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如蝼蚁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

东夷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个部落中原的各国谁也说不清楚。太史终古的古籍上记载，东有九夷：玄菟、乐浪、高骊、满饰、凫更、索家、东屠、倭人、天鄙。

当年的后羿和寒浞就是九夷的有穷氏，少康复国之后，少康儿子后杼王消灭了有穷氏，从此彻底打服了东夷，恢复了对东夷的控制。

商国在大夏和东夷联军面前，拿什么来抵挡？

“咚～咚～咚～”

天乙击鼓召集大臣玄鸟堂议事！

“东夷大军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天乙对大家说。

“大王，东门愿意率军迎敌。”东门虚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上前请战。

“东门将军且慢！东夷不会平白无故的倾巢而出来征伐商国。最大的危险恐怕还在后面！”天乙虽然紧张，头脑却很清醒。

“东夷气势虽凶，多半只是虚张声势，需要静待其变！”伊挚赞许地看了天乙一眼，伊挚平静的目光让天乙稍微内心不那么紧张了。

夜色深了，众人散去了。

天乙刚要入睡，商国的车正来报。

“大王，天子亲率大军朝着商国杀来了！”

“什么！？东有九夷，西有天子大军，昆吾这次肯定也会趁火打劫，大商还能逃过此劫吗？”

“要不要赶紧召集伊挚和仲虺将军他们来商议？”莘王女也被惊醒了。

“他们刚刚回去，还是等明天吧！”天乙故作镇定的说。

履癸自然不会忘了一直想要复仇的昆吾，有了履癸的支持，牟卢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昆吾大军随着履癸的万人大军，气势汹汹的重新杀到商国的边界，洋溢着卷土重来的嚣张气焰。

天乙在床上辗转难眠，灾难就要来临但还没有来临，此时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努力想让自己睡一会，好不容易睡着，夏台的噩梦又出现了。

“为什么每次当以为够强大可以成就一番霸业了，就遭受残酷的打击。”天乙心头思绪万千，现实总是会给人各种无尽的折磨。

迷迷糊糊中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咯咯哏~”，亳城的公鸡开始鸣叫了。天要亮了，看来不用睡了。

天终于亮了，伊挚已经知道天子大军要来了，早早地来到了玄鸟堂。

“伊挚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天子大军也来了！“天乙对大家说。

伊挚对天乙说：”大王，这就是试探的目的，九夷和昆吾大军来了，九夷看来目前仍听履癸的命令，商国的力量在履癸和东夷的大军面前就如蝼蚁和猛虎一般。”

“蝼蚁和猛虎~”天乙真的有点泄气了。

天乙知道商国的力量，上次如果不是战车偷袭成功和盾牌阵的出其不意，恐怕我们都不是昆吾的对手。东夷人素来野蛮骁勇，从来不知道东夷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军队，有什么样恐怖的巫术。

“商国根本没法和这些大军抗衡，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天乙虽然明白了形势但是倒也并不是那么慌张了。

“大王不必担心，商国的贡品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我们去请罪。”伊挚说。

“请罪？天子履癸不会把朕再抓回斟鄩问斩或囚禁在夏台吧!”天乙这时候突然似乎变成了一个害怕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在斟鄩的牢中大哭时候。

“庆辅将军会在身后保护大王，大王只是阵前请罪不入履癸的大营就可以了。我们只要献上贡品，天子怒气就会消了！”

“看来只有如此了！”天乙声音中充满无法掩饰的无奈。

天乙带着伊挚庆辅等启程去迎接大夏大军。

履癸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时候终于看到商国的军队出现了。

履癸催动战车到了阵前，对面商国的军队稀稀拉拉的，队形看起来很随意。整个商军就像一个病猫一样看到履癸的猛虎大军在瑟瑟发抖。

天乙走下战车，佝偻着背走上前来，不停的咳嗽着，和有仍的大会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

履癸一晃有好几年没见过天乙了。

“天乙，叩见大王。”天乙几乎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跪在地上给履癸扣头。

“天乙，你竟敢在大王面前装病！”牟卢在履癸身边看到心里都要气炸了。

履癸疑惑的看了牟卢一眼又看了看天乙，没有说话。

“大王，天乙由于秋天来临最近在夏台落下的咳嗽之疾又犯了，所以负责筹备给大王进贡的物品，耽误了些时日。今日商国的进贡物品都已经凑齐，特来献给大王。求大王宽恕！”天乙继续瑟瑟发抖地扣头，不停地在咳嗽。

履癸听到天乙当年在夏台落下的咳嗽之病，心里怒火消了一半，思索着该如何处置天乙。

这时候伊挚催动战车来到履癸的战车之前，轻步走下战车伏地叩拜行稽首礼。

履癸看到伊挚依旧是在斟鄩时候的仙风道骨，如今更加清绝了。

“罪臣伊挚叩见大王！”

“伊挚先生平身，别来无恙，听说你协助天乙都打败了牟卢的大军，就用这些商军吗”

伊挚起身回道：“大王，牟卢国君太过轻敌，商国用了些计策自保而已，在大王的大军面前，商国就如蝼蚁而已，不堪一击！”

履癸哈哈大笑，放下了手中的双勾，旁边牟卢脸色阴晴不定也不好说什么。

“天乙，既然你是因为生病延误了进贡，朕就暂且绕过你这次！不过朕要伊挚先生随我回到斟鄩！”

“天乙谢大王不杀之恩！”天乙的汗早就湿透了盔甲，不由真的咳嗽了起来。

“多谢大王，伊挚一个月后定然去斟鄩为大王分忧！”

履癸和牟卢带着数十辆大车的物品趾高气昂的走了，牟卢终于出了心中的气，也回了昆吾。

天乙跪在那里看着履癸的大军徐徐的退去，看着履癸那威武雄壮的背影，那高高飘扬的黑龙旗在风中烈烈抖动，告诉人们这才是天下的主人，上天之子，大禹王的后代。

“商国真的能够和大夏去抗衡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蝼蚁，即使挣扎即使努力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强壮的蝼蚁，永远无法和这个猛虎抗衡。”天乙不禁陷入沉思。

东边的九夷得到履癸撤军的消息，也迅速蜂拥而散了。

天乙明白了伊挚不让自己贸然去攻打昆吾的良苦用心了，一切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以为你有了一千战车和上万兵马就可以纵横天下了，还差的远。

商国的身后除了昆吾，身后还有一头更危险的大象东夷。

东夷的远祖是黄帝时候的蚩尤，蚩尤后来被后人称为战神，就知道东夷不是那么好降服的了。蚩尤当年被黄帝所杀，所以东夷人历来对中原各国心存戒备，中原的各国都对东夷的海边蛮荒之地历来没什么兴趣。

东夷或者九夷只不过是一个大概的称呼，整个中原之外的茫茫东方到大海之边不知分布着多少夷族。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疆土、人民和士兵。

天乙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和东夷的关系，因为在东夷的心中从来就只有大夏。

东夷的祖先后羿和寒浞也曾经做过大夏的天子数十年，即使到履癸的父王发的时候，依旧是诸夷宾于王门，诸夷入舞。

商国和东夷的关系只是利益关系，在关键时刻东夷完全会为了大夏给空虚的商背后致命一击。

所以大王不可想收东夷为我大商所用，即使到了阵前，他们很可能作壁上观，哪一方势力强大，东夷就会帮助哪一方。

商国如果不能摆脱东夷这个身后大象，永远就如一只蚂蚁。

--子氏天乙说--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