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不够温柔?”钦涯眼皮上挑,可笑女人的索取。

前世的钦涯与这世的钦涯扯不到一块去,无必要再奢望。荷衣轻松地闭着眼,不知道钦涯是怎么离开她厢房的。

“妹妹,你醒了?颢琰王爷刚刚走。”兰香对着睡眼惺忪的荷衣轻声道。

荷衣睁大眼睛,看着站在床前微微一笑的兰香,这不是将军府?以往将军府的种种,都被那个年轻的颢琰王君钦涯毁了。荷衣坐起身,对兰香苦笑,“随他呆多久,这阮娇楼他进进出出不都是他自己的事?”

兰香看到荷衣脸上的苦笑,说得平淡无味,满不在乎,她突然感觉揪心的痛。在不在乎她能不知道吗?从小她就倾听荷衣的心事。荷衣爱钦涯、嫁钦涯的决心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兰香长嘘一口气,“妹妹,你今天怎么会沦落青楼,我都知道。真是爱错郞了,以后不能轻易把心交给一个人。”

荷衣奇怪,“姐姐你都知道了?是阮妈妈告诉你的?”

兰香哽咽,眼里的泪水转溜着。她强忍不让泪留下来,还是一不小心落了一颗在衣襟,快得像做加速运动的坠落物。她在心底发誓,决不再让那个臭男人再欺负荷衣。

荷衣笑,“姐姐,什么时候你也跟我一样死脑筋了?要爱就大胆的爱。爱过,痛过才会安心,才会真正拥有爱。我痛过了,所以我现在很安心。”荷衣用她前世的思想给兰香洗脑,实则是让气氛轻松一些,让大家都忘记她大婚那一夜的乾坤扭转。

虽然兰香从小在荷衣的洗脑下,脑袋反应比较快。但是还是不能全部接受荷衣大无谓的言论,“痛过,才会真正拥有爱?”兰香露出一脸的不明白。

荷衣压住自己内心的痛,强颜欢笑,“对,痛过才会真正拥有爱。痛过,才会安心。我痛过,所以现在心安理得。姐姐你可不要拿我的下场作参考。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要是爱了就勇敢去追。我希望早一天看见你穿嫁装的美丽样子。我还等着你生的宝宝叫我姨娘呢!”

兰香眨了眨还沾有泪珠的睫毛,暗淡了眼神,但是还是挤给荷衣一个笑容,“我不会嫁。我会一直跟在妹妹身边。妹妹追了十八年,从生下来第一天就决心要嫁给颢琰王爷。他不但不懂珍惜、不怜香惜玉,还催促你凋零。”为她穿嫁装?生孩子?也许下辈子吧!说罢后,荷衣陷入沉思,心事装满心房。为了荷衣,为了把她当姐姐的岳家千金,她与他绝对是对立的。

“姐姐有心事?”荷衣轻问,看兰香那表情就知道她心里装着事。

“没”兰香抬头,慌张地看荷衣。

兰香肯定有心事,荷衣确定。而且她的心事还不轻。从小她有什么事,大大小小都告诉荷衣。今日兰香的失措是从来没有过的。什么时候,她这么失神过?这荷衣大婚前后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如此异样?荷衣纳闷,难道她真的有心上人了?

“姐姐!”荷衣叫兰香一声,兰香深沉脸,没听到。

荷衣再叫第二声,“姐姐!”

第三声,“姐姐”兰香这才反应过来,“嗯!”

兰香不打算说,荷衣便不问。该找个风清云淡,大家都把大婚那天的沮丧忘记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姐姐是不是现在看着我像残花败柳?心痛吗?”荷衣故意转移话题,“等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后,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再寻上自己的红颜知己,清福地过日子。就算是做了残花败柳,也一样有重见青天的时候。”

“妹妹真不愧是古域国的奇女,到了这个地步还如此乐观。做姐姐的还不如妹妹。”兰香微笑道。

荷衣得意,“那是,我当然乐观了。不过做姐姐的永远是姐姐。”

两姐妹都笑了。荷衣是强颜欢笑,兰香是感动。姐妹如此,夫复何求?他们没有焚香叩拜、宣读誓词,却胜过义结金兰。

申时,荷衣坐在厢房的侧间书房里,用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七七八八的画。

兰香从厢房外进来,端着叠得整齐的衣衫,“妹妹,快酉时了,还不准备更衣登场?”

