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梦中人

“啪”的一声枪响，小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死亡气息，自然也就没有做出任何本能的反应。

同一时间，一个巨大的冲击力撞在胸口，他整个人倒飞而起，眼前的世界倏地变慢……

直到此时，小明的潜能才被激发。

他在意识力的世界，进入了潜能的世界，虽然这样的表述很复杂，但呈现的景象，却是他司空见惯的。

小明清晰地看到枪口喷出的火光尚未消逝，弹道的轨迹划破空气，荡出一圈圈的涟漪，却没有看到子弹。

因为子弹已在他的体内，钻入他的心脏！

这个念头一起，小明就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脏部位发散，迅速传遍全身，似乎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这种痛苦！

而且，由于是在潜能的世界，这种痛苦被拉长，被放大，直至定格在某一瞬间……

他忽然明白，自己在“死亡”的瞬间，实现了神奇的一跃——瞬时定格！

在小明的视网膜上，身外五彩斑斓的世界静止不动，天上的白云不再流淌，太阳的光芒不再闪烁，像画上去一样。

马路上的来往汽车如棋盘上的固定棋子，一个个行人仿佛人体蜡像一般，开枪的那名士兵更像一个木偶……

然而，这仅仅是他体外的感觉，体内的感觉并没有随着瞬时定格而停止，恰恰相反，那定格的痛苦更加刻骨铭心，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样的表述其实是有语病的，因为他已经死了，这只是临死前的感知而已。

蓦地，瞬时定格消失了，全身的痛苦汇集到大脑中的一点，变成一股电流，冲出脑门，他的意识也跟着离开了身体，向上飘去……

所有的痛苦消失了，他越飘越高，上帝一般地俯视着下面的芸芸众生。

小明反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因为这样的感觉，几乎跟他上次在蜂巢时，差点死了的情形一样：濒死状态下的灵魂出窍！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他还不想死，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不——”

随着这近乎哀嚎的一声，眼前的世界随之灰飞烟灭，包括他自己……

“弟弟，死过一次的感觉怎样？”艾瑞丝的声音仿佛自天外传来。

小明睁开双眼，又回到了刚进系统时的雪白世界。

他赤条条地躺在地上，艾瑞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的坏笑。

刚才，以她的强大意识力，完全可以避免小明被枪击，却是“见死不救”。

小明不以为忤，竟然有种死后重生的惊喜，一下子跳了起来，狂叫：“我没死！老子还没死……”

“在这个世界里，想死很容易。”艾瑞丝不以为然地一扬手，又变出了一套白色运动服，同时给他上课，“系统并不能百分百地还原真实世界，你不能指望虚拟对手的身上产生杀气，逼出你的潜能。你要提前预判，主动地进入潜能，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你不早说？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小明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心有余悸。

那种细致到极致的死亡滋味，可以说，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艾瑞丝自有同感：“我也不想。在第一层领域，好多训练者都过不了这一关，被淘汰出局。即便是我，每一次进入系统，最多死亡三次，就要赶紧离开，否则，大脑也会受不了。”

小明才知道，死亡也是一种意识力训练，又想起刚才的灵魂出窍，不由刨根问底：“姐姐，这是真实的死亡体验？”

艾瑞丝点点头：“非常真实，如果你在现实中，被一枪打中心脏，就是这个感觉。这是俄罗斯军方从大量死刑犯的实验中，所采集的临死意识。这套系统完全还原了人类的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虽然你所感受的痛苦，只是真实世界在你的大脑里的反射，但这样的反射，却足以对你的大脑造成伤害，甚至死亡！”

此时的小明，彻底抛开了游戏之心，他相信艾瑞丝不是危言耸听，记得有部科幻电影，在梦里杀人，结果做梦的人真的死了。

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要当作真正的军事训练来看。

艾瑞丝看出他的紧张，又宽解道：“弟弟，以的你的潜能境界，在一次进入中，死三次没问题。这套系统，甚至连第六感也能模拟出。你刚才可否感觉灵魂离开了躯体？”

小明心中一动：“是的，好像灵魂出窍似的。如果是在现实中，我死后灵魂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他是想趁机解开心中的疑团，上次濒死时的灵魂飞升，所看到的蜂巢位置，到底是真是假？

艾瑞丝的回答却模棱两可：“有些是真的，有些则是自我心理暗示，这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现象。反正潜能超强的人，死亡的过程，也超越旁人，应该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小明却得到了另一个不好的信息：或许，死亡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对于身怀潜能的人，是一种漫长的痛苦，简直是上天的惩罚。

这就是所谓的有一得必有一失吧，他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心理。

他摇摇脑袋，试图摆脱刚才的噩梦：“姐姐，我们今天训练什么？我想加快进度，因为有一个帝国的高手来了，说不定要找我单挑。”

“高手？什么样的高手？”艾瑞丝有些好奇，在她眼里，以小明穿越沙蚯之海的本领，已经难逢敌手了。

小明如实相告，将b小姐的子弹速度和空手弹绝技描述了一遍。

艾瑞丝毕竟没跟x特警打过交道，面露思索：“他们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速度，难道，他们也有意识力训练系统？”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小明的心头一片雪亮，一拍手：“一定是了！我说呢，如果用药物，或者做手术，总有后遗症的。”

艾瑞丝沉吟起来，似乎遇到了一个难题，半晌才说：“小明，本来，我打算继续训练你的隔空控物。不过事起突然，加快进度，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天赋如何了？”

小明跃跃欲试：“谢谢姐姐成全。”

艾瑞丝的蓝眼睛又泛出坏笑：“你不必谢我，既然是速成训练，意外随时发生，你要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

“啊？”小明顿时有点后悔，却已来不及。

只见艾瑞丝手一挥，两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大街上，只是这一次，不见一车一人，除了天上的白云流淌，仿佛一座空城。

“追我啊！”她动若脱兔，沿着空荡的大马路，向前跑去。

“嘿！跟我赛跑？鲁班门前耍大刀？”小明暗笑一声，也不知自己用错了典故，一发力，晋入潜能状态，追了上去。

他很快就发觉轻敌了，以为抬脚就能赶上的距离，居然被艾瑞丝保持不变，只见她双脚的交替频率并不快，偏偏就是领先那十几米远。

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了！小明咬咬牙，撒腿狂奔，速度急剧提升，脚下的马路和两边的街景都在飞速后退，唯一没有后退的就是前面的艾瑞丝。

“弟弟，你倒是快点嘛，追女孩子应该是你的强项！”她洒下一路咯咯的浪笑，轻松得如同在自家的后院散步。

“你一定开了什么外挂！”小明为自己找借口。

艾瑞丝的速度一降，逗引他：“我还用作弊？让你见识一下姐姐的真本事……”

她说着，陡然转向，一起脚，踏上街边一幢圆体建筑物的弧形墙壁，那基座的角度，是大于直角的，而她跟在平地上跑步一样，身体垂直于立点，越跑越高。

“不可能！”小明停住脚步，看呆了，她视万有引力若无物，明明违反了第一法则：汝等不得超越自然。

“一切皆有可能！”艾瑞丝冲上了圆体建筑物的顶部，傲然回首，说出了第二法则，并做出详解，“是意识力让一切皆有可能！把你的意识积聚起来，让它冲出脑门，作用到你自己的全身，你就可以超越速度、超越高度、超越重量、超越引力、超越一切人体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