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力量的本质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如今已是深冬。

期间，这渐渐异变的世界迎来了第一场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雪白一片。

在这些天里，许三木的钓鱼技术越来越好，从开始一天只能钓一条鱼，渐渐变成了两条，三条，越来越多。

鱼，什么颜色都有，什么大小都有，什么品种都有。

现如今，刘小苒等人的主食都换成了鱼，而吃了这么多天，他们也没觉得腻，相反，他们对于每天的鱼十分期待，当然，张亮例外。

就在吃鱼的第三天，刘小苒就贯通了丹田，获得了意志力层面的內视能力，看见了散发着迷蒙光辉的丹田世界。

只是，现如今的她并没有豢养龙魂，所以，丹田还是雾蒙蒙的，十分昏暗，只能隐约看见有数道光轮隐匿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但这并没有让她失望，相反，她对豢养龙魂后丹田会发生何种惊异变化充满好奇。

大黑驴的修炼也已经步入正轨，在得到许三木数次指点后，它对修道的理解更加深刻，已经可以动用一些血脉的力量，而且吃了这么多天鱼，它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返祖。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头顶上长出了两根弯曲尖角，身上的黑毛褪去了一部分，变成了银白色，蹄子上的黑色甲质脱落，变成了黑鳞尖爪，反正现在的它越来越贴近神话生物，越来越偏离驴的本质。

张亮痛并快乐着，虽然每天数鱼鳞的工作量倍增，但他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越来越强，尤其是昨天他终于感觉到了位于心脏部位的那种悸动，这让他欣喜若狂。

在许三木的告知下，他知道那叫体魄，是他肉身力量的来源。

许三木给了他两种选择，第一是肉身道与豢龙道双修，第二是只修单一的肉身道，在这两种选择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因为他对肉身力量无比痴迷和崇拜，绝不允许除了这种力量外的任何力量来污染自己的信仰。

刘小雨已经将之前学校发的那本龙草经残本背完了，经过许三木简单的考核后，许三木为她弄出了第二本，在鱼肉的强大作用下，第二本的内容也已经快被她完全掌握。

三个人外加一头驴都在飞快进步，他们都很清楚，在未来大世中，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更好的自保。

在这半个月中，世界的剧变正在一点点减弱，仿佛进入了一个瓶颈期，雾气近乎完全消失，只有一些名山大川的深处还存在。

祖龙人的宗门也已经建立起来，开始对外招收弟子，并宣告，之前被他们赋予修道机会的人，依旧可以按照约定的时间返回宗门驻地，参加弟子考核。

地球上原本的隐秘势力和古老家族也开始出手接管各方面的权柄，宣布入世，推广修道，确立地位。

这消息传出后，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也让很多人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的世界早就不平凡了，只是之前不知道而已，而最初冒头的家族里就有许家。

人们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修道的概念也渐渐深入人心，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从一开始朋友见面寒暄的“你吃了吗？”变成“你入道了吗？”

踏入修道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入道者也已经开始了对名山大川以及各类深山老林的探索，除了寻找龙草外，更多的是为了猎杀龙兽，获取龙魂，贩卖龙魂，各种跟修道有关的贸易结构开始渐渐成型。

许三木他们所在的大山，也出现了很多入道者的踪迹，这些人自称是“猎龙人”，而村子也变成了这类人的短期营地，便于他们往返大山。

在地球转变成修道世界后，龙气石渐渐取代了原本的货币体系，变成了通用货币开始流通，各国也纷纷颁布条例，承认龙气石的货币地位。

许三木提起鱼竿，将鱼甩到地面上，叹息一声，如今的地球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不管是自然环境还是人文环境都是如此。

越来越像祖龙界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历史总是在向前推进。

就在许三木想事情的时候，大黑驴正看着面前扑腾的彩色大鱼发呆，这种鱼还是第一次出现，就在它惊讶的同时，血脉深处涌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催促它将面前的大鱼一口吞掉，啪嗒啪嗒，口水止不住的流。

“这是神的子嗣，虽然血脉有些远，但也能勉强算得上神子了！”

许三木的声音悠悠传来，落到大黑驴的耳中，它心中所有的欲望瞬间消弭，无比平静。

“你们之前吃的是神灵的眷者，虽然与神灵无直接联系，但也沾染了一丝神灵的力量。”

