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可真是父皇的及时雨。”出了御书房之后,看着玉无玦与玉无寒远去的背影,玉无衍叹了一声,这一声虽像是无意而出,不过听在几个皇子的耳中,多少带了一些特殊的意味。

原本在御书房还能与玉无衍吵起来的玉无镜,也没有了先前的剑拔弩张,反倒是讥笑了一声,“文武双全,智绝天下的晋王殿下,自然不是你我比得上的,十弟又何须羡慕?”

玉无衍耸耸肩,“羡慕,同样是父皇的儿子,有何可羡慕的?”

“是么?此儿子非彼儿子,没想到,十弟心胸如此豁达,哥哥可真是佩服。”虽然是含笑而语,不过人是谁都能看出玉无镜神色中的讥诮以及明显的不信任。

玉无衍仿佛不在意一般,玉无镜也没有真的想要与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冷哼了一声跟着玉无央离开了。

倒是玉无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渐渐凝结,唇角升起一抹冷笑,玉无岐皱眉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哥……”

玉无衍轻哼一声,“去五哥府上。”说罢又皱了皱眉头,眉眼之中升起一些烦躁的意味,“这几日,好像都没有再听到那个叫做白饮冰的少年的消息了。”

而另一边,已经离去了的玉无镜跟在玉无央的身边,有些不解地道,“哥,你刚才为何阻止父皇?”

玉无镜面上始终维持着温厚的笑意,“父皇的心思,这么多年了,还难猜么,除了老四,谁能解圣意,父皇显然是犹豫到底要不要让老四去北方。”

“可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四哥离开京城么?”玉无镜皱眉道。

玉无央转过头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有些叹气,“老八,你以为父皇愿意让我们所有人都推举老四出来,也只有十弟那个蠢货会暗示出老四了,纡回一些,也没有什么损失,最终的结局一样就行了,老四殚精竭虑这么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不去北方。”

玉无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弟弟明白了。”

玉无央不再多言,不过却是问起了与玉无衍一样的问题,“白饮冰,真的没有消息了么?”

玉无镜有些不满,“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七哥真的要如此挂念那个人么?”

玉无央却是不赞同,微微眯眼,“这可不是一个无名小卒这么简单,不过出现了一次,就已经引起了永嘉城内的风云变幻,你若是仔细回想那一日招贤馆的情况,就会知道,这个少年,绝非是偶然出现的,如今朝中纯臣清流学士已经隐隐在讨论,若是有变动,影响的还是我们,以及二哥与齐妃娘娘辛苦多年经营下来的关系网,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玉无镜虽然性子冲动,不过却也不是一个傻瓜,登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得暗暗心惊,只道,“我会密切关注的。”

玉无央点了点头,“不论如何,若是个人才,不能收归,也只能毁之,倘若是个纸上谈兵的,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罢了。”

其实永嘉城近来的日子看似平常,可当日招贤馆议政,并非是真的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至少,白饮冰这个突然出现的年不及弱冠的少年,竟然议论起了辰国的官制,对于终日享受惯了的一些人而言,还是大大为之震惊了,至少那一日的议论引发了后来连续了几日的士子学士乃至为此震耳发聩的清流们的反思,朝堂之上,自然有利益牵扯其中的人感到了危险,竟然上言以招贤馆胡乱议政为名,让朝廷下令取缔招贤馆,撤销这一处在辰国可以如此自由,招揽五湖四海的才子们的地方。

不过,元昌帝只是淡淡一笑,以论政自由不诛心人三言两语松松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如此一来,皇帝的反应,可就值得深思了,毕竟这种可以动摇道辰国根本的东西,元昌帝竟然不在意,如此只能有两个理由,元昌帝爱才,当然,这是众所周知的,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元昌帝心中,其实是同意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少年的观点的,

如此一来,微妙的帝王心思,便更值得深思了。

不过此时的正主,阮弗,却除却那一日轰动登场之后便一直在山中度日。

玉无玦的确是去了北方,几乎是星夜速疾,连带着玉无痕也借着这个机会,跟随玉无玦去了北方,不过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在玉无玦离开之后,阮弗也终于得到了青衣传回的消息。

此时此刻的天玄军正在与北燕大军在萧玉山进行大战,天玄军为主力率军深入茫茫的萧玉山中,但是,后来接应的军部却是没有跟得上,导致进入了萧玉山的天玄军成为了孤军,一下子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至今已经二十多日不曾得到消息,而接应的外部因为对萧玉山不熟悉,也导致无法进入萧玉山与逸王接应。

阮弗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总是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元昌帝的诸多儿子,皇子们早已羽翼渐丰,夺嫡是势在必然,天玄军可是一块肥肉,但众所周知,大皇子逸王不仅是元昌帝的的长子,更是深得元昌帝的信任,这一次,天玄军孤军深入失去联系,是否还与这件事有关,毕竟,在她的记忆之中,这些皇子,为了一个嫡位,哪里还管几万将士的生死,哪里还管大皇子逸王为国效身的一腔热血,甚至除了看见那个皇位,连辰国的未来都未必放在心上。

微微叹了一口气,阮弗沉了沉双眸,“盼夏,传信给青衣,让她密切关注北燕那边的动向,拨一部分我们的人……秘密潜入萧玉山,查探情况。”

逸王玉无修,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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