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宇等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人匪夷所思的看着秦墨,这哪来的自信,能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你刚才说啥?”

“俺要一打四!”秦墨一本正经的说。

纪宇和尉迟凌天当场就笑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

按道理,司徒昱四十多岁的人了,也应该知道诛神殿的实力,他是哪来这么大口气,说出这么狂妄的话语的?

还要一打四?

这家伙脑袋恐怕被门挤了吧!

“你别逗了……”

尉迟凌天刚想说什么,被秦墨淡笑着打断了,“我没逗。”

“我真的很想揍你们四个。”

“不过……”秦墨扬起一丝鬼魅的笑容,“开打之前,有必要给你们看个东西。”

四人瞪着茫然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秦墨。

这司徒昱属实有些不正常。

他们之前也见过不少从别的地方而来的武道之人,哪个不是对他们毕恭毕敬的,而眼前的司徒昱,在气势上反倒好似压过了他们。

他们也真想看看。

这个司徒昱到底是想干嘛?

就在这时,司徒昱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脸,他用力的一扯……

脸皮与脑袋竟然被扯了下来!

一张人皮面具,被他抓在了手中,那张掩盖在人皮面具下好久的面容,显露出来。

因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他真实的面容也变得白嫩无比。

当看到他的样子时,四人瞬间后退了几步,尉迟凌天和纪宇惊恐的捂住嘴,身子都因害怕而不停的颤抖。

当看到他的面容,内心埋藏已久的恐惧,好似又在瞬间涌上了心头。

所有的恐惧和害怕,在此时全部涌了上来。

噗嗵!

两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一旁的慕容苏雪也缓缓低下了头。

唯有慕容婉盯着这张面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在这段时间,无数个夜晚,都能梦到的模样,又在现实出现了。

一切如此的神奇而又梦幻。

“怎么会……怎么会……”纪宇冷汗簌簌流出,他结巴的下意识摇头,“这……这不可能!您……您不是死了吗?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尉迟凌天同样结巴着。

他们好似都崩溃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懵了。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男人死了。

整个焱阳,都收到了那个男人死了的消息,为此诛神殿、中武世界还庆祝了好久。

然而,那个男人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

那个魂牵梦绕,成为很多焱阳武人梦魇的男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这里!

秦墨!!

秦墨把玩着手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丝玩昧的笑意,“看来,你们都很盼我死啊!”

“没……没有,不是的!”纪宇挤出难堪的笑容来,只是笑容看起来太过的僵硬,“我们……我们很高兴,秦先生您还活着。”

“对!对!!我们很高兴您还活着。”尉迟凌天也同样讨好僵硬的笑着。

“没有您,焱阳两大武界都快乱了套了,还好您还活着,我们太高兴了!”

这完全没有该高兴的样子好么?

属实这一突如其来的场景,给了几人当头一棒。

一时间,尉迟凌天、纪宇身份有些转不过来,还要顶着巨大的震惊悲伤来讨好秦墨,实在有些困难。

导致现在装也装的不像,看起来甚是有些滑稽。

秦墨也能理解啊!

自己突然把身份亮出来,这几人不吓尿才怪呢。

本来,都开心了好几天了,内心确定秦墨已死的事实,心中的梦魇没了,秦墨这突然出来,他们哪能高兴的起来?说讨好奉承的话,自然也说得不利索了。

“行了,别装了。”秦墨不耐烦的摆摆手,笑着挑了挑眉头。

“你们几个还要打吗?”

纪宇几人连连摇头,“不……不打了!秦先生,您这不是折煞我们吗?不打了,我们诛神殿自愿退出。”

“嗯,在梅芜那里,说的像一点,别把我身份暴露出去。”秦墨点头道。

“行!行!”俩人小米啄鸡的点点头。

“行了,你们也别跪着了,我的身份要一直保密,我也不想把你们怎样,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吧……”秦墨顿了顿,然后认真的看了四人一眼,“我不太喜欢爱闹腾的人,所以你们能老实尽量老实些,我下次可能不会这么好脾气。”

纪宇几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急忙点点头。

他们现在脑子还是嗡嗡的,一切就像是梦境一样,如此的不真实。

“好了,你送我回去吧!”