荷衣不急不忙地搁下笔,“是登场献艺卖身,又不是跟新郞洞房,急什么?”

兰香笑道:“妹妹到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幽默。是我,我肯定做不来。”

荷衣也笑道:“这样不是挺好吗?自在。这是帮我准备的衣服吗?”

兰香放下衣服,“阮妈妈都按你要求的准备好了。”

荷衣挑起一白一黑的,镶嵌有粉色小花的长裙,“姐姐帮我看着门,我先去沐浴。”

酉时一到,天刚刚落幕,阮娇楼正堂里,坐满了前来逛青楼的老少爷们。大堂里坐着怀里钱不多的普通布衣。雅坐、包厢内坐着有钱的公子哥、富商、乔装的高低官员。

阮娇娘吩咐龟奴前来荷衣的正厢催促。兰香应付道,“快好了,一会儿就来。”

此时,荷衣在浴池里悠闲地给自己的肌肤浇着甘露。她洗到自己觉得舒服了才从浴池里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那套黑色无袖裹胸长裙,腰收得刚好,正显身材。再在脖子套上一条长长的,足以遮住里面半条黑色轻纱裙的丝巾。最后穿上两件一大一小的白色外衫。

荷衣走出浴室,兰香见着后,惊讶,“妹妹这样穿不热吗?”

荷衣拍拍身上的长裙,“正是要这样穿才可以。”

龟奴又来催促,“巧凤姐,莫笑姑娘准备好了吗?大堂的人都等不及了。”

兰香应道:“马上就出来。”回过头,对荷衣紧张道:“妹妹等一下表演什么才艺?你从来没有学过任何乐器,也没见你喜欢唱歌跳舞,呆会有准备吗?”

荷衣轻松道:“姐姐就别担心了,你什么时候看我砸坏过什么事?再说我也不准备唱歌跳舞。如果不顺利顶多唱一首你从来没听过的歌?”

兰香忙接道:“那是什么歌?”她实在是不相信荷衣能唱出什么好听的歌,从来就没见她学过,也没见她唱过。兰香正替荷衣担心,“能行吗?”

“能行!”荷衣肯定。

“那我替你盘发?”兰香拿着梳子,正准备要给荷衣梳理头发。荷衣别过头,“不用了,就这样披着,你不是说我这秀发披着也好看吗?”荷衣坐在明镜前,在耳边别了朵白色的小花,披着一头长发。不化装,也不特意打扮。这一身的一黑一白是荷衣故意吩咐让阮娇娘准备的。她不是要穿着它登场,是要穿着它祭奠岳家的亡魂。

这次不是龟奴来催促,是阮娇娘亲自登门。她走到荷衣门前,碰到立在外面发呆的君钦涯,“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做什么。”君钦涯冷声应道,都没抬眼看阮娇娘一样。

阮娇娘轻哼,“你不是把她放在这里钓大鱼的吗?今天你要等的大鱼好像没有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要是她被不相关的人看上了,看你还怎么钓大鱼。”语毕,阮娇娘敲门,“巧凤,莫笑姑娘准备好了没?外面的人等急了。”

隔着门,兰香大声喊道:“这就来。”

荷衣一切都准备好,站在兰香身前,“他来了没有?”

兰香明知,他是指君钦涯,答道:“他一直站在门外。”

“站了多久?”荷衣淡淡地问。

兰香答:“从我送衣服来时,一直到现在。”

“好,我们出场。”荷衣踏着轻步,走在兰香身前。既然他在场,她要让她听听那一首她特意准备的歌。

2008-8-42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