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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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人。
毕竟织田看起来钱包并不窘迫,但也没有宽裕到可以直接买一辆车的地步。
这车还是奔驰呢!
可是背对着他的男人有着一头标志性的红发,头上的呆毛还在微微晃动,身高、体型也十分接近……
自己应该没认错人啊!
萩原研二疑惑地迈出了一步,准备小跑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看看有没有认错人。
就在他迈步的瞬间,他看到红发男子回头了,那面容,确实是织田作之助没错。
织田微微启唇——
……
听到萩原研二问“你怎么好像躲着我”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恨不得找个时光机穿梭到过去,把自己抬起的头狠狠摁下。
经过一整夜,沾在假人衣着上的鲜血已经干涸,裹尸袋内壁的锁水层将从血袋里潺潺流出的血液吸收,裹尸袋一打开,血腥味浓得足以熏晕人。
织田作之助来自里世界,对血腥味早已习以为常。他知道来自系统商城的血袋,内里的鲜血都是“新鲜、干净、无病菌、甚至可供吸血鬼食用的‘食品级’血液”——以上对血液的介绍来自系统商城。
因此他甚至敢不戴手套直接上手去触碰干涸的血痂,满手血迹也毫不在意。
他受得了,不代表生活在表世界的人就能接受这个诡异的场景。
萩原研二迈步的瞬间,他的异能力「天衣无缝」展开,织田作之助的脑中闪过萩原研二跑过来,目睹了全部后露出惊讶神情的画面。
画面极快闪过后消失无踪。
织田作之助在一霎那好像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也没想。
他回头,对萩原研二说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话。
“站在那,别过来!”
萩原研二愣住,脚步顿住,迟疑地问:“织田,怎么了?”
——啧,我在说什么,随便编个理由都比这好啊!!
织田作之助在心里想道,不妙,要赶紧想办法骗过去。
他这么想着,开口却是:“我有点事,不方便。”
萩原研二十分不解,但还是点点头,体贴地说:“我不过去,就在站在这里,你好了就叫我。”
他尊重织田的隐私,站在稍远的路边,没有靠近。
织田作之助松了口气,用宽阔的背挡住假人和行李箱,手上加速,三五下就把假人暴力拆卸后装进行李箱里。
尽管他十分努力,动作幅度放到最小,用背挡住萩原的视线。
萩原研二还是能够隐约看见他在将一个东西搬来搬去,他眯着眼,从织田的两只手肘摆动的弧度、手臂用力的方式推断出织田的动作轨迹。
他在“拆卸”某个东西,再试图把这个东西整齐地放进一个容器里,箱子或是大袋子。
——这么神秘,织田到底在干嘛??
织田作之助匆匆把行李箱提下来,不方便去前座拿湿巾,只好用后尾箱角落的破布将手上的血渍擦干净,再合上后尾箱。
一切就绪后,织田作之助才回头,对萩原研二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得到示意,快步走上前。才刚刚走近,就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笑着问:“刚刚在搞什么,神秘兮兮的,连我都不能看。”
“是什么给女孩子的惊喜吗?让我帮你参考参考,我很有经验的哦。”萩原研二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好奇地抬手想要打开后尾箱。
织田作之助闪电般伸手摁住他的手腕,对上黑发男人高高挑起的眉尾,他窘迫地咳了一声,说:“不是惊喜,有点乱,你别看。记”
是惊吓,看了就会吓死你。
刚刚一番折腾,后尾箱都不可避免地沾到血迹。一被看到,跳鹤见川都说不清。
萩原研二余光扫过男人抓住自己的手,食指的指甲盖上有着零星血痂。
萩原研二一顿,从善如流地不再触碰后车盖,织田作之助也顺势松开力道,不再禁锢他。
“你怎么在这?”织田作之助主动问道。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我休假,来找你玩嘛。”
才不是,他的休假早就用完了。他是因为记挂着那天撞见他和降谷零的事,今天特意请假过来问个清楚。他早早起床来到织田的小区,生怕男人早起出了门。
等到了楼下,他又一阵踌躇,如此贸然上门,会不会给他和零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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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早起锻炼的老大爷一样,背着手,满脸忧虑地绕着小区一圈圈地溜达。
溜达着,脑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先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织田。
“你这是要出门旅游?”萩原研二注意到男人手边的行李箱,这种箱子因为体积大,日常旅游出行很不方便,所以并不常见。
“……不是。”织田作之助含糊地说,“收拾杂物而已。”
——萩原有没有闻到血味啊?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安,又不好妄动。
“这样啊,不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萩原研二眉眼弯弯,明明血腥味始终萦绕在鼻尖,他却像失去嗅觉一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织田作之助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松了口气。
应该是萩原的嗅觉不灵敏,没闻到。
织田作之助迟疑:“我家有点乱。”
萩原研二连连摆手表示不介意,他愁眉苦脸地说:“我千里迢迢专程来一趟诶!”
