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老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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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爽妈带着饭店的工人,加上赵爽张兴隆,六个人把承包下来的饭店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彻底的来了次大扫除,满是泥污的地面和楼梯擦的锃亮。
原来太脏了,用热水滚烫,用洗衣粉钢丝刷刷,整整干了两天。
选了个日子放了挂鞭炮,赵爽家的饭店就这么开业了。
张兴隆和赵爽成了饭店的编外员工。
赵爽的学也不上了,天天在饭店帮忙,张兴隆这边只要有空就跑上去,帮着买菜抬菜,端盘子递碗什么的,收拾桌子搞卫生。
因为家里关系比较多,厨师找的也好,很快饭店的生意就好起来,天天忙到晚,有时候太晚了张兴隆就不回家了,饭店里有个打更室,就住在里面。
……
生活一路向前,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一丝停顿。
冥冥中好像有一个什么在左右着这个世界,但是好像它太过于随性,不会因为你努力付出就给你应得的,也不会因为谁奸诈险恶就给他不好的。
这是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在这年冬天,曲表姐去世了。
一个坚强勇敢乐观向上的残疾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亲手打造了一个温馨温暖的家,富足安乐,有一个聪明伶俐乖巧的儿子。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么突然。
忽然之间曲表姐就病倒了,乳腺癌,然后没有几天就撒手去了。走的没有一丝留恋。
留下了一个破碎的家,一个还没懂事的孩子,还有几万块的存款。
刘桂新和张清之去送了最后一程,回来以后刘桂新有点伤心。
“这个大丫呀,好不容易熬的要出头了。你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了那么些钱,也不知道是给谁攒的了。”
“想这些干什么,没用的事儿。”张清之也不会哄人:“都是该着的事儿,有什么办法?命呗。”
“你滚。”
过了没几天,几场大雪过后,曲姐夫把两个人原来住的房子卖了,到下坎机修厂办公楼门口重新买了房子,还是一楼,带个不小的院子,院子口上有间砖房。
他带着儿子搬了过去,把缝纫铺就开在砖房里。
又过了没几天,他又从农村找了个大姑娘回来,结婚了。
对像是个健康人,长的一般,胖乎乎的大体格子,家里太穷了,吃不上穿不上的,残疾人二婚她也不嫌,只要能进城就好。
这事儿把刘桂新气的够呛,在家里又是骂又是抹眼泪的,告诉张兴隆他们几个,谁以后也不准去南山曲表姐家里,以后就断了,不来往。
结果过年的时候,曲姐夫自己来了,带着孩子和他的新媳妇儿。
这会儿他已经显出老态了,必竟不是正常的健康人。头发花白,一脸的褶子。
“姑,我不是急着找媳妇儿,文超这么大点,我得找个人照顾他,你看我这样,走道都走不稳,照顾孩子不行。你放心,我都和她说了,我不求她别的,好吃好喝好穿给着,把儿子给我伺候好。”
刘桂新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把小文超抱在怀里:“不用和我解释,都是该着的事儿。日子还得过,好好过吧,把孩子养好就行,健健康康的长大。将来有点出息。”
“那姑你放心,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太聪明了。”一说到孩子曲姐夫又飘了,开始神吹。
他这个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喝点小酒好吹一吹。
虽然曲姐夫也来做了解释,话也说明白了,但是这事儿到底在刘桂新心里有了疙瘩,两家人渐行渐远,开始没有那么亲近,平时也很少再去帮忙了。
今年这个年,张兴军回来了。
小蛟虽然很久很久没见到过张兴军了,但是仍然记得,激动的呜呜的像小孩子哭一样往身上扑,小便都失禁了。
然后大伙就发现这条小狗的一个秘密。
这家伙不咬当兵的,只要穿着军装的人那就是它的亲人,干什么都行,给什么都吃。
和张兴军一起回来的战友来家里拜年,它一个也不认得,但是和谁都亲。这就是一条天生的部队的狗。
今年这个年,家里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张清之的五弟,张兴隆哥仨的五叔背着大包小裹的找到了家里。
地址他是管张兴隆的四叔要的。
张清之这些年也就是和家里老四一直还有联系,平时通信,有时候会汇点钱过去,让老四帮帮老六什么的。
老四是个憨的,两口子一点儿心眼也没有,就是实打实的过自己的日子,靠地里刨些食儿出来。他有个搭炕的手艺,偶尔会有人过来找他搭炕,算是能挣几块钱外快。
日子过的紧紧巴巴一无所有。
这几年正是农村和城市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的时候,农民几乎挣不到钱,一年下来能不倒欠生产队就要谢天谢地,吃饱穿暖就是全部的生活需求。
随着城乡差距的增加,前些年还感觉城里吃不饱什么都要钱的农村人开始贫穷下来,城里人开始富裕,开始出现万元户,经济越来越活跃,而农村毫无变化,死气沉沉,税收沉重。
偶尔老四会过来到张清之家里一趟,带来些农村的东西,带一些需要的什么回去。
但张清之从来也没想过老五会在要过年的时候到家里来。
刘桂新板着脸不吱声,就好像没见到这个人。
张清之心里就挺复杂,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当年的事情例例在目,那又怎么可能忘得了?
老五进了屋二话没说,扑嗵一声就跪在了刘桂新面前。
“三嫂,当年是我不懂事儿,小,说话做事确实过了,我现在给你下跪道歉。
这么些年了,我们也老大不小的,三哥都快五十了,我也四十多了,这么些年,从我爸走到现在亲哥们之间都没走动过。
现在岁数大了吧,总想起以前的事儿,越想越不对劲儿,三嫂,我就是来给你道歉的,亲哥们不能真就这么断了。
我大哥走的早,现在就剩我们五个,老六还是个哑巴,关系不能断在我手里,三嫂,你打我骂我一顿都行,只要你消了气儿。
到什么时候三哥还是我亲哥,我是你们亲弟弟。”
“我打你干什么,骂你干什么?”刘桂新抹着眼泪坐在床上:“那会儿那么难,我没求你吗?你三哥没求你吗?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你忘了我可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