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高栾是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的,因为他也不知道殿下为何出手。

那云别尘虽然是三皇子的人,可实际上对殿下的威胁并不大,除掉虽然无伤大雅,但是有些多此一举,打草惊蛇了。

高栾茫然的摸了摸鼻子呐呐道:“殿下心善。”

本以为会被殿下埋汰一番的,谁知道殿下居然认真的思考起来,忽而眼中一片清明,轻轻的点了点头,“说的也对,云别尘作恶多端,本宫不过是在为民除害罢了。”

高栾配合的点点头,心中暗道:殿下果然深明大义至极。

……

房府这处。

挖心案这事很棘手,稍有不慎便会玩火自焚。

房云翼夜夜苦思冥想,都猜不透为何好端端的太子殿下会猜到这件事情和三皇子有关系呢?

又为何可以迅速的将这件事情化险为夷呢?

他深居东宫里面,很少外出的。

身边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无非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孟妤,还有一个便是高栾了。

可那二人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这更加的叫人疑惑不解了。

夜色温柔,那窗柩外的月光冷冷清清的悬挂着,四周繁星点点的点缀着夜色,树荫斑斓下一阵阵的风声袭来,从花丛间掠过,带来淡淡清香。

他坐于书房内,手执毫笔,洋洋洒洒的在面前的宣纸上挥洒着,浓墨晕染下让人看不真切都写来些什么。

正当他全神贯注的时候,窗外一个人影掠过,他猛的抬起头来,烛火摇曳而过间,一道窈窕的倩影就出现在了屋内。

房云翼大惊的起身,眯了眯眼,“姑娘是谁?”

来人一袭黑衣如夜,还戴着面纱,手中握着把长剑,那双眸子似寒光,在他话音刚落之后伸手摘了面纱,语气温柔,“房大人不必惊慌。”

“闵小姐?”房云翼一惊,瞪大了瞳孔,“闵小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他这闵小姐乃是绍安城四美中的一个,更是在春围一事中夺了第二名,让人印象深刻。

苏烟笑了笑,解释道:“此番前来是为了给房大人解惑,太子殿下不方便出宫,这几日有人盯着东宫盯得紧,所以只好让小女子跑这一趟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房云翼听得稀里糊涂。

“本官不知道闵小姐什么意思,闵小姐请回。”房云翼不由得警惕起来,毕竟老人他并不认识。

苏烟似乎是早就料到如此这般一样,也不生气,而是耐心的继续道:“小女本姓苏,苏家,苏长笑之女——苏烟。”

那是前朝的事情来,房云翼自然知道的不多。

但是闲下来的时候也会钻研史书,所以对于这个苏长笑自然是有所记忆的。

一代名将,可最后却是犯了谋逆之罪,难免让人唏嘘。

若是从前的话他固然认为史书是对的,可是自从和太子有所牵扯之后,却改变了这个看法。

如今听到苏烟的身份不由得多了几分肃然,拱了拱手道:“苏姑娘。”

苏烟含笑着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递给他交代着,“这东西都是太子殿下让我给你的,还有一些,乃是闵家贪污受贿的罪证,以及这些年和皇后,大皇子,暗中往来时翻下的滔天大罪,房大人会有用的。”

房云翼看着手里面厚厚的一打东西,愁眉不展,心中疑惑,忍不住的问道:“苏姑娘,太子殿下这是……”

“殿下说了,房大人乃是一个忠心耿耿之人,国之栋梁,这商洽的江山不管是谁当家做主,房大人都会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臣子,这些事情房大人放心去做,所有的罪责,都会有人去背这个黑锅的。”

苏烟打断了他的话,勾了勾嘴角莞尔道。

这些话原封不动的都告诉了房云翼,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房云翼拿着东西的手在颤抖,想了想总归还是忍下去了,关于前朝的事情,他知道的为数不多,史书上也都是寥寥几笔数语一笔带过的。

“好,”他轻笑着点头,“本官会做好这一切的。”

这闵小姐为何是苏家的女儿,他有些不明白,可看着手里面的东西也心中有了定数。

却在苏烟夺门而出的时候,又突然的叫住了她,”苏姑娘,你将闵家搞得如此这般,那你……”

闵家若是完了,她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呢?

苏烟转过头来,夜风格外的温柔撩起她的黑发,那眉眼间蕴着浅浅笑意,垂眸轻柔道:“家仇得报,死不足惜。”

仇恨报了之后,她只有死亡这一条路,怀揣着太子殿下的秘密,怀揣着对那一份期许,和闵家一块下地狱。

房云翼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脑海中百转千回了好一会,直到蜡炬成灰。

漫长的夜色中一切都拉开了帷幕,又像是终结了一个桥段。

孟妤伺候着他洗漱更衣,一如往常一般给他宽衣解带,可不知怎么回事。

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于撩人,还是风太过于温柔。

她看他的眼神算不上干净,还染了几分贪欲,内心的欲念正在膨胀,生长,萌芽。

连带着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垂眸,眼神定格在她的手上,柔声细语,“怎么了?”

“没……没什么,”孟妤惊慌失措的欲盖弥彰,垂着眼帘辩解,“许是……许是还没忘记先前发生的事情,心中有些害怕。”

“阿妤,”他声音清冽,像一股清泉砸在心坎上,让人心乱如麻,“他死了,不用怕。”

她攥紧了手,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来,麻溜的给他宽衣解带之后落荒而逃。

公孙行止倒没觉得何处不对劲,因着他沐浴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所以孟妤离开并未察觉到什么。

孟妤小跑着出了寝殿,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任由夜风吹散脸颊的温度,狠狠地摇摇头。

她是疯了吗?居然对着公孙行止想入非非?

以前活了二十八年,都对男人没这么渴望过,在性事上更是冷淡得跟个尼姑似的,怎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