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付古矜躺在床上迟迟没有起来。玉京等了许久没听见自家公子叫他,便带着疑惑地走到付古矜床边。

“公子,您醒了么?”

付古矜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他肚子疼的紧,似千万根针扎一样的痛。

他本想回答玉京的话,但就是没力气说出来。

“咦对了,今儿个初一了。”

玉京丢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付古矜还未反应过来,殿内便一阵寂静了。

他在心里不断的戳小精灵,问:“我这是怎么了?你今日怎的不理我了?”

小精灵还是不答话,付古矜心中绝望,闭着眼死忍着肚子的疼痛。过一会儿玉京终于来了,他端着一碗热糖水,放到床边小几上后,去掀开床帘。

付古矜被玉京搀扶着起来靠坐着,随即玉京端来那碗糖水,递给付古矜。

“这是什么?”付古矜心里没来由的一咯噔,还以为这是药,接过来后却闻到一阵香甜的味道。

尝了一口,还挺好喝。

“公子您忘了?这是您每个月初一必须得喝的药,哦不对,是糖。您幼时便极怕苦,是以刘神医便做了这个药糖,真是厉害,我一直都想不通是怎么做成的。”

付古矜喝完了一碗,竟生出再来一碗的想法,这糖水其实药味很浓,但就是一点也不苦,反而很甜。

一碗糖水下肚,他肚子疼的症状缓了很多,能够起身下床了。

昨日贴了招工的告示,上面写了让有意愿的人今儿来面试的,此时快到告示上写的时辰了。付古矜早膳也来不及用,拉着玉京便出了宫。

天香酒楼门前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付古矜不确定他是不是来面试的,笑着走上前,问:“这位大叔,您是想到天香酒楼做工的吗?”

男人惊了一下看向付古矜,老实的笑笑,道:“是的,小孩儿你也是吗?这么小便出来做工。”

付古矜摸了摸后脑勺,一边上前开门一边道:“其实这就是我家的店,我爹买了之后留给我的。”

男人因为误会了人显得有些尴尬,见付古矜没有责怪的意思,试探着进了店。

“大叔您是想来试试哪个职位呢?”

“这店不是酒楼么,我是想问问招不招厨子的,那告示上没写,可是已经招到了?”

的确,昨日付古矜想的是可以自己下厨,是以就没在告示上写招厨子。但是看这大叔一脸诚恳,他又不忍拒绝。

横竖酒楼肯定需要多一点的厨子的,招一两个应该也不碍事。

思及此,付古矜笑道:“真是抱歉啊大叔,我昨儿个忘了写上去了。您看,我也是刚接手这个店,做生意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懂的不多,您可别介意啊。”

男人顿时松了口气,这酒楼招工就好,不然家里可怎么办?

“那……那小东家,您看看我怎么样?”

“大叔,既然您是要做厨子,那我还是得看看您做菜的功夫如何。这样,咱们到厨房里去,您做一两道菜出来试试。”

做菜这事男人很是有信心,立马点点头,跟着付古矜进了后厨。

厨房里昨儿个付古矜打扫过,现在除了些调料外,其实并没有菜。付古矜思索了一会儿,借口去库房拿菜时从空间里拿了一点白菜和胡萝卜出来。

男人看着面前的两颗小白菜、两根胡萝卜愣住了,随即一想,顿时明白这是付古矜对他的考验。

“大叔,您就用这胡萝卜和白菜做两道简单的菜出来吧,食材虽少,但也极考验人。”

男人点点头,付古矜看他挽起袖子开始做菜,便出了厨房。

此时酒楼外又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见到付古矜后眼前一亮,抱拳行了礼,道:“这位小公子便是这家酒楼新的东家吧?”

见付古矜愣了下,那男人解释道:“我是看小公子身上穿的衣裳料子是一匹万金的‘流金绸’,且周身气度不凡,定是大家公子,因此才猜出来的。”

这人看人还挺准,而且似乎对一些东西的价值如何很是了解。这样的人一看便是个老油条,而且在理财上定然有一套。

付古矜心里其实有些高兴,但还是按捺住,仅仅点点头,道:“这位大叔真是厉害,不知,您是想来面试什么活儿呢?”

男人嘿嘿一笑,道:“这……小公子,我也不谦虚的说,我呢,想面试掌柜这个位置。”

一家店的掌柜可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店长,若这人真有实力、有眼力见,那让他做也行,但付古矜还是要问他一些问题。

“掌柜这个位置要做的事情很多,平日里也肯定很忙,如果在你很忙的时候,店里小二来不及招待客人,客人生气了,你要如何处理?”

男人不知自己来面试竟然还要回答问题,一时愣住,但很快便想出了答案:“这……自然是我自己上去好生招待着,并且送这桌的客人一点点心、一壶酒什么的。”

这个答案倒是普通,但在古代也算是很不错的处理方式了。

付古矜接着又问:“那若是衣着简陋,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人来吃饭呢?”

