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二章 惊走、爆发与达成首杀

“我以龙主之名，命高等龙裔【真月】，醒来助我，铲除叛逆！”

余烬话音方落，阴影歌剧院中瞬间月光大作，整个星空幕布都荡漾着莹莹月色，体魄盘曲深度沉眠的真月龙主，蹭的一下睁开双眼，银白龙瞳顷刻扫清迷惘，焕发清灵，下意识的看向剧场大门外的圆月神体，当即把真月长子看得魂不附体，口中呢喃：

“不可能……这不可能……”

真月长子不相信，余烬一个外来龙主，能够如此轻易的唤醒真月龙主。

但余烬和龙鸦白夜的龙主之位，真不是闹着玩的，更不仅仅是个名头而已，包括大日龙主在内的所有高等龙裔，共尊余烬和白夜为尊，令二者能够行事诸多权限，即使是生杀大权！

在余烬和龙鸦之下，大日、真月和星辰等高等龙裔的龙主之位，都要添一个“伪”字，要不然，大日龙主当初的反应，何必那般过激？

当然，唤醒真月龙主的难度，比处死真月龙主要高得多，余烬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言出法随，如同真月长子所想，需要好一番准备，才能动用龙主之名，暂时解除真月龙主的深度沉眠。

余烬“初来乍到”，没时间也没机会。

但这份工作，其实已经由阴影女士和遁影邪龙代为办妥了。

这两位应余烬的要求，悄然抵达暗夜之地，发觉暗夜牧神会气氛古怪，经过一番探查，便得知余烬的不妙预感果真应验，阴影女士遂秘密找到暗夜主祭，探听到暗夜牧神受到了六眼邪灵的威胁，并且真月长子正在狗仗人势，逼迫暗夜牧神速速就范。

见状不妙，阴影女士便合力暗夜主祭，救出了不慎受困的暗夜侍者，加速催发信仰之力，为暗夜牧神提供更多援助。

不过实际上，在这个时候，阴影女士完全可以通知，身在沼泽之地为木偶少女治疗精神的余烬，避免暗夜牧神会遭逢更多苦难。

然而，考虑到真月长子的威胁，考虑到苦难之路的未来，考虑到悍然出手，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招致血焰疯王直接加入正面战场，令苦难教会承受窒息压力，阴影女士便决定由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当然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旋即一边着手唤醒真月龙主，一边辅助暗夜牧神会拖延时间，等到时机成熟，便立刻通知余烬“快来”。

一直躲在阴影歌剧院中，实质执行唤醒操作的遁影邪龙，累得够呛。

余烬来了，祂都没有问候的精力，在观众席上找了个空位，呼呼大睡去了，阵势闹得如此轰动，也只是翻了个身，沐浴月光，睡得更加深沉。

也正是因为两人解决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工序，才让余烬潇洒无比的一步走完那剩下的百分之一，虽说没有这百分之一，前面的九十九都要沦为无用功，却是极大强化了震慑人心的效果。

至少在真月长子的眼中，震撼程度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直把他看得魂不守舍，瞳孔紧缩，一时间，头昏脑涨，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哼！”

血焰疯王怒声出声，令真月长子猛然回神，不过祂回过头来，再想踏过月门，鞋底却已经无法落地。

只是一次对视，真月龙主便抢回了异常【月亮】的主导权，面对自己的启蒙导师，真月长子全然没有反抗之力，唯有冲着余烬无能狂怒：“该死的，要不是铁拳那个蠢货，拒绝出战，余烬，哪怕你请来真月龙主，也必然回天乏术！”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余烬摇了摇头，有些惋惜，“你反而应该庆幸，自己躲在月门之后，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真月长子神色变了又变，心有余悸，真月龙主是祂的最大克星，引力斥力是真月龙主传授的，异常月亮也是源自于真月龙主，幸好顾忌到血焰疯王的伤势，没有托大踏过月门，不然自己失去的，就不仅仅异常月亮了。

惶恐情绪轰然炸开，蔓延到真月长子的脸上，他突然开始怀疑，余烬是否会主动跨过月门，对他发起反追杀，尽管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余烬把真月龙主带到古神世界的可能，不也是微小至极？

不能等了，赶快逃！

拖到彻底失去异常月亮，再想遁走就来不及了！

念及此处，肝胆俱裂的真月长子，急忙向血焰疯王疯狂示意。

余烬一眼看破，淡淡说道：“逃吧，你不是最擅长逃命吗，几次冒险救走疯王，当真是父慈子孝！真月长子，带着疯王远远地逃走吧，不过没了月门，等同断了条腿，奉劝你这段时间，好好提升一下战斗的本事，好歹也是位面之子中的佼佼者，怎么光记着逃命了呢？”

“……”真月长子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更加坚信余烬有意激将，要将他当场斩杀。

“记着，做好准备之前，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因为下一次见面，你就要身死魂消，我余烬，说到做到！也希望你能有些长进，不要再让太阳长女失望，免得我杀起来，不过瘾！”

