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僵持局面

“小小闹腾的厉害。睡的不太好。”缪氏手指轻轻摸着有些发黑的眼圈，尽显疲惫模样。

“妹妹不是奶妈带吗？”秦沐瑶端着茶杯，遮住了半边脸，只有一双眼睛带着审视看了缪氏，“难道母亲是怕什么？”

缪氏手指动了动，僵持在脸上，干笑两声：“呵呵，我能有什么怕的。”

“母亲，你说一个人心虚害怕的时候，会做什么？”秦沐瑶一边和茶一边开口，“自我从庵堂回来，母亲你还没带我回去外祖父家呢，难道母亲不想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吗？”

“天下哪有做儿女的不想自己爹娘。相府需要我照看，竟找不到时间回去看看。”缪氏露出失望的表情，笼统的说着。那个缪家，她不想回。

“哦。确实，母亲是个大忙人，忙完府中的事，还有外面的事。”秦沐瑶说的委婉，她现在只能慢慢试探。

“瑶儿，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可是谁惹得你不开心了？”缪氏虽如此问，心中却打定了弃秦沐瑶的主意。

“没有啊。我很好。”秦沐瑶眼睛看像另外一边，心中想着她与泣幽的关系。

场面一下僵持了。两人都没有说话。秦沐瑶吃着自己的，想着自己的。缪氏则时不时抬眼看她。

“母亲，你可还记得，外祖父家的那个老管家的模样？”秦沐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兴趣大起，扭头问着缪氏，“我记得，儿时去外祖父家他待我很好。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缪氏对秦沐瑶的态度有很多想法，她到底知道了什么，脑中又全是泣幽那句：她是你想杀的那个女子。

原来缪氏已经坚信秦沐瑶是自己的女儿，可是自从那天，泣幽找过她，她便入了魔一般，只选择相信泣幽。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缪氏装作不在意，“也许早就去了吧。你还小的时候，他身体便不太好。”

“是吗？可是我听方夫人说起过，方府的管家曾在缪府放过管家。”秦沐瑶思忖着，摸着下巴说着。

缪氏一惊，眼睛不自觉大睁，手在桌子下拉扯着衣服：“哦，可能是我记错了。你怎么会认识方家夫人呢？”

“这个重要吗？”秦沐瑶语气带着挑衅，嘴角勾了起来，起身看着亭在的花，顺手扯了一朵，“母亲，女儿心中一直有疑惑。”

缪氏抬眼看她，没有话说。

“为什么母亲会怕我呢？”秦沐瑶扯着花瓣，在最后一片停住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缪氏表情微怒，看着秦沐瑶放出自己的气势，“虽说你现在是楚王妃，可仍然是我的女儿，连最基本的尊敬也没有了吗？”

“母亲这是做什么？”秦沐瑶手中的花落地，“是我说中了吗？母亲可能不知道，有一次，我听到母亲同谁说了什么宗主。那是谁？”

“你听错了。”缪氏这次回答的极快，直接站了起来，手掌重重打在石桌上。

“母亲这是承认确实与人暗会了？”秦沐瑶笑得越开心，缪氏就越不舒服。

“你当真是个‘好女儿’！”缪氏咬着牙说完，甩着袖子便要走。

“母亲，我可是见过你那宗主。她还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红娆，母亲不会不知道吧？”秦沐瑶看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

缪氏站住了，久久没有回头，没有转身。

“我还知道他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他玩腻了，便火火烧死。母亲，你可亲眼见过？”秦沐瑶坐了下来，把玩着茶杯。

“你还知道什么？”缪氏转身，也懒得再装的，眸中带着杀意。

“母亲还希望我知道什么？”秦沐瑶反问。

“你是谁？”缪氏皱眉问了一句，只在原地看她。

“哈哈，当真是笑话。”秦沐瑶仰头笑了两声，黑着脸迎上缪氏的目光，“我是相符的嫡女秦沐瑶，你的女儿，楚王的妻子。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缪氏走上前来，突然发力，掐着秦沐瑶的下巴。

秦沐瑶笑容未减：“母亲这是要打我，还是……”声音突然小了两分，“杀我？”

缪氏想到现在不能动她，甩开她的头：“你当真以为我动不了你？”

“母亲可以试试。”

