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羊群效应

商国和昆吾边境。

“大王，商军直接包围昆吾军肯定不行，但有了仲虺将军打造的盾牌就不一样了！仲虺将军领军有方，能打造精良的武器，真是大王的股肱之臣！”伊挚有意把功劳都让给仲虺。

仲虺听了心里非常受用，不由得看向伊挚一眼，只见伊挚目光柔和，眼神中充满赞许。

仲虺恍然自己胸怀的确不如伊挚，太在意个人得失了。伊挚做的一切其实从来都不是针对自己，只有大商的大业才是真正的重要的。

“仲虺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仲虺也开始谦虚起来了。

“伊挚先生，即使有了盾牌，昆吾有几千人，盾牌后面不过几十个人，如果昆吾人誓死冲击一个方向的话，盾牌阵根本抵挡不住！”

仲虺开始也不相信盾牌阵真的能围住昆吾，此刻盾牌后的长矛手已经逐层杀了那么多昆吾士兵！仲虺此刻真心拜服伊挚先生的盾牌阵了！

“仲虺将军说的没错！我们都看到过放羊的人，一个人为何能够指挥一群羊呢，羊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赶羊人鞭子的羊。”

“哈哈哈～”众人不禁大笑出声。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当潜在的威胁来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求生！仲虺将军放牧过战马，战马的暴烈恐怕不比昆吾士兵好驯服，也是同样的道理！

关键就在于这个危险不是迅速激烈的，一个人如果尝试去抗衡这个危险，必然被杀，但这个危险有逃避的方向，那就是挤到人群里，当所有的人都挤入人群的时候，所有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人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杀的羔羊！”伊挚最后一句残忍中带着冰冷。

“有道理！，伊挚先生真是谋略高人！”天乙说。

包围圈依旧在慢慢缩小。

商国的士兵发现盾牌阵如此好用，战斗意志都被激发出来，盾牌之间守护的滴水不漏。

“呼呼呼！”商军发出整齐的口号，所有的盾牌就会向前一步。包围圈就缩小一圈。又有一群昆吾士兵到了长矛刺穿的范围。昆吾大军外围的尸体越来越多。

昆吾人挤在一起只有被长矛逐层刺穿，昔日的霸主今日成了待宰的羔羊。

牟卢知道再等下去就全完了。

“给我闪开！”牟卢大喝一声，奋力爬上周围士兵的头上，手里依旧攥着长戈。颀长而高大的身形，身法灵巧如巨大的猿猴，踩着昆吾人的脑袋和肩膀，几下跳到了阵线的最前面。

“呼呼呼！”盾牌阵依旧在锁紧。

牟卢也看明白了盾牌军移动的口号。

在盾牌军移动的瞬间，长矛手不方便从后面刺杀。

牟卢看准了时机。

“随我来！”牟卢站在昆吾士兵的肩膀上手中长戈抡起来，居高临下，手中长戈又比一般人的长出几尺。

“咔嚓嚓～”

牟卢已经砍断了前面的商国士兵的长矛和长戈的木杆，戈尖闪动，举着盾牌的士兵从上被牟卢刺死了。

盾牌阵出现了缺口！后面盾牌兵也发现了，上前填补位置，转眼缺口就要消失了！

千钧一发之际，昆吾士兵看到机会来了，拼命跟着牟卢向前冲，终于冲倒了前面的盾牌阵。

“冲啊！杀出去！”

昆吾士兵看到前面突破了，赶紧率领着手下冲出盾牌阵，如洪水一样就像后方撤去，其中摔倒被踩死的不知有多少。

牟卢想收住队伍从外面彻底击垮盾牌阵，但昆吾人都被挤怕了，刚刚逃出来都拼了命的往昆吾的方向跑。

“可恼！可恼～”

仲虺一看如此全歼昆吾生擒牟卢的机会竟然功亏一篑，气的哇哇大叫。

不等天乙下命令，仲虺率领手下就是开始追杀，昆吾士兵只顾逃命了，哪有心思反击，不知又被商国砍杀了多少。

前面十里不远就是伊河，牟卢士兵狼狈的逃窜过了河。

“拆了木桥。”

木桥轰然倒塌，桥板顺着河水飘远。

牟卢气喘吁吁的查点人数，一万大军如今只剩了一半。

“唉～都怪朕太轻敌了，如今天乙竖子果然是翅膀硬了！”

牟卢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一万大军大军征伐商国，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商国的大军到了河边也就不再追赶，桥断商国的战车也无法通过伊河。

天乙纵马站在伊水河堤上，战马兴奋地不停在踏着脚下的泥土。看着对岸的牟卢，天乙终于出了上次过河之气，心中感觉舒畅无比。

“牟卢，今日饶你一命！哈哈哈～”

天乙对着大喊，接着朗声长笑，回声在伊水上远远荡漾回来。

两岸的所有士兵都听到了天乙的笑声，纷纷朝天乙望过来，有的是敬仰，有的是恐惧。

牟卢吃了大亏，没有颜面去禀告履癸，只能忍气吞声，回到昆吾城厉兵秣马，再找机会复仇。

如今商国早已不是昔日的商国了。

自从伊挚来了之后，慢慢摸索出一套养兵练兵的方法。

每井八家，每家出一壮丁二家共养一马。八家共出一车，每家各自保养戈矛、弓矢，每辆战车有小旗、小鼓。

每辆战车中设一中士统领，战车上有阵旗、阵鼓。

军队都是以八十人是为一阵，每五阵有五十车，四百人加四百匹马是一旅。

每个旅为单独的旅旗、旅鼓，设一裨将元士或中士。每十阵人马有一百辆战车，八百人和四百马是一军。大型战车战马皆披铠甲，每车上八人，四人居上手执弓矢，四人在下拿着长矛和盾牌。

每一军都立军旗、军鼓，设一大将统领，也可是当地元士，管理七十里地方，战车七百乘，甲士五千四百人，除余夫助役在外，君与将帅自将之。

各村各里长辈负责督促男子参军，除子弟替役外，全国军队有八千多人，共为七军。

长风起处，大旗烈烈、鼓声低沉，大商将士无边无际。

有了仲虺先进的青铜铸造技术，战车盔甲都不再缺少。有了湟里且，物品马匹钱粮也都是不用再忧虑。

经此一战，昆吾，这个天乙心底的大石头，竟然如此短的时间就给搬开了。

天乙胸中豪情激荡，“昆吾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那天下除了履癸谁还能够阻止大商前进的脚步。”

天乙已经不是跃跃欲试，而是必须要抓住机会。

仲虺此时也依旧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昆吾刚刚战败，急需要修整。必须趁着这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机会出击。

如果让昆吾缓过劲来，以后征伐任何一个国家，昆吾都会全力来征伐商国，商国就什么也做不了！”

天乙眯起来眼睛，习惯性地轻抚着帅气的长髯。“然，朕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