许三木继续开口，声音在小院中回荡，解答了刘小苒等人这些天心中的疑惑。

许三木说的云淡风轻，但刘小苒他们心中却掀起了万丈波涛，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许三木没有明说，但他们心中却同时浮现出一种恐怖的念头：他们这些天是在变相吃神。

之前许三木说自己吃过神，他们虽然相信，但毕竟没亲眼见过，心中总会存在一丝怀疑。

但现在，吃神竟然成了他们的切身经历，而且这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这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许三木没在意刘小苒等人如何去想，抄起手中鱼竿，随手朝着彩色大鱼的脑袋甩了下去，啪，正在挣扎的彩色大鱼瞬间挺尸，没了动静。

许三木声音平和道：“将龙筋抽出来，鱼肉分着吃，有饱腹感后立刻停止，切记，不可吃太多！”

许三木这样说，并不是不是担心鱼肉中蕴含的能量太多，刘小苒他们无法承受，而是因为，神灵子嗣血脉中多少都带着一丝神性，吃得太多，会导致食者本身发生异变，朝着神灵的形态转化。

告诫完后，许三木扔掉了一直拿着的鱼竿，指甲轻轻一擦指肚，划出了一个口子，挤出了一滴血后，轻轻一弹，血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池塘中心，池塘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没有溅起丝毫波澜。

“来吧，来吧，希望别让我等太久。”许三木喃喃，随后伸了个懒腰，不用再继续钓鱼的他，彻底窝进了熊皮中，开始睡觉，很快，轻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刘小苒几人也不在意许三木的些许异常，小心翼翼地朝着彩色大鱼靠了过去，突然，让他们惊恐的事情发生了，那已经挺尸的鱼，竟然睁开了眼睛，口吐人言。

“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不要吃我。”

彩色大鱼在哀求，泪珠扑簌簌的滚落，形成了一颗颗莹白珠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辉。

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顿时触动了几个人内心深处的柔软，让刘小苒等人的心中生出一股罪恶感，让他们觉得，如果真的吃了这条鱼，那他们将会成为罪人，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三个人外加一头驴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得到统一意见，又同时转头看向了许三木，但此时许三木鼾声已起，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发发慈悲。”

彩色大鱼还在继续哀求，身上的鳞片闪光，但刘小苒等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不放我也行，我只祈求能在生命的最后片刻，重回水中，能尘归尘，土归土，保留我作为神灵子嗣最后的尊严。”

片刻后，彩色大鱼仿佛彻底认命，鳞片上的光都暗淡下来，没有继续哀求，只是提出了一个请求，一个十分合理又让人难以拒绝的请求。

刘小苒等人再次对视一眼，同样的，他们还是没形成统一意见。

“它怪可怜的，要不然答应它吧。”

刘小苒第一个发表意见。

张亮自然不会拒绝刘小苒的任何意见，轻轻颔首。

黑驴其实对此其实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最后能吃了就行。

至于中二女神，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她可以流出足够的哈喇子，那她愿意将彩色大鱼直接放进自己嘴里，让它完成尘归尘，土归土的愿望。

但，很显然，她的唾液量还远远不够，而且，她也不能反驳立于她位格之上的姐姐大人。

于是，在两人一驴的默许下，刘小苒走向彩色大鱼，双手捧起，朝着池塘一步步走去。

“感谢您，您真是一个仁慈的姑娘，神灵会赐福与你！”

彩色大鱼进一步恢复灵性，腹部的两片鱼鳍轻轻摆动，像是绅士一般鞠躬行礼。

刘小苒没有回应，半蹲在池塘边，将彩色大鱼放入水中。

刹那间，刘小苒浑身一颤，有些茫然，刚才的她好像丢失了所有意志，直到这一刻才突然回归。

“这是……怎么了？”

刘小苒大惊失色，急忙站起，但脑袋却猛地一胀，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不仅仅刘小苒如此，后面张亮等人也是一样，不过他们面前出现的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五彩光辉，这光辉仿佛枷锁，锁住了他们意志，并且寄生于他们的意志中，控制着他们的思维。

“鱼，是那条鱼！”

他的意志陡然惊醒，目光悚然的看向池塘边上的彩色大鱼。

大鱼咕噜噜的吐着彩色泡泡，两片鱼鳍摆动，对所有人行了个礼，这动作充满敬意，但鱼眼中却充满了嘲弄和讥讽。

他们被骗了！

意志被篡改了！

张亮等人此刻充满了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恐慌。

张亮刚才的想法其实是直接杀鱼，取鱼鳞，数鱼鳞，根本不在意彩色大鱼的哀求。

大黑驴和中二女神的想法更简单，吃了它，马上吃了它，但却因为某种未知的影响，暂时改变了自己真的想法。

刘小苒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从彩色大鱼上岸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部分思考的能力。