两个人针锋相对，早已没有往日的母女情深。

程连津跨出门槛时，别脸用余光看了一眼御书房内。随后快步离开，前往程眦的寝宫。

程眦的宫殿离太子居住的东宫很近。不过隔了里个小院子。

才看到院门，就看到里面满当当的人。不过都是皇帝的妃嫔，以皇后为首，自然少不了珑妃。

还有些不得宠的公主皇子，皆冒个脸面便走了。

长旭拿着送给程眦当补品的药，程连津走在前面。见到他众人行礼。待他走后又抬头看他，带着些许不敬。

长旭看那些人，他们便又低头走了。这宫里的疯言疯语也不知传出了什么。

“皇后娘娘。珑妃娘娘。”程连津进门作揖行礼。本来除了皇后他都可以不用行礼，可珑妃也算是他的养母。明面上，要让别人看见他对珑妃的尊敬。

余下的三四个妃子，皆对程连津行礼。

“大哥可好些了？”程连津看着皇后，没有笑容，只是冷冰冰的模样。

“楚王进去看看便知。”皇后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人多，她定会责问他。

程连津带着长旭转身进了内间，假装没看见想要开口的珑妃。刚走几步，就听到那些妃子像皇后请辞。

程眦房间色调有些暗，程连津一身紫色朝服，倒是有些搭。

内侍得了程眦的命令都退了下去。程连津嘴角勾了起来，看到你痛苦，确实是很开心的事。

程眦虚弱，但头脑还清醒，只看了程连津一眼，便闭上了眼睛：“我不知楚王哪里来的脸面笑。”

“又不是我伤了你。为何笑不得？”程连津一只手自然垂直，一只手平放于腹前，“就算是我伤的，我越应该开心。你说呢？”

“你可知我为何受的伤？”程眦语气满是嘲弄，说出来竟然有些得意。

“我不感兴趣。”程连津在床边走了两步，看着程眦煞白的脸，脸上的笑意没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不好。不如让给我。我定会好好护她。”程眦看着程连津，头微偏。

程连津直直坐在程眦的床边，身子下倾：“我可记得，你亲自把自己的妻子推出去送死。”

“无用的棋子，弃了便弃了。那男人觊觎秦沐瑶，若不是我，她便被……”

“不用你操心，本王的人谁抢得走？”程连津打断程眦的话，甩着广袖，手搭在自己的腿上。

“是吗？”程眦看不起他，忍着疼痛，强坐起来，“昨晚上你在哪里？红娆，当真是有趣的名字。”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莫不要我还没动手便去了。”程连津看着他渗出血的纱布，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如此，我可当真看不起你了。”

“呵呵呵。”程眦看着程连津转身的背影笑了起来，“你，无用！”

“在本王看来，比你有用的多。至少我不会被打成这个模样。”程连津手指着程眦的伤口动了动，桀骜的鹰眸仿佛在蔑视一切，“大哥好好养伤，本王的王妃还在府中等着本王，告辞。”

程眦嘴角下压，喃喃三字：“穆，茹，清。”

程连津到了正堂，对着皇后珑妃弯身作揖，不多言。

“君儿。”珑妃见程连津对自己冷漠，忍不住叫了一声，又觉不妥该口道：“楚王便要走了吗？”

“嗯。”程连津仍背对着她，停顿嗯了一声，不再停留，迈开步子走了。

珑妃看着程连津的背影，向前走了两步，欲言又止。

“楚王不知怎的，最近都不亲近妹妹了。”皇后忍不住嘲讽，正好找不到撒气的地方，“莫不是楚王知道了什么？”

珑妃忽的扭头，盯着皇后阴鸷的眼神：“姐姐可不要说了胡话。以免惹祸上身。本宫也该走了，祝大皇子早日康复。”

“妹妹心虚了？”皇后从不怕珑妃，仍然仪态端庄，“妹妹好走。”

珑妃福了福身，黑着脸走了。

巧儿与云豫故意跟云昇叉开时间，算好程连津来的大概时间，才拿着东西动身。

刚入殿门，在拐角的地方便看到擦身而过的程连津。巧儿看着身旁走过的男人，一时呆了。

云豫作揖叫了一声：“可是楚王？”

程连津只当没听见，自顾自走自己的。云豫好一阵尴尬，这楚王确实任意妄为。

“哥哥，你自己去吧。”巧儿说了一句，带着婢女跟在程连津身后。云豫说什么她也不想听。

云豫有些埋怨她，怎么还能如在云梦时一样任性？随后又想到，让她搭上楚王这条线倒也不错，云豫不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就算他的王妃确实很好，但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

巧儿走得也不快，刚刚能跟上见程连津，再怎么也不能失了公主的仪态。

程连津走在去找程棠的路上，长旭走上前低语：“主子，云梦的公主跟在后面。”

“哼，没脸皮。”程连津只轻哼，他连头都不想回，脚步反而加快了。长旭用余光看了一眼，确实没脸皮。

巧儿脚步也跟着加快，可是又要保持仪态，步伐身形越发让人看着不舒服，如果秦沐瑶看见，只有一句：真是作得要死。

到了御花园，程连津眉头一皱：“还跟着？”

长旭回头看了一眼，过了一会，才看到从转角过来的巧儿，默默点头。

巧儿看到长旭看自己，生怕程连津看她，立马露出一副娇羞模样，脚步如莲。

“这女人当真麻烦。”程连津恨不得用轻功甩掉她，可是在皇宫还是收敛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