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最会的就是隐忍。——武梁笑,遇上程向腾这种男人,注定姨娘类生物不好混,百招难奏效啊,人家就护正妻面子。

现在示弱,和她隐忍算是一个路子,心里虽然膈应,但她也没那么难接受。

“再说你便是不去求,小唐氏也很快会回来的。因为唐老国公爷装病,宫里太贵妃已经知道实情。虽然没有亲自到太后面前说话,却也已经把话儿传到了太后耳中。太后也好,程爷也好,如何肯得罪唐家那样的世家大族?你瞧着吧,小唐氏回府,也就这两天的事儿,谁也拦不住。”

这种话不必说太多,燕姨娘懂的。

也对,既然人家一样会回府,自己白落个人情为嘛不干呢。再说现在二少爷还那么病恹恹的,小唐氏就算避嫌,也不敢现在再对她们母子动手了。

想通了,燕姨娘就迅速去办。一回府,就求到了程向腾面前。

她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温贤模样,说她指认小唐氏并无实凭,那是气糊涂了才那般的……

如今引得侯爷与夫人不睦,甚是良心不安云云,求接小唐氏回来,继续掌家理事,免得侯爷在后宅事上再多费神。

——侯爷,家和万事兴啊。

···

程侯爷很不高兴。

气冲冲来找武梁。

女人开会这种事儿虽然不是她主动,但要接小唐氏回府,绝对是她愿意的。

虽然他是会接小唐氏回来,但武梁这样,他就是不高兴。

“你是真心想让她回来?”他凑近身子,眼睛盯着她。这阵子并没往成兮后宅跑的人,这下又理直气壮地闯了进来。

小唐氏的事,武梁根本不该插嘴,如今多管闲事,到底有些心虚,对着程向腾还试图抵赖,“她回不回去对我来说无差别,反正不关我事。”

咱只不过是将两个来策反她的女人反策了一下而已,既没有真的交待程熙行动,也没有做他程侯爷的工作吧。

可程向腾听到这话显然更不爽,“妩儿,真的无差别么?我跟别的女人如何,都不关你事?你完全不在意?你非得气我是不是?”

武梁:“侯爷,你想太多了吧。不过别人求到我面前了,我想着能帮便帮吧。多大点儿事儿,就能气到侯爷了?再说了,侯爷是真心不想让她回来不成?”

“我是不能不让她回来!可是你呢,你帮手唐家能落什么好?怕他们找麻烦怕我护不住你么?你一点儿都不信我么?”

能不能落着唐家的好都不要紧,反正有这么回事儿,别人会看着的。小唐氏被遣送回娘家,这事儿肯定会悄悄传开的,比如她,比如燕姨娘他们,两家府里都那么多人呢,就算被主子禁口又如何,谁要真心实意替他们保密?反正她如果有说的必要,一定不憋着。

八卦的精髓在于分享嘛。

然后别人一样会知道,噢,原本当初她还给唐家帮过手呢。所以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呢,值得回味吧?

若她单线靠一个程向腾,那她就得一直巴紧他,并且还会引得他的对立面那些人,把她也划进敌对阵营去。

而象柳水云,前太后没了,他洞悉不少贵人们的秘事,但最后仍是没人动他,为什么呢?就因为他与不少贵人有来往,那些关系真真假假错综纠缠,让人弄不清他与谁交情深与谁交情浅。

所以说,背景复杂,对他们这种无根基的人来说,是最好的保护色嘛。

象她,因为程向腾得罪唐家,却又因为邓隐宸被唐家容让几分。如今她跟唐家也扯上过关系,没准就也有人会因为唐家而宽待于她。

这种事儿有时候说不那么清楚,反正四方结交,没错的。不定哪层关系哪天就用上了。

所以说,程向腾扯什么气他了不相信他了的话,其实扯远了。

真不挨着。

不过这种话,说出来程向腾也是生气。武梁干脆不说话。

程向腾瞪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语,当她默认,忽然就将人一把围抱住,还咬着牙恼怒道:“那好,你既然不信我,你既然信唐家,那我即刻就把人接回来。然后唐家从此不找你麻烦了是吧?那我就天天住这里好了。”

边说边手上动作起来,罩在她胸前就一阵揉捏。

武梁被这般突然袭击,差点儿没忍住叫出声来。这什么来理论的,这什么逻辑?纯粹为了来耍个流氓吧?

流氓的手十分的放肆。

“疼疼疼,伤口疼。”武梁一边挣,一边耍老招式。

“疼?疼那是欠摸!”程向腾声音先还是怒的,临了却变哑。只手上动作不停,甚至比刚才还用力,一边仔细瞧着武梁的脸色。

只是矫情地喊疼,可就没见疼得头上冒汗鼻顶发红之类的症状。就说吧,一动就喊疼,又死活不看大夫不用药,那还是那个很知道顾惜小命的小东西嘛。

识破某女假装的男人,忽然手上加劲儿,直接把人衣裳顺着领口从肩头往下哧拉撕开,露出胸前白花花一片,然后脑袋迅速就埋了上去……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很快,某女发现自己软了。

她弱弱地想,算了,老娘一直旷,又有人送上门,这货色还不错……

那天很折腾,先是男人很折腾,后来女人反折腾,然后男人嫌她不够折腾,于是蓄力反攻自己花样折腾。

许是睡的过早,武梁夜半就醒来,身上酸软一片。不想动,却再也睡不着。

她一动程向腾就醒了,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见她半天不睡,便伸手摸了床头早备着的药膏来,“反正睡不着,我给你摸点儿药揉揉吧。”

