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曜看着粟歌眼中闪过的一抹退缩,他大掌扣住她肩膀,“粟歌,有我在,你别怕!”

粟歌垂下眼敛,她推开男人扣在她肩膀上的大手。

“即便我的脸,腿和眼睛能恢复如常,但你忘了我还有一个致命缺陷,我不能替你生孩子!”

寻常人家,女人不能生孩子都是件大事。

更别说他是一国之君了!

尼都王室不可能让他断子绝孙的。

与其到时让她看着别的女人为他娶妻生子,还不如她现在就跟他划清界线。

只是一想到要划清界线,她的心,就难受得无以复加。

南宫曜看着粟歌的神情,知道她又想退缩了。

这个女人,难道要他将心掏出来,她才肯信他么?

南宫曜紧抿了下薄唇,“粟歌,对我来说,孩子并不重要。”

粟歌看着他深邃得好似要将她吞噬的眼神,她心里五味陈杂。

垂了垂眼敛,“我先去忙了。”

看着粟歌的背影,南宫曜英俊的脸庞微微沉了下来。

忙完学校的工作,粟歌跟学生们告了别,走的时候,眼眶里泛起红。

她刚走出校园,孩子们便追了出来。

虎子作为代表,手里捧着一束野花。

“粟老师,以后你有时间,还会再来看我们吗?”

粟歌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跌落了下来。

“会的。”

其实她没有告诉南宫曜,她选择来到大山里教书,是因为她挺喜欢孩子的。

可惜,她自己生不了。

“粟老师,我们一定会好好读书,走出大山的。”

粟歌唇角露出笑容,“粟老师相信你们!”

过了许久,粟歌才挪动脚步。

真的,很舍不得这些孩子们。

粟歌回到小院,没有看到南宫曜。

苏苏已经回来了,她正在做晚餐。

见粟歌心不在焉,苏苏问道,“粟姐姐,你在找谁吗?”

粟歌没有隐瞒苏苏,她轻声问道,“你看到主君了吗?”

苏苏愣了一下,随即好似明白过来什么,看样子昨晚她不在,粟姐姐和主君有进展了!

“没看到,你们还没有和好吗?

粟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可能惹他生气了吧!”

他走了也好。

她也不会再呆在这里了,可能去另一个让他找不到的地方。

粟歌垂下眼敛,帮着苏苏一起做晚餐。

粟歌没什么胃口,晚上吃得很少。

吃完后,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山,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他炙热的吻,仿若还萦绕在唇间。

粟歌指尖抚上自己唇角,随即,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差点就信了他一点也不嫌弃她的话。

他还是在意的吧?

粟歌眼中满是黯然。

这种快要触摸幸福,却又狠狠坠进深渊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沉重。

她宁愿,他从没有找到过她。

苏苏见粟歌心情不好,她出来陪她聊了许久的天。

“好了,你别担心,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睡吧!”

粟歌起身,进了屋里。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枕头上,仿若还残留着南宫曜的气息。

粟歌将他靠近的枕头抱进怀里,鼻尖,酸得不行。

终究,他还是离开了!

粟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激动不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粟姐姐,你醒醒……”

粟歌睁开沉重的眼皮,睡觉前流过眼泪,眼睛还有些涩涩地,她看着站在床边的苏苏,眼里闪过疑惑,“怎么了,苏苏?”

“你快起来,外面有惊喜。”

看到苏苏眼底的神情,粟歌心脏猛地一跳。

惊喜?

难道是南宫曜又回来了?

粟歌脑子作出反应前,她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朝外面跑去。

刚到大门口,就听到嘭嘭嘭几声响。

天空中绽放了无数朵绚丽多彩的烟花,五彩缤纷,形状各异,就像天女散花,将天空点缀成了绚烂的色彩,美丽极了。

粟歌站在大门口,整个人都怔住了。

烟花绽放了许久,好像永远都不会落幕一样。

没人知道那男人究竟买了多少烟花。

在这样的气氛中,粟歌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渐渐朝院子里走来。

过来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云翾,温阮,被人扶着的王太后,看到这些人,粟歌眼眶里不自觉的泛起湿润。

最令粟歌意外的,走在最后的,竟然是她的父亲。

粟歌浑身都僵住了。

虽然她从洛斯王子那里拿回了重要机密,但是并不能抵消她父亲曾犯下的错误。

南宫曜能饶他一命,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她万万没想到,他还会将她父亲接回尼都,并且将他带来了这里。

粟歌捂住嘴巴,眼眶一片通红。

南宫曜已经走到了粟歌跟前,他朝她光着的小脚看了眼,剑眉皱了皱,“怎么不穿鞋?”

粟歌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长臂一伸,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他将她抱进房间,替她将鞋穿好。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院子里。

粟歌眼眶泛红,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拥抱到温阮时,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背,“歌儿,小舅舅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会替伱治疗的,你相信我。”

粟歌声音哽咽的嗯了一声。

粟歌看向粟父,鼻头发酸,她伸出双手,用力将他抱住。

粟父清瘦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一大半,看到粟歌,他同样老泪纵横。

“歌儿,都是爸糊涂,做出那种愚蠢之事,将你害成这样!”

粟歌用力抱着粟父削瘦的身子,“爸,你是糊涂,若不是南宫曜,你我早就死了!”

粟父朝南宫曜看了眼,以前他以为南宫曜一点也不爱他的歌儿,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南宫曜是值得他家歌儿依靠的。

粟歌情绪稍稍平复后,她看不远处的男人,声音微哑的道,“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太过狼狈。

南宫曜微微勾起薄唇,“歌儿,我说过,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朝她走了过来,离她还有两步之遥时,突然,单膝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