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的姑娘们嗓门大的要命,席面送了上来,陈芷就着她们的话,吃得多了些。

倒是周奕心中不悦,他好不容易约了陈芷出来,单独相处,却听了这么多的碎言碎语,都没和陈芷说几句贴心的话。

“听说卫国公夫人母家是屠户,这两位姑娘想必是卫国公夫人那边的亲戚。”陈芷与周奕说着八卦。

周奕不悦地道:“咱们与她们隔得不近,她们说话未免声音太大了。而且南安县主也太惯着她这两个表姐妹了。”

“听说卫国公夫人生了四儿一女,孩子太多,在流放地差点过不下去,要不是国公夫人娘家帮衬,只怕都养不大这几个孩子。”卫国公府的八卦也是传的京城到处都是,“听说卫国公夫人的娘家举家都搬到了京城,倒是很有魄力。”

周奕身在朝堂,知道的更多,闻言还要与陈芷再说一些,谁知那边又有不安宁的了。

“表姐,你可要为我做主。”有女子哭哭啼啼地道,“我去与那个侯府交涉,他们竟然推我。”

“这就是看不上咱们卫国公府。”

南安县主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走,去看看。”

这时候,周奕派去打探的人也回来了,禀告道:“回殿下,回郡主,用蜀锦做帷帐的是国舅卫国公府。”

听他们说话,周奕早就猜出来了,打探的人才回来。

打探的也是人精,见周奕似有不悦,忙道:“回殿下,小的刚才又去看了与卫国公府争执地盘的另一家。卫国公府的人听说了殿下的身份,不敢和殿下争,而卫国公府另一边是关内侯府,南安县主正在与关内侯府争执,小的见了就回来了。”

“关内侯府,舞阳长公主的夫家?”陈芷好奇问道。

打探的人忙道:“正是。”

“那关内侯靠着谁家?”

打探之人探听地清楚,闻言忙道:“是一群年轻公子在曲水流觞,倒是不知道是哪家办的,不过很是热闹,据说请来了京城各大花魁,吹拉弹唱很是热闹。”又附带地道:“咱们西边是定国公府,再往西就不知道了。”

短短时间就把周围环境都探听清楚了,也是个人才,周奕怒气渐消,还让人赏了道菜。

“你若是好奇,我再让人去看看。”周奕体贴笑道。

陈芷点点头,去看的人刚走,就有人过来禀告道:“殿下,舞阳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周奕给陈芷夹菜的手都不抖,淡淡问道:“去回了长公主,就说孤有事情,去不了了。”

人下去了,陈芷问道:“这样拒绝好吗?听闻舞阳长公主很跋扈,不会为难你吗?”

周奕忙不停地给陈芷夹菜,闻言嗤笑道:“以前舞阳是因为韩氏跋扈,如今她已经没了跋扈的资本,关内侯府因为舞阳下降之事,陛下本来没有好脸色给她,哪里争得过陛下的亲表妹。她叫我过去不过是想让我给她撑腰罢了,哪里来的脸。”

陈芷听得有理,也就不再言语。

谁知舞阳长公主又派了人过来,周奕拒绝了两次,舞阳长公主就会派三次人过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这顿饭让舞阳长公主搅和得没法子吃了。

周奕怒气腾腾地站起来,陈芷赶忙拦住道:“莫要生气,若是一时气急着了她们的道,岂不是得不偿失。”

周奕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陈芷带上了帷帽道:“我随你一起过去。”

周奕不愿,两人撕扯起来肯定十分难看,周奕不愿破坏陈芷的好心情。陈芷笑道:“无妨,她们一堆女人吵架,难不成让你一个大男人去说和,我去看看,实在不行咱们也不去管。”

陈芷有所求,周奕自然允准。

那边卫国公府和关内侯府已经对峙上了。说得准确一些是南安县主和舞阳长公主在对峙,关内侯夫人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关内侯夫人是舞阳长公主的长嫂,舞阳长公主嫁进来的时候是关内侯夫人还只是世子夫人,当时的关内侯夫妇对舞阳长公主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很客气,舞阳长公主在关内侯府是横着走的,当时还是世子夫人的关内侯夫人根本不敢惹舞阳长公主。后来关内侯去世,世子夫人升为侯夫人,也对舞阳长公主客客气气的,几年积威,哪怕如今韩氏失势,关内侯夫人也从来不敢触舞阳长公主的霉头。

“七弟,你来了。”舞阳长公主先看见了周奕与陈芷,打了个招呼。

周奕点点头道:“皇姐。”

陈芷万福道:“舞阳长公主安好。”

舞阳长公主笑道:“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弟妹永嘉郡主吧!永嘉郡主身为郡主,还对本宫如此知礼,比之某些刚刚封为县主的跳梁小丑要强得多。”

周奕冷声道:“皇姐既然瞧不起南安县主,那叫孤过来是什么意思。”

陈芷也没有说话,舞阳长公主的话固然是瞧不起南安县主,可是对陈芷也没有几分尊敬,张口夹枪带炮,陈芷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我是你姐姐,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要帮这个目无尊长的南安县主不成。”舞阳长公主的怒气对着周奕也发作了起来。

“凡事都在一个‘理’字,昨日我占的地方明明比现在大,今天来的时候就变小了,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如何解释。”南安县主插话道,话里话外也头头是道。

舞阳长公主直接说道:“县主若是有理,为何一直不来伸张。何况本宫堂堂长公主,还需要与你讲理。”

舞阳长公主直接让人上来赶南安县主等人,南安县主也不顾身份,直接与一堆丫鬟婆子撕扯,两个表姑娘更是上演了武行,动静闹得非常大,周奕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场热闹。女子之间的撕扯很是难看,陈芷不想再看,微微后退,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突然陈芷又看见了那个叫彤儿的婢女,轻纱缠身,额间一点朱砂,打扮得妖而不艳,在人群之外张望了一下,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