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飒这才明白船弯在哪里,他退后几步仔细打量了一下柳琴,拍手叫道:“这段时间不见,你似乎年轻了好多岁一般!”

他一向不会夸赞女人,但刚才的话却是发自肺腑,柳琴的脸色柔和红润变化十分大,就算是余天飒这样粗枝大叶的也能觉察出不同。

柳琴得了他的称赞,心中高兴,又有些不自信的反问道:“真的吗?我真的比以前漂亮了吗?”

余天飒连连点头:“确实,你知道我这人一向不说谎,尤其是在你面前。”

柳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脸的娇羞,低声说道:“女为悦己者容,其实到了我这般年纪,也应该是乐天知命了,可是我总觉得在你面前要表现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你觉得漂亮就好,也不枉我最近的努力了。”

余天飒又违心的盛赞了柳琴几句,将话题引到了目前朝中的局势上。

“你一向在皇上跟前儿,消息想必很灵通,如今朝中是不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柳琴摇头道:“那倒没有,你也知道,天汉王朝六部制度十分完善,即使不上早朝,各部也能各司其职,重大的事务则会直接呈报太子或是皇上,所以取消早朝并未有太大的影响。”

余天飒听了这话良久不语,过了半日方才叹气道:“唉,我原本以为媚寒杀了那几个朝中重臣,会搅得京城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没想到却是棉花落在了河里,连个声响儿也没有。”

柳琴见余天飒面色颓废,忙安慰道:“天飒,你别这么灰心,几个重臣接连被杀,京城的侯爵府尹都吓得连门都不敢出,难道这还不够吗?再说,珍宝阁被烧,天汉王朝这么多年积攒的家私一并付之一炬,那老皇上别提多伤心了。”

余天飒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天汉实行科举制度,每年都会选拔无数的文人武士,长江后浪推前浪,单靠着杀,是杀不完的。”

柳琴却是一脸的自信满满:“可是,咱们可以另辟蹊径啊,皇上最近在选拔任用新的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前几日还向我提起,说希望我可以向他推荐一些人选,这样一来,这几个重要的位子由谁来做,便都是我们说了算。”

余天飒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此事当真?”

柳琴点了点头,眼神里浮现出一丝骄傲,她一直喜欢着余天飒,但却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附庸,也不希望自己的爱卑微如尘土。

她要让余天飒明白,她是他的得力臂膀,她是他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果然,见柳琴如今的恩宠已经大到可以影响官员的任用,余天飒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恳切的说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在皇上面前如此受重用,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分析一下,看看哪些人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他说罢拉着柳琴来到一处平坦地带坐下,又殷勤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为她披上:“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柳琴心头一热:“天飒……”

余天飒却打断了她的话:“事不宜迟,咱们讨论正事要紧。”

柳琴固然身子一僵面色一沉,但看了余天飒那般热切,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

山谷里,柳琴和余天飒一刻不停的讨论着接下来事情该怎么办。

红莲教会中,阿兰也没闲着。

她仔细的翻遍了柳琴房间里的所有角落,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她的额头沁出了汗珠,心里也又气又急。

目光无措的在屋子里游荡,阿兰脑子里也不住的思索,看自己究竟遗漏了哪个地方。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窗台上,她怔怔的看着窗台,窗台的青砖缝里,赫然是一摊鸟儿的粪便。

阿兰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柳琴生性爱干净,绝对不会允许鸟儿在自己的窗台上晃荡,还遗留下一摊鸟粪。

可是窗台上鸟粪的痕迹鲜明,绝对不是阿兰的幻觉。

阿兰怔怔的呆愣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信步来到了柳琴的书桌旁。

她伸出手去在书桌下仔细的摸索着,果然发现了一个暗格。

阿兰弯下腰蹲在书桌下,抬头仰望着那个暗格,那暗格用的是七孔孔明锁,若无钥匙,寻常人很难打开

可是,这却根本难不倒她。

阿兰拔下头上的发簪,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拧开,中空的发簪里落出一枚细细的形状怪异的银针。

银针在锁孔里拨拉了几下,“咔嚓”一声,锁打开了。

阿兰心头大喜,连忙拉开了暗格,里面果然是一叠纸条。

她一张张的将纸条拿起来拆看,然后又原状叠好放回暗格。

走出柳琴房间的时候,阿兰有些魂不守舍,以至于路过的几个姐妹都好心的问她,是不是有心事。

纸条上的内容太过震撼,超出了阿兰的想象,她从未想过,原来看上去清心寡欲的柳琴,居然和男子有着男女之情!

阿兰回到自己的房间,平复了一下心情。

红莲教是女众教会,教规严格,一向不允许与男子有密切交往,可是谁又能想到,堂堂一个副祭司,会率先犯了戒。

今日柳琴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说不定就是私会情郎去了。

既然柳琴与男子有染,那接下来也要重点调查这男子了。

阿兰不好抛头露面,毕竟她还是红莲教的一员,行动多有不便,她决定将此事尽快禀报给南宫老爷,让老爷安排得力的人手去调查柳琴的情郎。

到了晚间,柳琴一脸喜色的回来了。

阿兰见了柳琴,觉得浑身不自在,柳琴似乎也察觉了她脸上的古怪,疑惑的问道:“阿兰,你这是怎么了?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

阿兰连忙搪塞道:“祭司大人千万不要乱说话,我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到现在都有些不舒服呢。”

柳琴并未多想,随口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这几天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好生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