男人想了想,这次用的时间有些多,才试探着道:“如果不是疯疯癫癫惹事的,我会把他引向店内,来者便是客。但若是那些疯癫的神志不清的人,我会让人将其赶走。”

这男人倒是比天香酒楼之前那掌柜的要好得多,但付古矜并不是太满意。

接着他考验了一些记账、进货的知识,好在这男人这些问题答的还不错,付古矜便将人留下了。

昨日他找了木匠买了些木牌子,是为了写上店员的名字挂在柜台后的,这样若是客户不满意要投诉,也能知道投诉那人的名字。

提笔蘸墨,付古矜问:“大叔您叫什么名字?”

男人知道自己这是可以留下来了,开心的笑出来,道:“我……我叫李明仕,家父本来是想我去做官的,但不成想我只对金钱感兴趣,哈哈哈。”

付古矜闻言一笑,将名字写在木牌上,挂在柜台后的墙上。那木牌上方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掌柜。

“那李叔,这几日您可能便要同我一起面试那些想要做事的人了,还有,对于最开始我问的那个问题,我想对您提出一点要求。您的处理方式没有错,但是若是遇到刻意找事的人,便不用赔笑脸,将人轰出去报官便是了。还有,咱们开食肆、酒楼的,哪怕是个乞讨的人上门,只要是为了吃饭的,我们也不能说将人赶出去。做生意需要应付的是无理取闹的人,除此之外,别的都是客。”

李明仕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以示了解。

不一会儿之前去买早点的玉京也回来了,提着一袋子的包子。

李明仕也没吃早膳,三人吃了那一袋包子,在厨房里做菜的大叔便用托盘端着两道菜出来。

一道雕成花的萝卜,一道白菜汤。

白菜汤浓稠的汤底盛着白色的菜梗以及绿色的菜叶丝,很是普通的一道菜,但外观很是好看。绿色的菜叶丝没有多少,整道汤还是以白色为主,绿色只是点缀。

胡萝卜雕成了花,上锅蒸熟蒸软,淋上调好的汁,外观也很是赏心悦目。

付古矜惊讶的尝了尝,顿时笑了出来。

“大叔做菜真不错,可是专门学过?”

男人紧张的攥紧自己的衣裳,道:“这都是我娘子教我的……”

“那婶子可否也来后厨做工?”

男人瞪大眼,激动的说话都吞吐起来:“可……可以吗?我娘子她……她相貌不好,别的食肆都不要她。东家您确定……”

付古矜失笑,道:“大叔您的厨艺这么好,想必婶子的也不错。我招的是厨子,做的菜好吃便是了。”

男人很是激动,登时便要向付古矜跪下。

付古矜吓了一跳忙将人拉住,不满道:“您这么做便过分了。”

男人眼眶湿润,道:“我家娘子几年前被火烧伤了脸,好多东家、掌柜一看到她便被吓到,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在那儿做活儿,如今我娘病重,家里开支大,您能收我们夫妻俩,真是活菩萨在世。”

“大叔言重了,当今圣上便是用人只用才,只要是有才的人,我们自然不会错过。外貌只是别的,我开一家酒楼难道还需要厨子的脸来揽客吗?那不是成了烟花之地?”

男人失笑,随即付古矜又问了他的名字,写在木牌上。

男人名叫丁荣成,她娘子叫冯翠兰。

倒的确是古代人一贯的取名风格。

至此,店里的掌柜、厨子便敲定了。

今日没多少人来,付古矜吃了午膳后便去定做牌匾,天香酒楼这个名字得换,毕竟之前的名声不是很好。

换的名字付古矜也早就想好了,就叫“小付食肆”。

这名字实在是简单大方,但毕竟是他在二十一世纪时便想好的名字。他的梦想即将实现,过不了几日,允朝就会出现第一家夜宵店,会出现第一个卖烧烤卤味的人。

日头将落的时候,付古矜便关了天香酒楼,同李明仕、丁荣成告辞后,他与玉京去买了点肉和鱼才回湘寒宫。

得到暗卫的汇报之后,东方璟又将李明仕留下了。

“可有人上门找贵妃的麻烦?”

李明仕恭敬的行礼,道:“没有,老奴同暗卫们盯着的。”

“那……尧臻浩今日可去找贵妃了?”

“不曾。”

东方璟心情变好,挥了挥手让李明仕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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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鸭吗鸭,小付肚子疼不是那个原因(大姨妈)哈!

t^t我又不能剧透,但是必须得告诉你们,不是那个原因!我家受是个蓝孩子啊,没有很复杂的身体系统,哭辽

谢谢给我捉虫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