余烬笑了起来。

真月长子察觉到这份笑容中的冷冽之意，下定决心逃之夭夭，他之前不认为“狂医”能够拯救暗夜牧神，现在反而相信“狂医”真的会狂到杀出月门！

“狂……医……”

素来疯到没边的血焰疯王，突然有些认同，余烬和祂是同一类人，深深地看了余烬一眼，开始正视狂医之名，便带着彻底被吓破胆的真月长子，远远遁走，身形消失在月门之后，把这座异常月亮拱手让人，令真月龙主迅速将之完全掌控。

下一刻，真月龙主双目合拢，再度陷入深度沉眠，歌剧院中月华收敛，星空幕布也归于黑暗，不过在意志沉寂之前，祂向余烬送去了一道神念——

“真月……见过龙主。”

余烬趁着剧场大门还未合拢，向沉睡中的真月龙主，郑重点头，也没去想落荒而逃的真月长子，随即对大喜过望的暗夜侍者和暗夜主祭说道：“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异常月亮和暗夜牧神的融合即将完成，哪怕再度唤醒真月龙主，也无法逆转。”

这个时候的暗夜牧神会，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赶走真月长子和血焰疯王，已经是天大的幸事，虽说日后，暗夜牧神要归属真月龙主，而真月龙主又认余烬为主，结局还是身不由己，但最起码，余烬的人品有所保障，两人口中蹦出来的全是感谢，无数信徒教徒直冲余烬顶礼膜拜。

暗夜牧神亦是扛着痛处，向余烬高声道谢：“多谢狂医相助！”

“应该的。”

余烬笑了笑，但他没忘自家地盘岌岌可危，这就准备动身返程。

暗夜牧神主动请战：“暗夜之地转危为安，暗夜牧神会上下，愿为苦难之地赴汤蹈火！”

“好意，我心领了，牧神不便出手，不如速速融合异常月亮，以此镇压原生神性！”

余烬的拒绝，让暗夜牧神深感意外，不过一旁的阴影女士，却知道这是情理之中，暗夜牧神解决不了原生神性的威胁，能够提供的支援，便极为有限，与其强行拉着祂加入战场，不如让暗夜牧神会铭记这个人情，好为苦难之路的南下扩张，荡平一切坎坷。

“女士，请你继续留在暗夜之地，助暗夜牧神会渡过难关。”余烬这么做，倒不是继续让暗夜牧神欠人情，而是有些担心，真月长子得了至高存在的助力，卷土重来，让阴影女士带着真月龙主，应当能保后顾无忧。

“嗯。”阴影女士清冷应声，旋即为余烬开辟阴影通路。

而在离去之前，依旧承受着变种天灾的余烬，不放心的对着虚空喊道：“愚者先生，暗夜之地这边，请你照拂一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代至高突然不再佛性，很可能什么都干得出来。

两次呼吸过后，夜空中响起了愚者先生的一声轻笑：

“放心。”

余烬点头，不再犹豫，一步踏入阴影通路，留下了感慨万千的暗夜牧神会。

暗夜侍者环顾一周，发现目之所及的所有信徒，全都对余烬无比信服，而他身边的暗夜主祭，更是难掩血瞳中的崇拜之色，不禁在心底苦笑：“从今往后，暗夜之地怕是要名存实亡了。”

……

余烬来去匆匆，并未在暗夜之地花费多长时间，所以他归来之后，苦难教会的情况，并未恶化到极点。

天空中，炼金魔偶和烈羽太阳神及一帮诸神部众的大战，反而占据着一定优势。

苦难教皇同青空主宰的对拼，则是进入了拉锯阶段，独自镇压原生海岸的枫女，倒是挡住了暂时踏入不朽境界的蓝袍传道士和一众海域霸主。

唯独越阶面对血河古神的便宜老师，状况不佳，梦境之力影响不了血河古神的意志，只能勉强做到自保和牵制，一旦血河神体趋于大成，便宜老师连自保都不见得能做到，另外狡猾多端的裂渊狂鲨，则有意兵分两路，绕开枫女直扑陆域，给予苦难教会沉重打击。

因而从长远来看，苦难教会依旧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只是，在旁人不知情的时候，蓝袍传道士却是接到了一条密令：“暗夜之地生变，择机抽身。”

这是六眼邪灵亲自下达的命令，真月龙主现身刹那，祂便意识到苦难教会已经完成探底，逆势崛起近在眼前，区别在于是否能一飞冲天！

然而蓝袍传道士此刻几近疯癫，可怖双面充斥狂乱，破天荒的质疑了圣灵命令：“胜券在握，决不能退！”

“大局已定，你何必无谓犯险？”

“恳请圣灵恩准，让蓝袍任性一回！”

“……言尽于此，随你去吧。”

感受到蓝袍传道士强烈意志，六眼邪灵不再阻止，反而给蓝袍传道士输送了更多能量，让祂哪怕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一些。

“多谢圣灵恩典！”

蓝袍传道士欣喜若狂，刹那间气势暴涨，竟然顺势借力原生海域，向枫女施加一海威压，做到独自一人牵制枫女，为裂渊狂鲨等不朽战力，强行创造登陆机会。

“杀！！今天一定要血洗苦难之地！”