可怕！

三人一驴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神灵子嗣这四个字究竟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含义，或者说，但凡跟神这个字沾边的事物都令人难以抗衡和揣测。

“嘻嘻嘻，现在赐福于你们。”

“赐你们在意志之海中永久沉沦！”

“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们将成为伟大存在的一部分，享受永生。”

彩色大鱼发出了阴森的笑声，身上的鳞片微张，绽放璀璨光辉，诡谲斑斓的气氤氲而出，渐渐升腾，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了，吞噬光线，陷入黑暗。

那笑声仿佛从深渊中响起，凝成了实质，直接钻入刘小苒等人的意志深处，哗啦一声，大浪拍击的声音从他们的脑海中响起，一开始声音十分微弱，但渐渐的越来越清晰，一股无形的浪潮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淹没，将他们拉入无尽深渊。

身处陆地，但他们却产生了一种溺水的窒息感，三人一驴开始疯狂挣扎，抓着自己的脖子，努力抬高脑袋，张大嘴大口大口喘息，呼吸声如老旧的风箱，渐渐的，三个人的脸色变成了青紫色，而大黑驴则是双眼充血，有血水流出。

要死了！

此刻，他们的身体渐渐被寒气所侵袭，丧失体温，失去知觉，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

各种负面情绪化为浪潮席卷，瞬间将他们淹没，仿佛有恶魔的呓语在他们耳边响起，带着可怕的诱惑力，让他们在绝望和无力中放弃抵抗。

突然，脑海中的浪涛定格成一帧画面，一切的声音刹那消失，咔嚓一声，画面像是玻璃般崩碎，无数的碎片飞舞，化作齑粉，一点点消散。

“呼呼呼！”

三人一驴大口喘气，新鲜的空气灌入喉咙，仿佛带着蜜一般的香甜，让他们沉醉。

短暂恢复后，三人一驴来不及体验劫后余生的欣喜，第一时间远离池塘，等他们觉得足够安全后，这才看见一根鱼竿挺立在水中，而彩色大鱼的脑袋已经被鱼竿贯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五彩斑斓的鲜血将池塘晕染，使得整片池塘都被染上了一种迷幻的色彩，仿佛看一眼就会被诱惑，主动跳进其中，令人不敢直视。

许三木伸了个懒腰，笑了笑，“这下子，什么都不缺了！”

其实一开始就是许三木的算计，主要是为刘小苒几人补上最后的教导，顺便让彩色大鱼主动激发血脉中的神性，完成诱饵的最后一个环节。

三人一驴还处在惶恐未定的状态中，许三木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就是神性的本质，混乱、诡谲、黑暗、绝望、死亡，它可以赐予你力量，也可以剥夺你的一切，让你堕落沉沦，让你逐渐变态，甚至成为另外一个人！”

“修道，修道，就是让你在黑暗中建起一条大道，阻挡神性侵蚀，让你可以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获得力量，这种方式存在明显弊端，但万事万物都不会尽善尽美，这也就是强大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你可以相信自身的力量，但不要相信力量本身会对你仁慈！”

“所以，对于力量的态度应该是驾驭而非融入！”

许三木的声音宛如暖风，抚慰他们的心灵，让他们的意志平复，渐渐的，耳边的低语消失了，他们感觉念头通达，思绪变得异常清晰，任何难题摆在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就是付出代价后的收获！”

刘小苒几人切身感觉到了跟之前的不同，整个世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擦了一下，变得清晰无比。

三人一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收获虽然不小，但他们也差点为此付出了生命，切身感受之后，他们才真正理解了许三木的话。

你可以相信力量，但不要相信力量本身会对你仁慈。

三人一驴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对力量不在是无脑的向往，而是充满警惕。

许三木嘴角微勾，看来最后的教导还算成功。

经历过死亡的危机后，刘小苒几人对修道的本质看的更加清楚，他们修炼的时候，少了一丝盲目，多了一分思索。

很快，他们就惊奇发现，修炼的时间缩短了，但每天的进步却远超之前。

很快，他们便明悟过来，知道这是因为他们改变了修炼状态，从融入变成了驾驭，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受益匪浅。

