全身,痛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勉强动动手,突觉喉咙一阵血腥味,只轻轻一咳,便吐了血水出来。

“看来,对你们太和善,让你们忘了,本宗主的脾气呢。”泣幽看着站不起来的两个人肆意笑着。

“疯……疯子!”元稹只能顺着墙靠着,头偏从一方,他没有咳嗽,嘴角却慢慢流出红色的液体。

泣幽对元稹用的力气可是比苗桑桑的重许多,毕竟他还是碎伶香惜玉的。

“你们不过是蝼蚁,本宗主又何须在意你们说的话?”泣幽的一半脸被头发遮住,另一半露着诡异的笑容。

苗桑桑没有力气说话,费力从腰间掏出,只有手掌大的蛇皮鼓,费力扭头,看着陵国公府的方向,有节奏的拍了几次。

“呵呵。”元稹听到鼓声,冷笑起来,冷眼瞧着泣幽,“我,可伶你。”

泣幽眼神凶狠起来,快步跃到元稹面前,低眼看他:“你是什么身份?可伶?本宗主不懂。”

“你所拥有的东西……”元稹抬起眼睛看他,一副瞧不起的模样,“都不是你最想要的,你最想要的,却永远得不到。是不是经常觉得寂寞?我可伶你,体会不了,这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陪伴你的,永远只会又冷冰冰的物件。”

“啊!”元稹一声闷哼,整个人都甩到地上,头先着地,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等他有感觉时,第一个感觉,就是从鼻子止不住就出来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泣幽已经背对着他,右脚刚刚落地,手捏成拳:“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我也可伶你!”苗桑桑站了起来,身影佝偻着,肚子上的疼痛并没有减少,不时从嘴边低落一滴黏绸的液体,“你是个冰冷的人,也只陪伴那些冰冷的东西。”

泣幽怒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半起身的苗桑桑,在他眼里,苗桑桑已经成来一个死物。

泣幽的脚步很沉,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地面的微微震动。

“难道堂堂大宗主,要落魄到打女人泄愤的地步了吗?”元稹脸贴在地上,说出的话有些模糊,到能真实感觉到他的怒气。

泣幽停住了脚步,侧身看着元稹,可伶的目光配上怪异的笑容,如深夜中的鬼魅,让人从心里惧怕。

“那,本宗主先送你上路。再让她来陪你。如何?”泣幽声音阴冷,听不出半点思绪,只有玩弄,在他眼里,他们的命并不是命。

“你当真以为,我们是这么容易死的?”苗桑桑心中透着丝丝凉意她不怕死,可是她怕报不了家人的仇,现在努力撑着,如果今夜死了这里,她只能愧对自己的家人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泣幽一脸的玩味,站在两个人中间,“真是有点难选。不如你们自己选,谁先死吧。”

“你…”元稹说话,越发不清晰,带着重重的鼻音。

“好,那就你先死吧!”泣幽上身微微倾斜,只是几步,就站在苗桑桑面前,带着的风刮起了她的头发。

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脖颈,每一节都用着力度,将苗桑桑直接从地上掐了起来……

这是木头摔在地上的声音,声音太大,传出来时吓了几人一跳。

“大人?”刚才的衙役看着京中阳。

京中阳没有搭话,缓缓摇头:“在等一会。”

“砰!”

又是一声巨响。京中阳刚迈出一只脚,便听到身后令人反感的声音。

“大人还没查到人吗?”统领一只手搭在腰部的剑身上,大步流星走过来,“若查不到。大人可让宰相大人如何向皇上交代?所以,有时候,还是不要贪功,慌报案情。”

“呵。统领大人说的是。”京中阳满脸的冷意,“只是,统领大人想看的笑话,怕是看不到了。”

说完,带着人就走进程韵的院子。

“啊……”连着几声粗喘,程韵的宫女跌跌撞撞从里面跑出来。跑时身子倾斜,一个不妨便栽倒在地。

宫女抬头看到京中阳,也懒得爬起来,直接跪在地上:“大人,快去看看,公主…公主……”

“公主怎么了?”京中阳快步穿过小花园,走进一看,才看到宫女头上与染在衣领上的鲜血。

“出了什么事?”禁卫军统领也赶了进来,一时间,院子外面站满了人。

宫女脸色有些发白,指着门只开了一半的房间:“驸马他…驸马他……”

京中阳等不得她说话,直接走进去。统领见状,冲上来拦住他:“这里怎么说都是韵公主的地方,大人就如此冒冒失失进去,只怕不妥。”

“那统领大人说应该如何?让禁卫军的人先进去稳住局面,本官才进去看吗?!”京中阳抬头看着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统领凝眉,他是说,自己先带人进去,就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都被处理了。他进去便什么都查不到。原来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大人急什么?”统领并没有让开,在他面前走了几步,“应该先得公主同意,进去搜查才合情合理。”

“统领大人如此阻拦本官,莫不是想隐藏什么?”京中阳当真是没了耐心,这个院子是陵国公府最后一个没有查过的,“搜查陵国公府是皇上旨意,公主嫁给陵国公的次子,所在院子也是陵国公府中,本官相信公主会体谅本官的。”

禁卫军统领一时语塞,想让那宫女说话,一扭头,便看到那宫女晕了过去。

“现在,统领大人可以让路了吧?”京中阳步步紧逼。统领咬牙:“这也是本官职责。”并排走进去。

房间里的声音小了许多,只是时不时还有杂音。

“公主?”统领直接敲门,“本官奉命搜查。”

房间半掩房门,听不到程韵的声音。

京中阳可是没有统领的耐心,半响听不到回答,直接推开门。

房间一片狼藉,凳子坏了几根,桌子也掀翻在地。

程连津被双腿被绑在两边的椅子腿上,双手被绑在后面,嘴巴里塞了棉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以清晰的看看她脸上的巴掌印,程韵眼眶有些红。看着进来的人,一个激动就把椅子弄倒了。

“公主!”

两个人同时叫了一声,快步冲上去,解开程韵。让自己的手下在房间里查看可疑的人。

“咳咳!”程韵刚解开绳子,就伏在地上干咳起来,手指扣在地板上,声音有些沙哑:“陵…是陵昀峰,是他!”

“什么?公主在说什么?”京中阳想将程韵从地上抱起来,可是身份有别,他和禁卫军统领都不敢有新动作,

想给程韵倒杯茶,只看得到地上摔碎的茶壶茶杯。

“是陵昀峰害了五哥!”程韵拍了地板几下,以示自己的怒气。

“快搜查房间里!”京中阳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脸上表情一时不自然起来。

“禀大人,房间里没有发现驸马的踪迹。”京中阳手下的人过来回禀。

禁卫军也是一样的答案。程韵看着两个人,眸中充斥着恨意:“你们不去抓他,在这里做什么?是他把本公主绑起来的!还伤本公主!你们自己去看看,那床榻边的是什么!”

程韵缓得差不多了,走过去自己拿出几张纸来,丢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