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老鼠的语言。”泣幽看元稹就像看小丑。

苗桑桑捂着手肘慢慢坐直身子,元稹顾不得泣幽,跑过去询问她的伤。确认无大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

“你到底要做什么?”元稹一脸的不耐烦,“没有其他事情就快走。不然坏了瑶儿的事情,她要不高兴了。”

元稹打赌,他在意秦沐瑶,不管是什么情愫。

“看戏。”泣幽只答了一声,后退几步,“不用拿红娆来做挡箭牌,在本宗主眼里,她也不过是个玩物,只是比你们有趣。”

“疯子!”苗桑桑低骂一句,抬头却发现泣幽隐到黑暗中不见了。

“人呢?”元稹走上去几步,还是没有发现,转头问苗桑桑。

“我怎么知道?你离他那么近,都看不见,问我做什么?”苗桑桑的气不知道是对谁的,元稹瘪瘪嘴,没有接话。

泣幽并没有走远,只是趁两人不注意时,从黑暗中走了。在远远的房顶上看着陵国公府。

头发随意散在空气中,束发的玉簪刚才碰了元稹就丢了,头发便慢慢滑落……

红娆,你当真越来越调皮了。泣幽眯着眼,看着皇宫的方向。

皇宫。

京中阳派的衙役进了宫门,直奔大牢,因为穆珀应该还在哪里。

穆珀还在审问那男人。听完衙役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陵国公不可能不知道今晚的事,可是到现在都不见他有所动作。京中阳带着那么多人围他的府邸,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是不是出了变故?现在任何事情都应该小心翼翼,穆珀看着回来的衙役:“陵国公府可有人出来?”

“回大人。小的来报之前没有,之后不清楚。”衙役回答得很认真。

“陵国公府没有任何动静吗?”穆珀站了起来,背手走了几步。

“还望大人回禀皇上,向皇上请旨搜查陵国公府。”衙役将京中阳的话带到,脸上也多是恳求的表情。

穆珀有些为难,没有证据,没有理由,陵国公府又岂是说搜查就能搜查的?

“大人。时间不等人啊。若错过最好时机,放走了凶手,我家大人可担不起那样的罪名啊!”衙役直接磕了头,京中阳对他就像亲兄弟,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难,“且是楚王妃的好友元道长与苗姑娘亲眼看见的。不会有假!”

瑶儿?穆珀沉思,他已经开始想该怎么样跟皇上说了。

“哈哈哈!”

思绪被那男人打断。牢役头去甩了他几鞭子,男人还是狂声大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闭嘴!”牢役头骂了一句,又讨好看着穆珀,恭敬言语,“大人,下官这就让他闭嘴。”

“本官倒想听听他说什么。”穆珀来了兴趣,总觉得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

“罪民无话可说。都是我做的。”男人停止了大笑,低头看着潮湿地板上的干草,眸中神色不明。

“大人。要打他一顿他才会老实!”牢役又站了出来,拱手作揖请命。

穆珀沉了脸,并不同意他的说话,不满命令:“你先下去!”

“大人!”

“嗯?”

看着穆珀审视的目光,牢役头不敢再说什么,幽怨的看了那男人一眼退了下去。其实他只是想用着手段,让男人招供,好在穆珀面前立功。或许几天后,就能升官了。只是他的如意算盘用错了地方。

看着牢役头退下去,穆珀走到男人的牢房前:“你知道驿馆里的人,是谁吗?”

“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要让那贱人死。”男人眼睛都不抬。

“云梦国的太子,皇子,还有楚王,及他新娶的云梦公主云侧妃。”穆珀说的时候,语气透着恭敬。

“哼。”男人扭头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在意,可是后面担心的目光却出卖了他。

“你家中没有其他人了吗?这个罪名,你可受得住?”

穆珀的话,说得男人动摇了。

“宰相大人这样的请求,只怕不妥。”程眦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伤口疼的,还是愁的。

“今晚的事情大皇子也知道了吧。”穆珀并没有回头,“云梦国的太子皇子,公主,还是楚王都受了伤,若不查清楚,如何同云梦国的人交代?”

“调查便调查。”程眦进门,也同穆珀跪在地上,对着皇帝拱手作揖,“陵国公可是大庸的大将军,军功赫赫,没有证据,便要查府,只怕会寒了将士的心。”

“大皇子放心,若没有证据,老臣怎么敢向皇上请旨?”穆珀看着一旁跪着的程眦,带着刺探,这件事可能与他也有关系。

“宰相大人,不妨将证据拿来看看,好让我们信服。”程眦对着皇帝低头。

皇后眉头没松过,陵国公可是她的哥哥,程眦要做什么不会同皇后商量,除非用得到她的时候。

皇后现在只知道,陵国公府不能这样就被搜查:“眦儿说的是,人派出去,如果真的抓到人便好,若只是听信罪人之言,错怪了陵国公,只怕会引来朝堂上的大臣非议。”

“儿臣以为,应当去搜查。”这时候,程棠自然不会闲着,不管程连津要做什么,他能帮便帮,“穆宰相定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若没有十分把握,又怎么敢像父皇请旨?”

