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开

在乔茜能力的作用下，托尼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昏睡过去，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他还死死的盯着巴基的脸，眼中满是不甘，似乎是想要将这张脸刻近自己的记忆中。

乔茜松开扶着托尼的手，迷茫的站起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她有种不知该走该留的无助。

事情没头没尾的落幕，小辣椒走过去，将托尼从地上半抱起来，安置到一旁的沙发上，她拿了一卷毛巾安静的擦拭着托尼脸上混杂着汗水的血迹。

她和大厅中仍然站着的几个人都不够熟悉，唯一亲近的托尼也昏睡过去，作为托尼最亲近的人，在没有知道事情全貌的情况下，她最大的忍耐就是保持安静。

“对不起。”巴基没敢直接走到托尼前面，而是和小辣椒隔着一段距离，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颊，让人看不清上面的表情。

“我会离开这里。”他说。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小辣椒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

反倒是乔茜立刻抬头看着巴基，想要他后续的解释或是有没有想要对自己说的话，但是没有。

巴基只是默默低下头和乔茜对视一眼，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复杂而深沉的东西，乔茜想努力的读懂然而却失败了。

他向后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乔茜看向史蒂夫，示意他留下，然后自己追着巴基跑了出去。

她在想她是不是有些高看了自己在巴基心里的存在。

她跑到走廊里，拦在巴基的前面，乔茜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泪水早在托尼和巴基打成一团的时候就流光了。

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你说你要走，你要走去哪啊！”

乔茜有些崩溃的质问，她原本就是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如今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和情绪涌进来，更是让她难以承受。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执着的、固执的看着巴基，想要一个答案。

巴基回避了她的眼神，在刚才和托尼的缠斗中，他的记忆恢复了一些，无数杂乱的记忆脑海中闪过，他脑子痛的几乎要裂开，支撑他还站在这里的念头就是，他得和乔茜好好告别。

“我不能待在这里了。”巴基恳求着。

“没人能够容忍和自己的杀父凶手待在一起的，茜茜。”

巴基的声音依旧是从前一贯的低沉好听，可乔茜却第一次不想听他开口。

“那我呢？”乔茜的情绪冷静下来很多，她知道巴基不会再像往常一样温柔的注视着她，她也能感觉出巴基的躲闪和回避。

“那我算什么呢？”

“你说走就走，说留就留，需要我的时候就紧跟着我，出事了就将我一个人撇开。”

乔茜紧咬着下唇。

她以为她和巴基之间是有默契的，她以为从前共同经历的生死在巴基的心中可以占据一份分量，但是现在，她觉得她错了。

乔茜知道自己在这种所有人都很烦躁的时刻纠结这些事情太过无理取闹，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她心中无法宣泄的情绪。

她心底有个声音不断的在变大，追上他，拦住他，带走他。

“要跟我走吗？”乔茜仰头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再度睁开时，她已经做了决定，眼底是无法错辨的坚定。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要跟我走吗？”

巴基猛地抬头，看向她，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不是还没明白过来？”巴基不愿意乔茜沾染进来，随着记忆的恢复，他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也无法再逃避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茜茜，我从前是一把属于九头蛇的武器，托尼说的对，我应该早早的就死在过去，而不是被人利用着去伤害曾经自己最亲近的人。”

“茜茜，离我远一些，你应该有光明的未来和美好的以后。”

“茜茜，你值得最好的，而我不是。”

巴基蹲下来，半跪在乔茜的身边，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最后的温暖，就像绞刑台上等待审判的囚犯，“让我再抱一会，一会就好。”

他此刻卑微的不像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布鲁克林少年，也不像视频中那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巴基！你是不是傻啊！”乔茜猛地推开巴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她又想哭了，明明自己并不是个很爱哭的人。

“谁要你抱啊！我说要带你一起走，你听没听到啊！”乔茜锤着巴基的胸口，忍了很久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我从前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乔茜的眼泪打湿了巴基的衣服，烫得他心里生疼。“你的洗脑词还是我设定的，你不可以不信，要走我们得一起。”