蓝袍传道士咆哮出声，因为身躯承受了超限能量，喷出的唾沫都染上了血色。

裂渊狂鲨见到机会，立马狂笑着冲上海岸，尽管海域之中的莫格尔和畸变古神，分别缠住了一位不朽战力，再加上某位海域霸主对六眼邪灵阳奉阴违有意放水，却还是令苦难教会狼烟四起。

三道磅礴水汽冲天而起，好似压死骆驼了一根稻草，让苦难教徒和薪火种子，彻底绝望。

完了……

绝望情绪，在整个苦难之地上弥漫开来。

这么多不朽战力齐齐出动，谁也不觉得苦难教会还能迎来转机。

最先发现余烬回归的青空主宰，当即嗤笑出声：“狂医，你来得正好，亲眼欣赏你的苦难教会，是如何覆灭的吧！”

余烬一眼看过各处战场，最后将目光锁定到青空主宰的身上，这一位爆发了不朽威能，不断以寂灭之力摧毁死亡锁链，避免被扯入苦难圣经，但苦难教皇始终将其牢牢掌控，无法震动遮天黑翼，引动寂灭风暴。

感受到魂体内的吞食天地还在闹腾，余烬径直冲向苦难教皇，在归来路上，他就想到融合苦难分身，借力永生之体镇压异动，免得一身战力发挥不出五成，而看着沐浴在信仰光辉中的苦难教皇，余烬道出了心中早已成型的某个想法：“尼娜，你说我与苦难教皇重归一体后，能不能复刻寂灭灰洞？”

木偶少女当即展开意志风暴，沉声说道：“一定能！”

那唯一一次的成功重现，显示出失去龙魂指引，寂灭灰洞并非绝唱，而忽略掉技术上的差异，祖龙信仰和体魄强度才是决定寂灭黑洞能否顺利激活的关键因素！

失去祖龙信仰，没有那几十层寂灭黑光的特殊状态，余烬和木偶少女认为，龙魂指引纵使再过神奇，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他们欠缺的两个因素，此刻在苦难教皇的身上，全都齐备！

“好，那就先拿这只大鸟开刀！”

余烬哈哈大笑，向苦难教皇高声喊道：“来！”

苦难教皇不明白余烬为何在这种时刻，让祂融入本体，削减己方高端战力的数量，但眼下局面，根本不是祂能处理得了的，所以还是乖乖的放开控制，任由余烬化作的一道黑光，撞入体内。

哗啦啦……

以撞击区域为圆心，软体细胞掀起一阵波浪，待得浪花漫过整个永生之体，余烬便融入了苦难分身，木偶少女的惊喜声音当即传来：

“果然能成！”

出言之时，她用意志操纵现实摹笔，燃烧苦难信仰，在余烬脑海提笔作画，笔顺畅快至极，哪怕吞食天地的本命神性还有微微颤动，也与寂灭瘟疫迅速完成勾连，再无从前的滞涩之感。

【提示：你拥有发动本命神性融合技“寂灭灰洞”的条件！】

提示出现了，但余烬没去看，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神性渠道打通之际，他便摇身一变，进入了龙鸦形态，两大本命神性同时激发，两朵寂灭薪火一并催动，身上所有的重要数据，能动用的全部动用，能投入的全部投入，不过是弹指过后，一轮满含死寂的灰色圆阳，便出现在苦难之地的战场当中。

这是……

很多古老神明，不知道寂灭灰洞的厉害，但是谁也不敢小觑，悬在寂灭灰洞中的那只黑色龙鸦。

依旧被苦难教皇用死亡锁链，牢牢牵制的青空主宰，对于危机出现的感知，最是清晰，想也不想便激发所有气力，用更为凝实的寂灭之力，尽快摧毁没了后续的死亡锁链。

不能力敌！

这是青空主宰的唯一思绪，面对突然爆发的寂灭灰洞，祂根本不敢再嘲讽余烬哪怕一句。

“不过是抢了一朵不朽薪火，这家伙怎么真就拥有了不朽之威？”

对那朵不朽层次寂灭薪火惦念不忘的青空主宰，哪里能想到，余烬能在短时间内，拿到飞速提升寂灭之力的庞大资源？

而在掌握着寂灭薪火的余烬面前，青空主宰这样一个还未踏足不朽境界的不朽战力，真就有如班门弄斧，不堪一击！

“只能怪你找错了对手，敢在我面前动用寂灭之力，你真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余烬心头微动，寂灭灰洞当即爆发，与死亡锁链相持不下的青空主宰，骇然发现，自己面对余烬根本无力招架，祂所仰仗的寂灭之力，反而主动流向寂灭黑洞，仿佛江河入海般天经地义！

“不！！”

青空主宰惊叫出声，但寂灭灰洞的吞噬效果，甚至能阻止声音逃逸。

于是在万千惊骇眼神的注视之下，拥有遮天黑翼的青空主宰，迅速被卷入了寂灭灰洞，连渣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