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纱布帮他包扎好了,捡了一身干净的中衣帮着他穿上,系好系带“对了,我要回去,你开口他们就能把大门给打开罢?劳烦你走动一趟”

“你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并不重要,我能走就成”

“我受了伤,没力气走了”

“你这借口倒是很好用”罢了,又不是第一次在这儿睡,我还是早点过去睡觉罢,提脚便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

“我睡觉去呀,你不都说很晚了,都这么晚了,是该睡觉了”

“我饿了,帮我热热饭菜”

转过身看着云管事“云管事,我们也不是很熟罢?我帮你包扎好伤口已经很好了,我凭什么要帮你热饭菜?”

“你不是不喜欢欠人的”云管事一脸的正经“你的脱衣下毒都还了,可还有一个人,别忘了,这也是要还的”

“可我方才帮你包扎伤口了,我还帮你穿衣服了”

“这算一条胳膊”

一条胳膊?抿了抿嘴

罢了

开门过去拿上蒸笼过来,热好了饭菜再端了过去,我这一身的汗,衣袖都擦湿了,捡起一旁的扇子扇风“我可以睡觉去了吗?”

“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你?还是海棠?还是这儿?我自己个都这样,有什么可好奇的,瞧你也没什么事儿了,我困了,睡觉去”知道那么多有甚用处,我在这儿度日已是十分难熬,何苦再为难自己。

“嘶~~,我伤口疼得厉害”云管事放下筷子“好疼,夹不了饭菜”

眨了眨眼,默默的坐在云管事的对面,拿起他放下的筷子“那这又算一条胳膊了,你想吃什么?”

“肉”

夹了一块肉放到他嘴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两个多熟呢”

“我那日从长公主地牢里救出来的窦芃是白海棠在军中的挚友,他曾在危难之际救下过白海棠数回,他们两人原本都是隐卫,但白海棠后期太过拔尖,长公主担心白海棠会不受她控制,便废了窦芃的武功,把他关入地牢用来牵制白海棠”

将另一块肉强塞到云管事的嘴里“你吃饱了再说成不成?”一会儿凉了又该让我再去热一遍饭菜,我可不想再去闷一遍。

听他打了个饱嗝,我这才放下碗筷

端了一盏茶水给他“说罢”

“我救窦芃的目的,并非是胁迫白海棠去杀长公主,因为我知道她没那个能耐,我当时的计划是用窦芃来牵制她,好让我对你下手”

“你对我下手?我得罪你了?”细细想来,我并未得罪于他“等等,你说的下手,是哪一种下手?让我魂归天际的那种?”

“是”

咽了咽口水“我来这儿就已经是很倒霉了,我熬了这么久,好容易出了一线生机,你又要对我下手,我今岁可真是流年不顺得很,做炮灰都没我这般悲惨罢”

“呵,你放心,我已经放弃了那个计划”

“可你不是又有了新的计划?不然,你也不会把这话都同我说了,你知道永嘉公主并不会要我的性命,海棠会怎么着都护住我的性命,所以你才把窦芃给弄了出来,不就是为了做个计划逼海棠选择救我还是救窦芃,以你的手段,你都这般清楚海棠的讯息,一定会有别的办法让海棠选择窦芃。我要是死了,大约在东都也能掀起一阵风浪了,我想,这风浪应该会搅动一池面上平静的湖水罢”

“聪明”

“可你武功这么高强,要我性命不是很简单的事儿么?我现在就在你跟前,你随便一下,我也打不过你”

“自然不能是我来动手,得公主开口才成”

“呵,我可真是悖时,我们三个一起入永嘉公主府的人,你怎么就偏偏选我了呢,莫不是我这人就是软柿子,顺手还好捏一些?”

“你倒不是软柿子,只是,你能掀起的浪最大”

“我竟是不知,自己有这么个大本事”

“广江王府、江府、周府这是明面上的巨浪,还有他们身后所拥有的势力,十个师惠如都比不上”

听了云管事这话,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云管事,你这没发热呀,说什么胡话呢?”

“我并未胡言乱语,是你太低看了自己”

“是你太高估我了好么?你说你,东拼西凑的好歹掌握这么些情况了,你自己都能掀起这巨浪了,何苦要来为难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所以我有了新的计划,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厚颜无耻得很!你都想要我性命了,我还帮你?你还是清醒一点罢,我脑子没坏呢!”

“你不想早点儿结束这样的日子,回到江府舒坦的当你的江七姑娘”

江府七姑娘?我挑了挑眉“你当真觉得,我结束这一切之后还能回江府舒坦的当我的江七姑娘?”

“至少你会过的比现在快活”

低头浅笑,他这话,很有道理,抬起头看着云管事“你是站哪边的?”

云管事嘴角一扬“我的责任只是让这池静水动起来,旁的,不该我管,我也懒得管”

“说说你的计划”

“永嘉公主的根已经烂了,就让她烂个彻底!她如今唯一在意的只有尚公子,能让她掀起滔天怒气的也只有尚公子,九月初六是长公主的生辰,我会让莫遥心在这段时日失去永嘉公主的信任,你取代她的位子,那么你就能够随行出府。”

开口打断他的话“不成,你这计谋有些反常,行不通的,便是莫遥心失去永嘉公主的信任,也不能是我获得永嘉公主的青睐,永嘉公主那边兴许能够说得通,可我这边一定说不通”

“那你有何计策?”

“她厌恶我,我也厌恶她,不如就让这中间的恨持续下去,我听你的意思,大约是想让我跟尚公子眉来眼去的惹她大发雷霆,最好是能当场撕了我的那种,不如来一场表演,再给永嘉公主一个意外之喜?”

“表演?”

我笑笑“尚公子如今‘开窍’了,参加长公主生辰宴席亦是应该。我本就是被她折磨之人,再磨下去,亦是正常,宗室贵女在长公主的生辰宴席上作了舞姬为长公主庆贺生辰,不管出丑不出丑,这都是一件多么让永嘉公主愉悦之事。若当日乐师出了些意外,尚公子顶上了,琴舞相得益彰,若在眉来眼去一番,你说永嘉公主能忍得了么?”

“这算一个主意,只是,你会舞?”

我揉了揉眼睛“你瞧我这是会舞的样子?我既然都出主意了,总不至于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一起进来的贵女不止我一人,你当真相信国公府养出来的姑娘那般柔弱不堪?”

云管事沉思片刻“师惠如,听说她颇有技艺”

我打了哈欠“她都登台献艺一回了,再演二回,也没甚罢?再者,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更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成了,馊主意我已经出了,我困了,睡觉去”

“嘶~~”云管事一脸痛苦“我了受伤,睡着些许会发高热,你须得留下来照看我”

“你不是藏了那么多药么?睡之前多吃几粒,想来也就无碍了”

“是药三分毒,还有,你欠我的人情该还”

“你的意思便是我要守着你呗?”装模作样的将他扶到床榻,把他的鞋子脱了,扯了被衾把他包裹得个严严实实“那您好好歇着,我就在床边,有甚吩咐您只管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