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桥。

这座桥会叫这个名字,顾名思义便是纪念当年的京城解放。

时至今日,这个桥已经成为一处旅游景点。虽然说仍然在使用,但却禁止任何车辆通行,只有步行游人能穿梭两边。

夜晚的这里宁静而安详。

苏沐提前来到这里,他没有等太久,秦政的身影便出现。

两人站在栏杆旁边,默默瞭望着桥底的潺潺河水,秦政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苏沐,这大晚上的你将我喊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想要邀请我看水吧?”

“秦政,你说我现在要是将你打昏丢到河里,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苏沐突然间语出惊人,侧身迸射出来的凛冽冷光,刺激着秦政身体下意识的颤栗,瞳孔猛缩的同时,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冷笑。

“将我丢到河里?苏沐,你敢吗?”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有没有价值。要是说将你淹死有价值,我是绝对不会犹豫哦。”

“秦政,你的性命在别人眼里高贵如同九天巨龙,可在我这里,却是宛如蝼蚁般,随意间就能掐死。”

“你这样的蝼蚁和我的亲人相比,根本就不堪一击。所以说你最好将叶安昌放了,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这个时候喝喝这里的河水。”苏沐神色安静着说道。

“你……”

秦政的鹰钩鼻子爆发出些许红润,愤怒之中抬起手指指着苏沐厉声喝道:“苏沐,有话说话,别云里雾里的,那没意思。我想你大晚上的把我喊来,不是为了讽刺我的吧?”

“我三叔叶安昌不见了,就在今晚半个小时前失踪。大秦能源今天遭遇到的麻烦事,看似是林国栋制造出来的,但真正是因为谁,你我应该是心知肚明。”

“你想要借着大秦能源抹黑我向我宣战,没事,我可以接受,但你不能将叶安昌绑架。”

“秦政,你秦家也是京城望族,应该明白有些事只要在规则范围内做,便相安无事,可要是超出规则,践踏规则的话,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秦家再强,也总不能和所有家族相抗衡吧?”苏沐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锋锐强势。

“你说什么,叶安昌不见了?”秦政愣住后急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苏沐察觉到秦政真的是有些疑惑后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吗?”

秦政没好气的瞪了苏沐一眼,从兜中掏出盒烟,掏出一根丢给苏沐后,自己也点着一根。

在袅绕升起的青色烟雾中,他皱起眉头说道:“叶安昌竟然不见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苏沐,这应该就是你找我聊天的目的。”

“可惜啊,你找我算是找错人了,叶安昌不见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敢以自己的名誉起誓。”

“你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

“秦政,最好是这样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和叶安昌的失踪有关系,绝对不会饶恕。”苏沐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看到他这个动作,秦政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神情。

“我说苏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大晚上的把我喊出来,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现在说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有你这样做事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事做?我……”

“秦政,大秦能源林国栋的事情真相你我都明白,他会选择背叛大秦能源是因为谁,你也清楚。”

“我不说并不意味着不能说,并不是说我不清楚事情内幕,你最好不要逼我。”苏沐撂下这样一句狠话,大踏步离开。

等到苏沐从桥头消失后,公孙绿绮才从不远处的阴影中走过来,靠近的同时低声说道:“秦少,苏沐说叶安昌不见了,这事是真的吗?他若不见,又是谁带走的?是咱们的人吗?”

“不是!”

秦政斩钉截铁的摇摇头,眉宇间浮现出一种倨傲,“叶安昌的失踪不是我下令做的,但他却失踪了,这就说明事情是有内幕的。你赶紧去调查,看看是谁做的这事。”

“是。”公孙绿绮恭声开始做事。

秦政望着桥下的河水,眼神深邃,“苏沐,你我之间的交锋这才刚开始,大秦能源不过是我恰逢其时搞出来的小把戏而已,你能破解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来日方长,咱们慢慢走着瞧。”

……

京城郊区某座荒凉偏僻的废弃工厂。

那个身穿红裙的性感熟女恭敬的站在秦猎面前,她有些厌恶的扫视过躺倒在地上的叶安昌,不屑的说道:“主子,像是这样的人渣败类,我直接动手杀死不是最好吗?”

主子?

红裙熟女竟然称呼秦猎为主子?

