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雪奈多可爱啊。吉良吉影心想。

她乖巧、怯懦,也不挑剔,还会礼貌的叫他“哥哥”,只是眼泪比现在多。就像是一颗脐橙,切开便溢出汁液。有很多水,让人想要挤一挤,碾一碾。会打电台电话哭着问电台,哥哥究竟喜不喜欢他,会依赖的向他索抱,像小尾巴,柔软的、温柔的想令人碾碎。

对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

“你凭什么说分手就分手!”路人正声嘶力竭的对着电话咆哮。

冰淇淋店旁的我妻雪奈对着店内的三色冰淇淋吞咽了一口水。

烈日炎炎下冒着冰气的三色球,不一会便融了些,那三个大一点的孩子人手一个,兴高采烈的从我妻雪奈身边走过。

小雪奈才上小学五年级,她是从四年级才来到这个学校,好似没什么朋友。她伸手掏了掏校服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真可怜啊,她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啊,说起来,吉良,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去你家里玩过呢。”

吉良吉影就站在远处,旁边一群是他的同学。此时,他即将高中毕业,步入大学。

“不好意思,下次再说吧,我看见我的妹妹了,她还比较小,需要人照顾。”吉影正愁如何应付这群人,就看见了他的“妹妹”,一张蠢蠢的小脸,剪着黑色短发,黄色小背包,在那盯着过往的冰淇淋看。

口水快流出来了。

他凝视着远处的小麻烦,又没有表情的将视线凝聚在冰淇淋店粉蓝相间的漂亮招牌上。

他走过去,掏出250日元买了一个三色冰淇淋,是香草味,草莓味,和巧克力味。

他伸手,将小麻烦的手轻捏成一个小拳头,然后将冰淇淋放在她手上。

小麻烦回头看着他,眼神又怯懦,又期待。

“吃吧,吃完一起回家。”吉良吉影审视了她一番。

她很矮,还很小,连拳头都是这么小,这么软,似乎一扯就能扯散,那种触感只是一瞬,所以他想要付诸行动扯碎他的感觉,也只是一瞬。

于是他收回视线。

“谢谢……谢谢哥哥。”声音很小。小麻烦开始舔冰淇淋,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吃,吃法秀气,但最后嘴上还是沾了一圈儿奶油。

吉影眉目一皱,有些细节令他难以容忍。他掏出一条紫色手巾,蹲下来将奶油仔细擦净,完毕后露出一个挑剔的笑容:“走吧。”

小麻烦期望哥哥会牵她,但他只是向前走去。

她努力的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

“我们家,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哥哥,爸爸很温和亲切,妈妈也是,不过她偶尔会发脾气,哥哥也很温柔,但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

“哦哟?听上去我妻小朋友的苦恼,是觉得自己的哥哥不喜欢你吗?那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

“小朋友…我觉得我能懂的啦,作为家庭的长子,对分走了自己宠爱的妹妹,多多少少会有些烦恼,但是你也说你哥哥很温柔,我想,他是爱着你的啦,要跟他多多沟通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

“让我们感谢这位我妻小朋友的来电!我是你们的邻居,原田凯…”

小麻烦摔了一跤,这时痛感铺天盖地像她袭来,差点疼的喘不过气,她满脸都是眼泪。

但她没有吭声,一瘸一拐的跟着他。

直到她眼睛都被眼泪糊住了,吉良吉影才转过头,又蹲下来擦干她的眼泪,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十八岁的吉影还有些稚气未脱,金发一丝不苟的疏在后头,常服的衣领十分齐整,扣子也是,非常对齐。

“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吉影的心中并不觉烦躁,也没什么其他情绪。自从他多了个妹妹之后,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于他而言,小麻烦是个合格的工具,一个恰到好处、平凡的工具,这反而使他愉悦。

从小到大,吉良吉影都保持着一份恰到好处的平凡,无论是上学,性格,成绩,交际,兴趣,都并不算太拔尖,也不算太落后,比赛偶尔会参加,拿下个第三、第四不偏不倚的成绩,照相也站在不显眼也不容易被忽视的地方,被人记着却不会太亲近。

吉良吉影努力维持着这份平凡,为此,一切能添缀他平凡的工具,都会令他愉悦而心安。

有一个乖巧而不会碍事的妹妹,多么的平凡,平和。就像丝滑内裤贴近肌肤一样妥帖、舒适。

对了!沟通。那个radio主持跟我说,要和哥哥沟通。雪奈忍住眼泪望向他。

想知道,在哥哥心里,究竟喜不喜欢雪奈。

“哥哥。”

“怎么了。”吉良吉影半张脸在阴影里,他的手伸进外套里,像是撒娇,又像是享受的摸了摸什么。

“哥哥……喜欢雪奈吗?”

“哥哥,当然喜欢雪奈啊,你是我的妹妹啊。”吉良温柔的抱起了她:“走吧,一会妈妈要担心了。”

“嗯!”

一地狼藉的饭菜。破碎的杯子,浸了汤水的毯子。

吉影,看着我,吉影,发誓,对妈妈发誓,不要再回来的这么晚了哦,成绩…怎么样呢?为什么,不是第一名呢?

你的脸…疼吗,给妈妈看看。

想好去什么学校了吗?妈妈给你看好了d学院文学院,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前进哦!

很好,音乐其他也没落下吧,要不要再学点画画?

怎么办,做孩子的如此平庸,妈妈好焦虑,好焦虑,你他妈的给我好好学啊!

好孩子…好孩子…脱衣服…妈妈给你上药。

吉良吉影关上门。

他的卧室,仍然挂着那副画。

那是他小时候,见过的那幅《蒙娜丽莎》的局部手的复刻画。

就手的那部分。他将它精心裁剪出来。

那双手,白嫩,纤圆。他曾无数次幻想她,触碰她,使他的灵魂激荡。他幻想舌头舔过的轻柔、飘忽忽的触感,唾液同肌肤的交汇能让他兴奋的boki。

为了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女人的手。也为了他心底的宁静和幸福。他杀过那么一些女人。只为了“裁剪”出那双手,他圣洁的心灵净地。

“亲爱的,现在终于只有我们独处了。”

他从外套里抽出一只女性的手,轻柔的抚摸,嗅吻,舔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