“嗯。”皇帝摸着下巴,眼睛在前面那群各怀心思的人身上打量一圈。

“还望父皇慎重!”程眦抬头,看着皇帝。

皇帝接收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喜,却没有表现出来。

“皇上,京中阳营救之所以不及时,就是因为被一群黑衣人拖住。”穆珀又加了一句,“王妃去寻楚王时,也遇到黑衣人,逃脱的黑衣人,从陵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穆珀并没有直接说,人就是进了陵国公府,只是其中暗示谁都懂得。

“来人!”皇帝下定决心,禁卫军统领从外面进来。

“传朕旨意,搜查陵国公府,若有可疑的人,全都抓起来。”皇帝轻轻拍了桌子。

禁卫军双手作揖:“是。”

“皇上,臣妾以为,应当让穆宰相一同前去。一来,陵国公与穆宰相同是朝中重臣,不会显得轻视。二来,若陵国公有什么不确认的地方,有穆宰相在,搜查便容易些。”珑妃声音温和,不会让人厌倦。

只是谁都知道她的意思,如果陵国公不让人进去搜查,说要亲自面圣,只要穆珀在,他便不能再说什么。

“穆爱卿也去吧。”皇帝想着珑妃说的有道理,随意摆手。

“是。”穆珀得了指令,退了下去。

程眦看着穆珀的身影,内心有些不安。驿馆男人杀妻并不是他们安排的,所谓杀手,他也只安排了一波,目的是拖住秦沐瑶。那另一波拖住京中阳的人是谁派来的?

又为什么扯到陵国公府?要陷害陵国公?可是陵国公府守卫森严,又岂是这么容易进去的?

那为什么一定要搜查?想借着搜查的禁卫军将人放进去吗?这更不可能,禁卫军统领是自己的人。程眦思虑许久,还是没有头绪。

“父皇,儿臣想去看看楚王等人的伤势。”程眦起身,同皇帝说了一声,得来皇帝低头,去了旁边的房间。

房间里,门口守着几个宫女侍卫,里面只有秦沐瑶清醒的坐着。看到程眦来,只看了一眼,不再理会。

“当初你选错了人。”程眦让门口的人,退了几步,确认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才说了出来。

“大皇子如果是来慰问,就请好好说说,如果不是,出门左转,谢谢。”秦沐瑶目光没有一秒停在程眦身上,语气只有不屑。

“不用谢,反正我也不会走。”程眦顺势坐在秦沐瑶背后的椅子上,看着她的背影,碰了碰手指,“可还能活?”

“只怕让大皇子失望了,我的夫君活得比你好。”

“呵呵,脾气还是这样。”

“本王妃怎样都与你无光。本王妃不知道,大皇子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出现在这里的。”

“你都知晓,何必还问。”程眦动了一下,扯到腰部的伤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呵,大皇子身子还没好,还是不要吹冷风好,不然哪天就这样去了,才真是吓人。”秦沐瑶想看看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用余光瞟了一眼,没有多余的感情。

程眦咬牙,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受伤还不是因为她。

“唉,本王倒不知晓,大皇子喜欢用这样龌鹾的法子。”程连津说话,将两人都惊了一下。

秦沐瑶见他醒了,可顾不上许多,直接抱上去,搂着程连津,恨不得立马亲几口。

程连津一脸宠溺的笑容,将秦沐瑶疼到骨血里,搂住了她的腰,轻轻抚摸她的头。

这一幕,让程眦心揪着疼,升起一股浓浓的妒意。冷眼看着两人没有吭声。

突然想到房间里还有人,想松开程连津,手只是少了些力度,程连津便抱紧了她几分,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着撒娇:“再抱抱。其他人,不用管,你是我的。”

“真是郎情妾意。”程眦忍不下去了,语气酸溜溜的。

“我如果是大皇兄。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程连津挑眉,眼中带着嘲讽,“既然已经知道了本王的动向,为什么不做准备?大皇兄已经过天真的年纪,觉得一点小火就能烧了本王?”

“有什么,人就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本皇子倒要看看,你如何把人塞进陵国公府。”

“好啊。”程连津露出开心的笑容,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程眦看他的笑容,越看越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