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就是公孙怀桦的房间,这隔音效果太好,以至于压根也听不到什么。

“许是你看错了也未必。”房云翼瞧着她这无措的样子劝解道。

孟妤摇摇头,非常笃定的道:“不可能,我不会认错的。”

只是公孙怀桦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的。

公孙怀桦并非是什么老实人,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真的是认命的话,就该走得远远的,而不是扎住在绍安城不远处的地方。一边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一边又和绍安城内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人总是野心勃勃的,年纪时的公孙怀桦本就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如今一朝兵败,双腿残废,若是安于天命,怎会对绍安城的局势这般了解。

二人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这个房间,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不负众望,在一片喧闹声中,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那扇门打开来了,孟妤定定的瞧着。

那屋内的人缓缓走了出来,滑动着轮椅,面容硬朗,那怕是上了年纪也依旧是别具韵味的,眉宇间都是当初作为将军时的气魄,那还有当初她和公孙行止去见时那般的羸弱。

孟妤施施然的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下了楼,面色平静,“我早说过,我不会看错的。”

房云翼也随着占了起来。

怀王在史册中明明白白的记录着是死了的,他入朝为官的时间并不多,对于前朝之事算不上了解,更多的都是从书中,以及旁人的口中得知的。

“如你所言的话,这个怀王当初是诈死的?”房云翼心事重重的望向她。

二人随之离开了,目送着那马车渐行渐远。

“兄长注意一下吧!我总觉得怀王出现得莫名其妙,”孟妤拧紧眉梢,“难保他不会生事。”

这人虽然不知道殿下太多的事情,可是他身上有不少的秘密,而且若是他向皇帝说些什么的话,对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她不得不防备着。

房云翼有些为难的道:“我这边不大好办,皇上盯得紧,若是被发现了会惹来麻烦的。”

他手上倒是有不少人能够用的,可也只是敢做一些名正言顺的事情罢了。

若是被他人知道,他帮着的人乃是太子殿下,恐怕……

孟妤呆滞了片刻,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不知为何突然笑出声来,望着房云翼这犯难的样子后知后觉,“兄长是文官,我倒是疏忽了。”

看来这事得另寻他人了。

倒是有一个人很适合的。

“阿秋!”

萧府内,萧柏文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揉了揉鼻子有些不舒服的道:“奇怪,这天气也未曾着凉。”

从前几日开始他就没再出府了,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

至于等什么?

说来旁人都要笑掉大牙,一向万花丛中过的萧三公子,在等着雨过天晴,自家着火。

坐在他对面的萧阁老哼了一声,“你这几日倒是老实。”

萧柏文笑着眯了眯眼,悠闲自得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父亲这话说的,孩儿这不是等着咱家什么时候起火嘛?太子殿下也没个准信,也不知道那孟小姐是如何想的,居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

这事情要是真给干了,怕是要遗臭万年不可。

萧阁老倒是无所谓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愁眉不展的道:“老夫倒是担心殿下,咱们若是都走了,殿下又当如何?”

“父亲多虑了,”萧柏文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给合上,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殿下可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不然父亲以为孟姑娘所说的那些话是假的不成?”

他甚至还隐隐约约的觉得,孟妤说得话已经很含蓄了。

想来时顾及着他父亲年纪大了,这才嘴下留情的。

太子深不可测,能力,武功,才学,各个方面都让人捉摸不透,他们所能看见的都只是皮毛罢了。

萧阁老语塞了片刻,正要说话的时候,管家却急急忙忙的朝着这处跑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三公子,孟小姐求见。”

“孟小姐?”萧柏文愣了一下,施施然的起身,慢条斯理的理了一下衣衫,“孟妤?”

管家点了点头,“正是那位孟小姐,点名要见三公子,说是……说是请三公子吃茶。”

萧柏文:“…~”

这美人宴总觉得如芒在背,去不得!

“爹,孩儿去去就回。”萧柏文朝着父亲拱了拱手道。

萧阁老自是不会阻拦的,挥挥手示意他去。

对于孟妤的到来萧柏文是惊讶的,然而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当他掀开马车的帘子钻进去的时候,那脸上浮了些轻浮的笑,“孟小姐好胆量,动不动就邀约男子,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萧三公子喜欢采花,总不能采到老虎头上来。”孟妤含笑着回他,丝毫不留情面。

萧柏文扯了扯嘴角,撩起衣摆坐下。

而江管家则是熟练的赶着马车,离开了萧府。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孟妤将自己约出来,却不肯进去。

“孟小姐这是邀请在下去何处?”萧柏文靠在马车内,饶有兴致的打量她。

孟妤神色如常,勾了勾嘴角,眉眼弯弯,温声道:“请萧公子跟踪一个人。”

“跟踪?”萧柏文蹙眉。

她点了点头,解释道:“一个本该死了的人,突然活过来了,让人心生不安,三公子在绍安混迹许久,三教九流应当认识不少,此事兄长不宜出面,孟妤认识的人不多,只好麻烦三公子了。”

萧柏文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被使唤了,想了想他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拍打着手心,“孟小姐为何跟踪此人,总要告诉在下此人是谁。”

“你……真想知道?”孟妤掀了掀眼帘,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神秘莫测的样子给人一种坠入深渊的错觉。

仿佛问出口的话,是一个关乎生死的大事。

而恰好萧柏文又是一个不怕死的,静默片刻,他笃定的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