而秦猎那?对待这种称呼竟然没有任何不适,坦然接受的同时,漠然说道:“红烛,你这次办的很漂亮,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中原省吧。”

“可是主子……”

“还有问题?”秦猎眉头皱起。

“不,我这就动身回去。”红烛恭声道,不敢再多言半句。

作为秦猎培养出来的杀手,红烛只知道一点,自己必须对秦猎的命令无条件执行。

秦猎有多心狠手辣,红烛是清楚的,要是说敢抗命,哪怕自己是心腹,都将会被无情的抹杀。

秦猎就是一台没有任何情感的冷血动物!

而自己偏偏却离不开这个人!

等到红烛离开,这里只剩下秦猎和叶安昌的时候,他走到旁边,拎起一桶冷水毫不犹豫哗啦着倒下来。

被冷水泼个正着的叶安昌,猛地从昏睡中惊醒,双眼有些迷茫的扫视四周,大脑一片混沌。

“叶安昌,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秦猎俯视着淡淡道。

“秦猎?”

叶安昌适应这里的灯光后,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有些不舒服的抖动了下衣服,满脸诧异的问道:“秦猎,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叶安昌不是在装糊涂,而是真的不清楚,记忆中的最后片段是自己在不归酒吧中喝酒,可好端端的怎么会来到这里、稍等下,难道说是那个神秘的红裙女人在捣鬼?

叶安昌又不傻,在看到秦猎的满脸铁青神情时,就察觉到这里氛围不对劲,问出一系列话的同时,牙齿突然间使劲碰了一下,就是这么碰撞的瞬间,安植在牙齿中的定位器便激活。

希望叶锦荣他们能找到这里来,希望他们找过来的时候我还活着。

叶安昌心里多出一种期待后,仍然装傻充愣的望着秦猎,现在要做的就是演戏,要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恐惧,要将秦猎当成是自己的最好朋友相处。

我可不想稍有不慎,就将性命交代在这里。

“叶安昌,别耍花招,在这里没谁能救你,你今晚只有死路一条!”秦猎无视掉叶安昌的举动后冷笑着道。

“你居然要杀我?”叶安昌惊慌失措的喊道。

“对,我就是要杀你。”秦猎眼中透出几分漠视的冷光。

“理由呢!你为什么要杀我?秦猎,咱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我叶家和你们秦家也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样做是意欲何为?是想要和我叶家宣战?”叶安昌大声喊道,这次不是演戏,而是真的惊惧。

“哼,没有深仇大恨?”

秦猎陡然间像是疯子般狂笑起来,手腕扬动间,一把黑色匕首便闪烁着寒光出现,随即没有任何迟疑,黑色匕首刀锋便狠狠的扎进叶安昌的大腿。

刚才还想虚与委蛇的叶安昌,在亲眼看到鲜血迸溅出来后,被那股疼痛刺激着惨烈喊叫,脸色更是刹那间惨白无比,豆大的汗珠像是雨点般霹雳巴拉的掉落。

我就要死了吗?

叶安昌心底充满惧意。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你想杀我?”叶安昌在地面上不断滚来滚去,他使劲的摁着被捅伤的大腿,确保着鲜血往外流动的速度变慢,他不想就这样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秦猎随意把玩着黑色匕首,在叶安昌的痛苦挣扎中,淡然说道:“叶安昌,你的记忆力真的是衰弱的不行,你好意思给我说咱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十年之前,是你将我妻子杨沁儿撞死的,那时候的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复仇,秦家也对我的事情置之不理,甚至将沁儿的死当成我能重回家族的好事。”

“我的沁儿那时候就这样成为可怜的牺牲品,那时候我没有本事我是个窝囊废,但现在总不算太晚,十年的时间我等得起,我耗得起,我现在总算能为沁儿报仇雪恨。”

“杨沁儿!”

当秦猎嘴里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叶安昌一下就想到那事。

没办法,谁让当年那事太过轰动,轰动到他迫不得已需要出国一年躲避风头。

可说起来那事自己真的是无辜的,开车的又不是我,你何必要将罪名算到我头上。想到这里,叶安昌就着急的想要站起来,但刺骨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秦猎,当时的事情你是清楚的,我不是肇事司机,杨沁儿的死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你是当事人,你了解过整件事情的经过,怎么能时隔十年后旧事重提,将这事的责任算到我头上来?你错了,我是无辜的。”

无辜的?

秦猎听到这话的瞬间,憋着的那股怒火轰然爆发出来,眼神闪烁着寒光的同时,一脚就将叶安昌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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