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倏地响起声音,晏七七却头也没抬。

刚才她估摸着掐算了一下时辰,郝连澈也该醒了。

她的手依旧放在郝连澈的丹田处,闻言却并没有移开,而是手腕用劲,手指还额外加了些力道,又用力按了下去,声音淡淡的,“你没看出来吗?我在非礼你。”

嘴上说着登徒子才会说的胡话,晏七七的心却微微一沉。

一双柳叶眉蹙立起来,觉得匪夷所思,不对啊,刚才天蚕蛾明明是在他这里打转的,怎么她用手探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毫无半点异样。

难道天蚕蛾也出错了?

彼时她正心烦意乱的找原因,郝连澈还这么没眼力见的一问,她自然是没有好言好语给他。

按照此刻晏七七的想法,她只觉得郝连澈刚才那句话问的莫名其妙。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好比是那些在青楼里做着迎来送往生意的姑娘们,恩客们都脱光衣服准备上床了,那姑娘却还紧紧捂住衣裳明知故问装娇羞问对方想干什么。

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她医术不赖,按的又是按着他的丹田穴,又没有扒开裤子非礼他,郝连澈的医术较她而言更要强上几倍,他能转醒是因为什么,她的手又为什么会放在这里,难道他心里没数?

郝连澈大概也没想到晏七七会用这种“调戏”的口吻同他讲话,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短短的一愣,便让他错失了先机。

因为按下去力道的关系,晏七七如同削葱根一般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在他腰侧滑动,似碰非碰的样子令他腹部一麻,那种感觉又从后腰脊椎处一直往上,紧接着有一股酥痒的感觉从后脑勺一直窜到了四肢百骸,如蚂蚁噬咬一般,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开始重了。

身体竟然无意识的抖动了一下。

郝连澈的目光沉了沉,从下看正好能看到她专心为自己探查病因的样子,眸中似有猩红一点点聚集起来。

晏七七没有看他,反而心中一哂,自以为用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拿捏住了郝连澈。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手被人一把握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竟然猝不及防的被郝连澈压在了身下!

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

慌乱之中,她的眸光对上了郝连澈的眼睛。

大概是高烧刚退的原因,她总觉得郝连澈的一双桃花眼比平常更潋滟了几分,乍然一看竟然透出了几分妖邪的神态来。

他的目光密不透风,幽深如墨玉泛着幽幽冷光,如同月圆之夜的孤狼,嘴角勾起一抹稀薄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两人隔得太近,晏七七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除了烈酒之外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暗香。

他的视线太过炙热,眸底的暗色也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犹如一团正无形中慢慢扩大的漩涡,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溺在其中。

她觉得自己身子变得软软的,四肢无力,想动却又动不了。

眼前的这个人像是隔着一层迷雾,她的脑子晕乎乎的,身子再不断的下陷,下陷,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她,要赶紧起来,那一瞬间,她的感官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瞬间的清明,晏七七的心中升起一股恐慌,就想趁着此刻爬起来,只是还不待她有下一步的动作,眼前一黑,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完完全全的笼罩住了她……

她的嘴唇,被郝连澈堵住了。

或许是色令智昏,又或者是肖想已久,本来之前就完全靠意志力压抑住的情感有了一个小缺口,那些燥热难耐的情感便喷涌而出压抑不住了,更或者是因为他本来也没想再放过她,郝连澈看着梦里出现过的无数次的面容,终于低头亲了下去。

她的唇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柔软。

也比自己尝过的任何一种糕点都要甜。

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

如立春时节所摘得第一季香茶,入口醇香;如夏日里荷叶上的新鲜露水,入口甘甜;如秋日里成熟的一颗葡萄,汁美味甘;如冬日里一杯热汤的奶酪茶,沁人心脾。

他本来是想浅尝辄止的,但是越往里探,就越是舍不得放,想要索取的更多。

郝连澈握住晏七七的手和她十指交缠,唇边摩挲化为款款深情,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别看平常晏七七一副精明样子,此刻脑子也化成了一团浆糊, 她第一反应是要起来,无奈郝连澈就算是病刚刚好,也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她娇小的身子根本就不能奈何得了他。

更要命的是他低头一吻,更是让她惊呆在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神识归位,她的初吻没了……

郝连澈吻得专心,闭着眼睛满是享受的样子,晏七七却感到一阵耳鸣,脑中仿佛被炸开了万束烟花,手脚发软,完全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她小电影看的很多,但是真正将理论用到实践上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动的那种!

按照之前她在现代生活的流行话来说,她就是个“嘴炮”,光会耍耍嘴皮子,要是真遇上要“实践”的,她肯定头一个落荒而逃。

在现代她活了二十五年,还是母胎单身,别说亲吻了,整天在医院救死扶伤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谈恋爱,牵手都没有过!

是以虽然每次她都说看过的裸男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但是像这样真刀真枪的上阵,着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郝连澈看着呆若木鸡的晏七七,心情大好,声音低哑轻哄,“七七乖,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