织田作之助还能说什么,他只好提起行李箱,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
他走在织田作身边,行李箱触手可及。
不如试探一下?
行李箱的轮子很明显地坏了一角,萩原研二故作不知,问:“这是拉杆箱,怎么不拖着走?”
织田作之助答道:“轮子坏了。”
萩原研二道:“这么大一个箱子,一定很重吧?我帮你提一段路。”
他伸手欲接,织田作之助很自然地侧身闪过,说:“没关系,不重。”
红发男人语气很自然,他没说谎,这个箱子确实不重,但也没把所有信息透露出来。
他下意识握紧了行李箱的提手,手背青筋鼓起,指尖微微泛白。
萩原研二垂下眼,看到了这一切。他笑了笑,没有再提。
回去公寓的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都是轻松的。在萩原的故意引导下,两人间都是一些日常、轻松愉快的话题,织田作之助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肌肉都不再时时刻刻绷紧。
织田作之助并不知道,身旁这个甚至有心思跟门卫大叔道早安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瞒过去了,正在暗自庆幸。
萩原研二的内心非常沉重。
他通过各种假动作,与行李箱近距离接触过,尽管只有短短一瞬,就被织田避开了。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却让他无法忽视。
更何况,他还在拉链的金属齿中看到了一小截黑色的布袋。
非常熟悉的、承载着血与泪的黑色布袋。
萩原研二曾经亲手用这种布袋临时安置自己不幸牺牲的同僚遗体,因而印象深刻,此生难忘。
就算只是非常短的一截布料,只要它记沾了血,萩原研二就不会忘记那种味道。
——裹尸袋与血混合在一起,散发出的特殊气味。
萩原研二跟在红发男人的身后登上电梯,他微微低头,目光便顺势落在行李箱上。
……它确实够大,足够塞下一个人。
一个被折叠或分尸了的人。
萩原研二回忆起织田仿佛在“拆卸”什么的动作,心中一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织田,你真的杀人了吗?!
织田作之助对萩原的心路历程浑然不觉,他没有掏出钥匙,直接推开大门。
“门锁坏了,没来得及修。”织田作之助解释道,他在玄关换鞋,从鞋柜里取出客用拖鞋递给萩原研二。
谢天谢地,当场系统商城标配的房子里自带了客用物品。
“咳,你很久没住了?”萩原研二换鞋后走进客厅,忍不住咳了几声。
客厅久不住人,灰尘很重,其实并不是招待客人的好时候。
织田作之助自己也知道,但萩原表明了是“专程来找他的”,他总不能连家门都不让对方进,直接让人打道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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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家里很乱的。”织田作之助无奈说道,将行李箱搬进卧室,退出时合上了卧室门。
昨天兵荒马乱的,沾了血的外套还扔在卧室的角落。
关上门,免得萩原无意间进入看到。
萩原研二看着男人看着顺手其实非常刻意的关门动作,心下了然。
——好,卧室里除了行李箱一定还藏了其他秘密!
他有些无奈地想:织田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他这到底是不让我发现,还是故意露出破绽想让我追问他??
织田作之助借着洗抹布的时候,把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然后火速清洁出了一块能做的沙发。
“坐,家里只有茶包了,请见谅。”织田作之助从橱柜里翻出几个茶包,匆匆泡了杯茶,递给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接过,对翻冰箱找茶点的织田作之助说:“织田,不用麻烦啦。随意一点就好。”
“你想要茶点也没有,冰箱里就算有也过期了。”织田作之助坐下,老实地说。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沉重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一点。
织田作之助问:“突然来访,有什么事么?”
萩原:“我说了,今天休假,来你家聚一聚。”
织田作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对。”
“什么啊,就算是警察,休假也可以找友人一起娱乐吧。”
“当然可以,但你不是。”织田作之助说。
萩原研二收敛笑意,看了红发男人很久,像是要透过他的表皮看到他的内里。
织田作之助面不改色,任由他看。
“你怎么知道的?”萩原研二沉声问道。
织田作之助坦然回道:“直觉。”
……
萩原研二哑然失笑:“这算什么理由。”
“我没有证据,就是直觉。“织田作之助说。
“好,直觉。”萩原研二点点头,“你的直觉,有没有猜到我想问什么?”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没有。”
萩原研二捧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润喉。
茶杯底座与茶几相碰发出轻轻的响声。
他清了清嗓子,生怕给织田带来压迫感,用最温和的语气问:“我想问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整整一个多月,没见你联系我和小阵平。”
“在忙工作。”
萩原研二直觉这个工作就是一切的根源,追问道:记“什么工作?”