那是去疤凝痕胶。当初伤好后一直在用的,只是后来她跑去江南,这种高贵的大内用品便没处供应了,如今胸前留着尚未尽消的一道疤痕。

虽然颜色已消得很淡了,不仔细看不出来,但那硬硬的手感,与旁处肌肤大不相同。

“让你乱跑,要不然早消完了。”程向腾涂上药膏,揉搓着伤处,让肌肤发热。

揉搓伤处的主力是大拇指君,而其他几指张开,顺便就罩在那近旁的山丘上来回蹭擦。

武梁带着浓浓鼻音含糊道:“消了又怎样,反正摸着又不是我爽。”

程向腾噗哧笑出声来。

手下越发放肆,脑中心猿意马。

不过刚涂上那主贵的药,这会儿子也不能做什么旁的,免得把药蹭到了别处。

男人空出一只手,牵引着女人的手往下,去触自己那处。

火热坚硬,女人身上一阵发热。

那山锋尖尖儿也傲然挺立。

程向腾感觉着手下的变化,偏坏笑道:“想了?忍着!”

忍?自己能忍再说吧。

新一*战方酣,两人喘息着平复情绪。

累是极累,却仍是睡不着。

生理上的愉悦渐平,心理上的别扭滋生。

武梁想,自己真他妈就是矫情货,一点点儿撩拨就起劲,也一点点儿事都能睡不安生。

从前的时候,武梁想等自己离了侯府,有了能力,一定远离程向腾,让他连自己的边都摸不着。自己要找个好人嫁了,要过自己的日子生自己的娃。

但是柳水云之后,她就自己跑回京,试图借力了。那时也想着,等她先站稳脚跟了,再与人撇清关系吧。

然后她也借上劲儿了,如今生意顺遂手头宽裕了,她又回不去最初离开侯府时的心情了。看看陶家为了能与侯爷拉上线,费了那老鼻子的劲儿。自己白白有这资源,却要自已了断不用,很没必要吧?

另外嫁人的事儿,怎么想来思去,不管嫁谁都更多的是消耗自己,约束自己,没有现在自由自在呢?

所以有时候武梁觉得自己挺善变的,很多想法都是当下的。回头环境一变,周遭条件一变,自己心境跟着就变,处理事情的方式也随之改变。

到现在,和程向腾的关系成了这般。

对唐家或者小唐氏,不管他们来软的来硬的还是来横的,她还真没那么怕。老娘最多要命一条,你们要命好多条呢。

和程向腾偶尔的那什么,她其实也很那什么。但是,程侯爷真的会象她想的那样,老娘有需要有召唤才来么,还是是会一两次就放弃?

自己会不会在一次两次的露水之后,也渴望更多次的滋润呢?

再然后呢,会不会就越来越不舍,越来越贪恋。雄性的气味,健壮的躯体,温暖的怀抱,欢娱的床第……

当习惯了枕着某人的臂膀入睡,她会不会最终舍不得放开?然后就那么日复一日,忘了挣脱,不想挣脱。

然后,她就彻底沦落成什么?

床伴?炮友?外室?情妇?小三?狐狸精!

武梁心里乱乱的。

她很少纠结。但是因为这个男人,横生多少纠结。

还有程家后宅的那些女人们。这是又要跟她们搅混在一起,再次进入挖坑互掐模式么?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罢了,不如成兮后院空置出来,自己搬去别处住吧。或者干脆离京,不在京城安营扎寨了吧?

回头就将京城粮店改整一下扩大经营,让唐大奶奶入股好了。粮食价格平稳,生意虽然不容易赚大钱,但相对也稳定得很无甚大风险。

毕竟在蜀地收粮,那发的是战争财,万一被人提起,很有可能被人诟病,把唐家拉进粮界来,有什么也一起帮着扛扛嘛。

然后把京城其他店的生意都梳理一遍,把原本没太经心的店或整改或扩大或关闭转让,顺完了之后,就可以四处游走了。

坐商变行商,生意达三江嘛。

她现在兜里那点儿小钱,在穷人面前值得骄傲,但在土豪面前,实在不值得一提。她还是努力去赚钱吧,争取把自己变成小豪。

将来好用钱刷名誉,刷地位,全面升级自己。这才是该坚持不懈的正道。

身后那人身子热烘烘的,一手臂给她枕头,一手臂圈抱过来搁在她胸前,象个舍不得离开奶嘴的贪吃小儿。

有点儿热,武梁轻轻挣了挣身子,不和那人贴那么紧。可是须臾,那身子又紧紧贴上来。

武梁便不再动,顿了少顷,长长吐了一口气。

程向腾也没睡着,只是闭目养着精神。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相拥而眠了?从她出府到如今,那是多久了呀?

他们也曾在成兮的后院有过短暂欢娱,但那是白天,匆匆而别。

如今这么真实的悠闲的相拥而眠,让人心里那么踏实,又那么不踏实。

程向腾知道,有些问题避之不开,必须面对。

然后,他清晰地听到了武梁的叹息。

“睡不着?”男人开口问道。

武梁见男人也没睡着,忙轻轻动了动身子换个姿势,一边轻轻“嗯”了一声。

程向腾那搭在她身上,落在她胸前的手又不轻不重抚弄起来,过了一会儿笑道:“又想了?”

武梁暗骂一声科奥,肯定是某处又没出息地挺了。她翻身趴卧,借以躲开某人,被人笑得越发厉害了。

不过程向腾也没再胡来,人倒算正经,就那么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道:“你看你总撵我走,可其实明明就很想,这身体的反应多真实,就你偏要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