“托尼托尼，他很好很好，是你做错了事情，”她慢慢的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你得道歉，就算那不是你的本意。”

“我知道。”巴基点头，“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不是现在，你们都太冲动了，大家的情绪都不稳定，先分开一阵子，就一阵子。”乔茜像是在对谁保证着。

她的手紧紧的拽着巴基的领口，似乎是怕他下一秒就消失掉。

她将手放在巴基的头顶上，闭上眼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于情于理，她其实都不应该在此刻离开，但是巴基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她只能带着巴基离开。

可是，乔茜想到了那些还在斯塔克大厦中的小变种人，她不能自己走，再怎样也要先将他们安置好。

“你等一等我，我先去把那些变种人接出来，然后你和我们一起去变种人学校。”乔茜抓着巴基起身。

斯塔克大厦很大，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非常容易迷路，乔茜也只熟悉她从前生活的那一层，而小变种人们并不在这一层中。

得去找小辣椒，乔茜有些踌躇的站在原地，她有些不敢面对她和托尼，她心里有愧。

就在她终于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准备重新回到大厅时，史蒂夫走了出来。

“巴基。”史蒂夫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他向着他最好的兄弟走去，一把揽住了巴基的脖颈。

“不要做傻事，等我回来。”

史蒂夫看着乔茜，将一张身份卡交到了她的手里，“这是旺达他们住的那层的刷卡证件，是在十五楼，佩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史蒂夫对佩珀了解的不多，更多的都是听托尼在说。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她还仍然能对从前救过的变种人施以援手，让史蒂夫不得不对她肃然起敬。

托尼的眼光很好，有佩珀陪在他身边，史蒂夫才能放心的出来找乔茜和巴基。

看着两人好像刚刚争执过的样子，史蒂夫努力的想让人和好。

“巴基，从前都是你在劝我，现在你得听我一句。”

“别让她伤心。”

史蒂夫拍了拍巴基的肩膀，看着乔茜，“安顿好了告诉我，我去找你们。”

乔茜点头答应下来。

握住手里的身份卡，乔茜没了再回头的打算，她闭上眼睛，开始调动起自己的精神力，第一次连接上了查尔斯的大脑。

在那些自我封闭放逐的岁月中，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还会重新进入到查尔斯的脑域中。

“教授，是我，乔茜。”

对面很久都没有回话，就在乔茜以为自己收不到回复的时候，她听见了查尔斯熟悉清朗的声音。

隔着许多年的时光，跨越了时间和生死，她和查尔斯竟然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对话。

“茜茜？”查尔斯的惊讶不比乔茜少，当他在学校的办公室中接收到乔茜的通信请求时还以为自己是累的有些恍惚了，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但当他确认之后，发现自己的判断没错时，还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语气开场。

“你怎么会来找我？”说完，查尔斯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是质问，有些不情愿在，赶紧又补充一句。

“我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事实上，你能来重新找我，我很高兴。”

“教授，我想你帮帮我，我不知道该找谁了。”这一刻乔茜好像回到了自己刚刚发现能力的时候，那时还不知道如何控制住自己的她，每天都被折腾的很惨，还是查尔斯来了之后才有了改善。

查尔斯听出了乔茜的声音有些雾蒙蒙的，好像刚刚哭过，他心里有些着急。

“乔茜，你怎么了？你先说，我一定尽我所能的帮你。”

查尔斯的声音仍然是和从前一样的温和与包容，安抚着乔茜一切的糟糕情绪。

“教授，我在斯塔克大厦这里，我们刚刚救下了一批变种人，但是我们没办法安置他们，教授，变种人学校可以接纳他们吗？”乔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听的查尔斯一阵心疼。

“当然。”他笑了，“变种人学院会接纳一切的变种人，乔茜你忘了吗，如果你愿意，我也随时欢迎你回家，我们都在等着你。”

我们都在等你回家，这句话直接击穿了乔茜的心房。

“教授，”乔茜吸了吸鼻子，她不能再哭了，至少今天不行，“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来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