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吗?真是笑话,本宫倒要瞧瞧你们怎么从这铜墙铁壁里逃出去。”突然出现的藕粉色华裳女子盘着精美发髻,头顶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铃作响,声音煞是好听。

三人看去,是被小宫女搀着的喜桃。南雪白讶然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愣愣的唤了一声,“喜桃?”

喜桃还未开腔站在她身后的嬷嬷一脸刻薄,“娘娘名讳也是你等逆反之贼能唤的?来人啊,把她拉出来掌嘴。”

喜桃并不做声,也不知谁那么有眼水儿,着急忙慌的为喜桃搬来了凳子。

万俟眯了眸子看着喜桃。这是和他们敌对了吗?

月深的手还搭在万俟的手臂上,原本曲单腿而坐的万俟突然站起身子让月深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万俟已经挡在了南雪白身前。南雪白也是愣着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直未出声的喜桃开口了,“娘娘,这样一直躲在男人身后,你和那些青.楼里的鸨女有何差别呢?”

南雪白不是玻璃心,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受伤。人是会变的,这个理儿她清楚,可不曾想到会是变得这般彻底。但她也知道喜桃是被自己害的!

眼前是万俟高大的背影,入眼全是黑色。南雪白抿紧了唇。

月深心够大,这个时候了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尤其是这场好戏由昔日的主仆上演。

万俟却是眯了眸子,“你以为,你的性子若不是遇到她这般好说话的主子,现下还能活着吗?不要以为受了一点伤爬上了妃子之位,便觉着可以睥睨一切。”

“没有南雪白的袒护,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话,我不否认。若是换了其他主子定然会毫不手软的弄死我,可万俟总管,她又好到哪里去了呢?”喜桃的眉眼精致,在妆容的衬托下更是熠熠生辉。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嘲讽,“从始至终她不都是仗着男人,才走到这一步的吗?”

“她认也好,不认也罢。总归是事实,她永远都无法否决。最初,是仗着夏侯修的宠爱踏上了皇贵妃之位,然后便自以为是的设计了一场戏,一边试探夏侯修,又一边逼太后杀了夏侯湛。”

“事后还可怜兮兮的在床边演了一场真情戏码,”喜桃慢慢的踱步,又是一声轻嗤终于走到了能看到南雪白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我还真是傻,以为你是真的心疼夏侯修。”

“如今想来却只觉得恶心至极!明明将他害到那般地步的人是你,却还在假惺惺的装作好人。”

“南雪白,你在说夏侯湛不择手段同时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比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口口声声说对夏侯修愧疚,可事实呢?却同那万俟暧.昧不清。”

喜桃的声音轻柔,却是字字句句的打在南雪白的心口,月深在一旁听着不由拍掌叫绝。“当真是所言一字不差!娘娘也说出了罪臣的心声。”

万俟唇角勾起懒散的笑意,眼角眉梢不知何时染上了阴霾。

“你说够了吗?”

“怎么?万俟总管心疼了?”慢悠悠的说着这些话,喜桃嘲讽的视线看着他们,“你们,**夫**有何差别呢?呵呵,呵呵呵!万俟啊万俟,躲在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可是虚伪到极致的人啊。”

“不过你们倒也真是乌龟配王八,”眼角眉梢光华流转,眼神陡然变冷语气也添了几分恨意,“一样的可恶该死!”

万俟想开口却被一道女声打断,“所以呢?”从万俟的身后走到喜桃面前,南雪白面色平静。

“你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喜桃,这不像你,也一点都不适合你!”她想了想,“最初我不过是想活着,还清柳湘儿的救命之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被卷进一场阴谋里。”

“为了活着,我委曲求全,为了活着虚伪的说着不想说的话,做着不想做的事情。最初只我只想好好出宫,可一次次的陷入危险,然后我不想在憋屈下去,那些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我要全部都还给他们。我想现在你的想法也是这样的,哑巴所有的痛苦都加诸在我的身上。”

“你说的对,我南雪白就是个虚伪的人,这一点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否认不了。可是喜桃,你现在不是也正朝着我走过的路在走吗?是我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所以我向你道歉。”

南雪白突然笑了,让人分不清悲喜,“现在的你比较适合在宫里生活,但站在我的角度上,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寻个机会出宫,然后寻个好夫君过安稳日子。可现下我无权干涉你的想法,所以去或留还是全凭你自己。喜桃,我很感激过去的日子你对我那些担忧。”

“你闭嘴,本宫做什么,同你有何干系!”喜桃似是恼了,秀眉冷竖。

“记住这种感觉,若以后我们成了敌手,千万不要手软,因为我不会对你手软的。”

月深拧眉,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但就是讨厌南雪白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可其实她不知道的有很多,就好像她自己有多高尚似的。

很明显喜桃和月深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见喜桃突然上前一步手就穿过缝隙,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南雪白脸上。万俟上前却被南雪白用手抵住胸膛,她半垂着头。

“这一巴掌,是为以前的喜桃打的!”

啪!又是一巴掌,月深在心里大呼过瘾。

“这一巴掌,是替夏侯修打的。”

啪!万俟紧拧眉头。

“这一巴掌,是替现在的喜桃而打,少装出那副清高的模样。”

喜桃愤然离去之后南雪白终于垂下了抵在万俟胸.前的衣衫,“那现在,我们是不是两不相欠了!”

听到这句话走到门边的喜桃步子一顿,侧脸冲着南雪白冷笑,“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晚。”

脸上有了红印,毕竟喜桃是下了狠手的,但南雪白毫不在意的轻叹了口气。

“不是要逃狱吗?万俟,你有什么法子?现下来得喜桃,下次来的就是夏侯湛了,若他来了,我们也没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