秦墨看了眼慕容婉,径直上了她的车。

慕容婉怔怔的盯了秦墨好久,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四个人里,唯一一个不由开心笑了的人,上了跑车,带上秦墨,扬长而去。

目送着超跑的车尾灯,三人大眼瞪小眼,完全傻了眼。

“刚才是见到鬼了吗?”尉迟凌天喃喃道。

纪宇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他怎么又活了……”

始终都没发话的慕容苏雪,轻轻叹了口气,“他可是秦墨……一年多时间,就能整合整个焱阳武道的男子……”

“其实,早该想到的。”

“他哪有那么脆弱,会发疯到死?”

回去的路上,慕容婉时不时透过车内的反光镜,看一眼秦墨。

被秦墨发觉了,“好好开车。”

她脸红着急忙扭过头,就像是偷吃糖果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一样,甚是可爱。

当得知这个男子就是秦墨的时候,她身上的高冷好似完全消失了。

也唯有在他面前,才能卸下那份高冷的伪装吧!

想想之前来的路上,她和秦墨说的那些话。

本是想找个陌生人诉说下心中的思念和苦闷,却没想眨眼间,陌生人却成了当事人。

想起自己那番话来,她脸红到耳畔,羞涩不已。

她很想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想必是极其艰难的。

就索性不再去问了。

两人之间,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又好似这些话根本没法说。

使得回去的路上,这车里依旧安静无声。

车停在了风月楼的门口。

秦墨在车上,用重新使用了易容术,将人皮面具再度带上,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那……我先下车了……”秦墨犹豫了下说。

慕容婉缓缓点头,“好。”

可就在秦墨打开车门要下去的时候,突然她抓住了秦墨的手腕,手掌心有些冰冷,以至于流出的掌心汗珠,碰在秦墨手腕时,使他都觉得凉嗖嗖的。

“你不能死。”她说道。

“你要死,也要等到我有一天,能为我父亲报仇时再死,你必须是我亲手杀了你才行,你明白吗?”

多么熟悉的话语。

就像上一次他们分别时,秦墨对她说过的话。

“你不能死,你若是死,我屠了你们慕容全家!”

只是同样的话语,被慕容婉拙劣的演绎出来,压根儿就听不出威胁的味道。

秦墨笑着点点头,轻轻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离开了。

慕容婉怔怔的望着这道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有一点,其实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秦墨之所以没有出手杀了他们四人,完全是因为小山坡上,慕容婉的那些话。

或许是混迹罗刹场太久的缘故,以至于他忘了,原来还有很多人在思念着他,甚至那个曾经与他决裂的女子。

在那时,他收起了武器。

从而……选择了放过……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她去思念呢?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风月楼这座繁华的‘小城’里。

花瓣凋零,在这初冬时节,风月花园虽还有着花香,但却没了繁花盛景。

快要消散的花香,从花园里飘到了主阁。

主阁内,梅芜坐在一张桌子前,却无心闻这花的味道,而是不停的在写着,思索着什么。

“该怎么定规则?”

“不行不行!这样他肯定还有空子钻!”

“这样也不行!好像还有漏洞!”

梅芜思索着,一次次否决自己制定的规则,将写好的内容,烦躁的揉成纸团,扔在地上,地上已有数不清的废纸团了。

从昨天开始,她一晚上没睡,一直到现在,都在思索新的比赛规则。

初试考核闹了大笑话,最弱的华海小组全员晋级,这事儿在风月楼都快成了笑柄,她决不能让华海小组再钻一次空子,从初试场地回来,她就一直在思考着。

一次次制定规则,一次次又否决自己的规则。

她总觉得司徒昱这家伙,还有钻空子的机会,她都快被司徒昱整出心理阴影了。

什么滑板、小汽车,奇奇怪怪的武器,她必须统统禁止了!

就在这时,蓉苒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焦急的就想说什么,看到地上一团团废纸,又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梅芜头也不抬的说。

她还在飞快的写着,制定着规则。

“那个……楼主,不用制定规则了……”蓉苒儿小心翼翼的说。

梅芜皱眉抬起头来,“怎么了?”

“诛神世家全部退赛了……华海小组不战而胜了!”

梅芜惊的手里的笔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