“肉身道和妖道的修炼很简单，一个磨砺肉身，一个强化血脉，肉身道需以体魄为起始，让体魄成长为肉身之龙，而妖道则需以血脉为起始，让血脉进化为血脉之龙，等你们的“龙”成型，你们就算是完成了在凡境的修炼，可以往超凡境迈步了。”

“至于如何快速成长，简单来说就是战斗，斩杀龙兽，沐浴龙血，通过战斗让肉身磨砺，血脉沸腾，吸收龙血中的道源，所以，你们不需要整天待在这里了，可以进山了！”

许三木耐心的给张亮和黑驴讲解着，在他们明悟力量的本质后，接下来的修炼就需要靠他们自己了。

张亮和大黑驴心领神会，也没多说什么，结伴进山。

“至于你嘛……”

许三木看着刘小苒，沉吟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现在进山，猎杀龙兽，获得龙魂，成为真正的豢龙师，第二个，等重回玄山宗，以你现在的水平，通过考核，获得一个龙魂不成问题！”

“第一个选择的优点是，可选择的龙魂多，自由度高，你可以自由选择跟自己最契合的龙魂，缺点是很危险，因为龙魂越好代表龙兽的实力越强，你大概率会死，而第二个选择的优劣跟第一个正好相反。”

刘小苒沉默片刻，转身就走，她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张亮和大黑驴都能进山，她自然也行。

还剩下一个刘小雨，许三木看向她的时候，这小豆丁正好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哈喇子直流。

唉，算了吧，这玩意还是老实待着吧，让她进山，第一天死，第二天就成粑粑，还是最小的那一坨。

哼，大魔王竟然想让雨之女神去送死，果然身为救世主，总是会直接或间接的面对危险，可机智的雨之女神轻而易举识破了他的诡计。

刘小雨心中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胜利了。

是夜，满月。

黑夜如幕，干净皎洁，笼罩天地，没有一丝风。

进山的人都没回来，刘小雨正在房中呼呼大睡，时不时将小胖手塞进嘴中，留下清晰的牙痕，露出满足的笑容。

“来了！”许三木站在池塘边，眼帘低垂，喃喃自语。

在池塘正好装下一轮满月的时候，水沸腾了。

咕噜咕噜！

池塘中冒出一连串的大水泡，五颜六色，绚丽多彩。

水泡越来越多，将月光绞碎，在月光的中心，一道黑影破水而出。

水花泛起波澜，朝着四周喷涌，在快接近许三木的时候，化作点点波光，如烟似雾，如梦似幻，缓缓消散。

黑影跃上半空，被月光映照，露出本来面目。

是一条鱼。

鱼嘴有须，鱼鳍似爪，浑身金鳞，身躯灵动，即便脱离了池塘，依旧在月光中游动，高贵端庄，无比尊崇。

一夜鱼龙舞。

“是谁？谁在垂钓本神的眷者和子孙？”

金鱼口吐人言，声音中充满怒火，浩浩荡荡的传遍四周，将树木山石卷飞。

“鱼龙神，许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暴脾气！”顾一念随意掸了掸衣襟，悠然道。

这个世界上有神，而神分两种。

一种是真神，靠着自身的力量越过龙门，得到神位。

另一种是伪神，这类神是跃龙门失败，或者干脆没胆子跃龙门，向神族臣服，得到神族册封，元神入封神榜，从而获得神性，但一生都要受到神族制约，没有自由。

眼前的这尊神，便是伪神。

不过鱼龙神跟一般的伪神不一样，它，是许三木当年册封的。

“嗯？”

遨游空中的鱼龙神目光如炬，一道金光射出，璀璨炽盛，宛如大阳升空，一小片天地的黑暗瞬间消融，化为白昼，却照不清许三木的身影。

“敢窥探我？看来这些年没白活，胆子倒是壮了不少。”许三木的声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栗，“收回你的狗眼，否则挖出来当泡踩。”

鱼龙神听到这话，怔住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你……你是何人？”它双眼中充满惊骇，高贵和傲气瞬间消散，难以置信。

“你心中想的是谁，便是谁！”许三木缓缓道。

“不……这不可能！”

鱼龙神修行至今已有五千万年，可以说见多识广，这世间很少有事情能让它震惊，但今天，它真的被吓住了。

因为它，好像见证了一个人的重生。

那个萦绕在它心头两千万年，噩梦般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