织田作之助没说话。
客厅顿时陷入寂静。
织田作之助不知从何说起,他总不能告诉他的警察朋友,他在混黑,并且快混到金字塔高层去了。
他不想被大义灭亲铁窗泪,他还有很多任务和点数没赚呢!
织田作之助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是义工。”
就凭他整天走街串巷帮老人提东西搞卫生,送迷路的小孩回家,帮忙踹翻劫匪将财务还给失主等等,他也没说谎!
萩原研二却没有被骗过去,认真地问:“除了这个,我问你的另一份工作。”
织田作之助一惊,心虚地说:“就只有义工。”
义工就算有工资,薪水也微薄得可怜,住得起高档公寓,开得起奔驰?!
你想说你祖上有矿??
萩原研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谎都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
他懒得争执,站起来,快步朝卧室走去。
织田作之助倏地起身拦在他面前,干巴巴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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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提了提唇角,眼里却没有笑意,说:“我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客厅也有。”
他们彼此推拒了一分钟,这下傻子都知道卧室有秘密了。
织田作之助自己也知道露馅了,他也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归根究底,卧室里除了染血的衣物、装在行李箱里血迹斑斑的塑料假人、枪械弹药之外,什么也没有。就算凭非法持枪的罪名抓他,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萩原研二是警察。
里世界的东西,不该让生活在阳光下的小警察沾染上零星半点。
萩原研二失去耐心,厉声质问:“卧室里究竟藏着掖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让你这样拦着我?!我们还是朋友么!”
织田作之助寸步不让,苦口婆心地说:“我们是朋友,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
这一瞬间,萩原研二真的很想给这个男人狠狠一拳。
看着织田有些疲惫的神态,诚恳又真挚的眼神,萩原研二忍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认真地说:“我只问你一件事,不许撒谎。”
织田作之助点头,“好。”
萩原研二指着红发男人袖口溅到的血渍,问:“你杀人了么?”
织田作之助一愣,低头一看。
?!
啊、这。
应该是拆假人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织田作之助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心想:果然,他就知道,萩原研二一定发现了!
萩原研二见男人这幅模样,心一下沉入谷地。他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嗓音干涩:“没关系,就算你杀人了……”
“我们还是朋友。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杀了ta,你怎么杀的,时间、地点、作案手法,你老实告诉我,我会帮你争取减刑。”
萩原研二表情沉痛,“如果你进去了,不要担心,我和小阵平会经常去看你的。”
织田作之助愕然,没回过神来。
萩原研二见状,以为他犯了足以死刑的大罪,悲痛地说:“如果……如果你真的被判死刑,我和小阵平不会忘记你的!”
织田作之助大惊,连连摆手:“不是啊,我不是我没有!”
萩原研二痛心疾首地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不懂吗!你现在跟我去自首,态度好点,还能争取减刑!”
语毕,萩原牢牢拉住织田的手臂,生怕男人被吓到就此逃跑。他很清楚织田的身手极好,如果织田决心要逃跑,他记不提前行动是抓不住他的。
织田作之助还在试图解释:“萩原,我真的没杀人啊!!”
萩原研二:“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招了吧!”
两个人在卧室门口进行一波拉锯战,说话声一个高过一个,全然没有注意到大门口有人敲门的声音。
萩原研二死死握住织田作之助的手腕,甚至试图开始擒拿他,嘴里还在劝:“织田,你听我一句劝!你跟我走,我会告诉警局同事,你是主动上门自首的,不是我抓到的!”
织田作之助疯狂挣扎,碍于是误会,萩原又是为了他好,不敢上手打伤他。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说服不了谁,谁也摁不住谁。
织田作之助欲哭无泪:“真的没有,你听我解释!”
萩原研二在抓捕中耗了很大力气,也没能抓住织田作之助,喘着气,被迫停了下来。
两人一停,就听见玄关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来人似乎被这场面惊到了,愣了半响,才迟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织田作之助和萩原研二同时扭头,看见一个金发黑皮帅哥站在玄关和客厅的交界处,手扶着墙壁,探了半边身子,满脸写满迷茫和震惊。
织田作之助大惊:是波本!他来干什么?!
萩原研二大惊:是零!他们果然有关系!
安室透试探着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向前一步,将全身暴露在两人的视野中。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织田作之助看到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把鞋脱了。”
安室透:“……?”
蒂萨诺,这是鞋的问题吗?
你为什么会跟我的警校好友混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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