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以后不会再搞这种乌龙了吧。”贝尔摩德看向一旁正在开车波本。他那神定气闲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昨晚经历了行动失败。

金发男人轻松地回答:“是啊,可是如果还有需要的话,请务必再协助我,毕竟我是组织中少数几个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

经过一番互相威胁的闹剧后,贝尔摩德放下了枪,又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另一件事。

“说起来,mayday怎么样?你亲眼见识到她的戏法了吗?”

“说实话,我还是对她的做法半信半疑,毕竟她那个样子也很像是精神病人的自说自话。如果她只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组织也不会对她那么忌惮吧。不,应该说,你也不会对她那么忌惮吧,贝尔摩德。”

[话术67由于对方的意图自动成功]

贝尔摩德将左手支在车窗,倒也不介意这种进攻式的询问方法:“没错,mayday可以读取和操纵他人的记忆,所以找出我的秘密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防备她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看样子,你还不明白她的另一项本领啊。”

“愿闻其详。”

大明星没有立刻答应:“你刚才好像提到她发烧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探望她吧。在结束之后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心理学601d100=29困难成功]

原来自己刚才的追问恰好落入了女猎人的圈套,从一开始她想要询问的就不是现状,而是要他老老实实当一名司机,将她带往目标地点。如果大胆一点猜测,他们这一次的接触,最终的目的也不是确认赤井秀一的死活。

波本叹了口气:“既然这是女士的命令,我也不得不遵从了。”

组织中光鲜亮丽的二人此刻正站在稍显灰暗的楼道中,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并非繁忙时段,他们一定会成为居民们的话题中心。他们仔细打量着门框的边缘以及角落,并没有什么特异的设置或者机关。

波本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拨通电话:“黑桐小姐,现在方便开门吗?我带了一些药和饮料过来……”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您的关心我感激不尽,现在我就来开门……”与昨晚相比,现在她的声音已经非常的虚弱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通过信号传递的一道错觉,转瞬即逝。

波本有些迟疑地收起了手机,目光聚集在门把手上,像是要通过这个开门的机关看出些什么。

“原来是真的病得很重。”贝尔摩德说道,接着摘下了眼镜挂在胸前的衣领上。

他无奈地耸耸肩:“我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吗。”

“咔,咔嚓。”清脆的开锁声压抑住了门板的吱呀声。缓缓打开的门后,是一身家居服的黑桐纱月。她这次没有戴眼镜,面部铺满了病态的潮红,眼中弥漫着雾气,红色的血丝难以遮掩。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热意。然而最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还是她手臂处发出诡异蓝光的十多道印记。光芒仿佛会呼吸一般,明明灭灭,又像是某种器官,痛苦地维持运转。

他小心地向旁边瞥了一眼,显然,贝尔摩德也正注视着这异样之处。

【魔术使用90由于体质下降增加惩罚骰2

1d100=62(惩罚骰2,8)=82成功

图书馆使用991d100=56成功】

“波本,贝尔摩德,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但以我现在的状况,咳咳咳,实在没有办法,咳,好好招待你们,请见谅。”黑桐纱月认出了门口的二人,侧身请他们进入房间。

贝尔摩德打量着那道虚弱的身影,心中不禁升起带有厌恶的感叹。即使拥有着那般超凡的能力,她的身体素质依旧平庸,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的细胞与暴力组织合拍。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她的非人气息才有所掩埋,而不是成为一个怪物,或者说一个概念。

她从包中拿出一盒药,放在玻璃餐桌上。

“扑热息痛,止痛界的万灵药吗。”波本很快确认了药品的真身,侧脸看向贝尔摩德。原来她真的带了药啊。

金发女人假装没有注意到波本的视线,继续对着黑桐纱月说道:“像你这么脆弱的家伙还是小心点为好,组织也不希望有人因为区区发热就成为把柄。”

黑桐纱月用力地维持了一个难看的微笑,拿过水杯,毫不犹豫地拆开包装,吃下了药片。她那平静的样子,仿佛贝尔摩德当真是她多年的知心好友,对药物的成分没有半点怀疑。

贝尔摩德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好看的眉头紧锁。她有些阴沉地抛下一句话:“虽然我也大概猜得到,对你来说,这种药的疗效都是治标不治本就是了。”

话音未落,她就转身向玄关走去,顺带给在厨房忙碌的波本使了个眼色。

男人像是认命般的抬了抬手,三下两下将食物和功能饮料塞进空荡荡的冰箱,随后快步跟上我行我素的女王大人。

“请一路小心。”面容憔悴的女子勉强支撑着身体,目送他们离开。

就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孤单的声音在稍显空旷的室内回响。

“我晚上再过来。”

是安室透发来的短信。她很难从这简短的几个字中分析出他的用意,也缺乏看穿他人情感的能力,只好将其作为未来的一种预告,接受这种走向的事实。

她调整了一下开始变得艰难的呼吸,给出了回复。

“好。”

“绕了这么大一圈,现在总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波本启动汽车,一个利落的转弯开出了车库。

贝尔摩德不慌不忙地点起一根细长的女士烟:“mayday在魔术师那边,最出名的并不是什么操纵人的记忆,而是会使用统一语言。由于一些特异的能力,她能够与世界上的任何人交谈,甚至是动物,植物,路边的石头,都能听懂她说的话。正因为她能够与万物通话,个人才难以违抗她的指令。假使世界上的除了你的一切都只能听她说话,认同她的观点,那么无论你怎么挣扎,你也只能接受被她限定的现实。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最强的催眠师。”

波本一边试图理解这荒谬的理论,一边维持自己作为正常人的理智。如果她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之前的一些疑点也能够解开了。

“这么说来,之前那个叛徒在巴西能够成功,就是因为她用统一语言催眠了部落首领。”他近乎自言自语地给出了结论。

“没错。”

不止如此,最开始在天台,她就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阻止了在场所有人的行动。昨晚就更不用说,控制住那三位fbi的恐怕也是同样的方法。

可依然不对劲,贝尔摩德为什么刚才一定要坚持去黑桐纱月的家里看望她呢?

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金发的女人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努力思考的脸:“你现在应该是在想,为什么我一定要给她送药吧。”

贝尔摩德没等他回答就接着说了下去:“因为那就是阻止她使用催眠能力的最佳方案。无论如何,如果mayday想要发动能力,她必须将语句说出口才行。”

他很快反应过来:“失声。”

“当然我们也没有做的太过分,最多就是一周左右的失声罢了。近期不会有什么需要她能力的时候,还是为她加上限制对组织来说更加保险。”

波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轻笑一声:“不知道这个‘我们’指的是上面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私心。”

“这有区别吗?”贝尔摩德不以为然,“既然你对她这么有兴趣,我现在可是在教你如何制服这个麻烦的女人,在相处之中占据上风。”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浓厚的八卦之心。”波本面无表情地警告,“这次的好意我虽然收下了,但接下来请你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否则我就只好认为你是想越过界限了。”

女明星显然只当听了个笑话,吐出沾染着果味香气的烟雾,不耐烦地看向窗外。

那么那个家伙,是看穿了贝尔摩德的计划才这么做的吗?为了向组织表明忠心?还是说,她其实根本不在意那是什么,即使其中包含着针对她的恶意,她也打算全盘接受?

今天晚上必须要去见她。安室透这样想着,踩下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