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从与老伴在青年谈恋爱时起就知他的亲人仅只有一个姐姐,他不到十岁时父母双亡,姐弟相依为命多年,是姐姐拉扯他长大,他姐还顶着一切压力供养他。

她一直觉得大姑姐一定是个非常善良又正直坚韧的人,所以才能教导出陈康,令她的父亲也看重当年一无所有的陈康。

曾经也遗憾没见过丈夫唯一的姐姐,哪怕没见着大姑姐,知道大姑姐有后,也特别惊喜,对于姑姐唯一的骨肉也是当亲侄子来看待的。

如今总算见了外甥,也见到了外甥媳,外甥媳也姓周,周微对外甥媳更觉亲近:“我也姓周,你也姓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有空了再嗑唠,我后头的是你们两表哥,高个的是你们大老表陈辛,矮个的是你们老表陈捷,后头伢崽是陈捷的儿子。”

周秋凤赶紧的叫:“大表哥表哥好,侄儿好,快进来坐。”

老父亲搂着表弟哭得不能自己,陈辛陈捷也不去劝,先向表弟媳打个招呼,依言先进屋,要不然全堵屋门口真不是个事儿。

陈丰年恭恭敬敬的向表婶问好,拜年。

眼见陈家舅舅一时半会平静不了,美少年陪同陈家表叔表弟和何婶进乐家堂屋,引他们先将物品放北边里间的房间。

陈辛陈捷进得乐家堂屋也趁机将屋里的客人观察了一遍,看到俊美得耀眼的某位帅青年,心头也直犯嘀咕,那位是军官吧,怎的过年也来了乐家?

他们将提来的行李存放好了,回到堂屋再拿出烟,向老表家的客人们打招呼,对年长的老人们一律先称“叔”“婶”,同辈们都桨兄弟”“嫂子”。

美少年请陈家几人坐了,差使燕少去帮倒茶,他机灵的去冰箱房找出只干净的盆,拿巾进厨房,往盆里加倒点凉水放着备用,预备等陈家舅爷爷收了悲伤,他再打水侍候洗脸。

被差去倒茶水的燕少,心情美哒哒,像只殷勤的蜜蜂,倒了茶水用一只托盘端着给远客。

周微陈辛陈捷受宠若惊,某位军爷是乐家姑娘的保镖,竟然给他们当茶童,这一杯茶的份量可相当不轻哪!

陈丰年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表姐的保镖好帅!这么帅的人给他递茶,他觉得他能吹好几年的牛了。

周秋凤先扶舅妈进屋,等两老表和舅妈与同村人打了招呼,有帅哥帮倒茶,她赶忙去舅舅和乐清。

乐爸都被整懵了,只能被动的反抱住老舅,轻轻的帮长辈抚后背给顺气,眼见他哭得停不下来,越发无措:“舅舅,我妈我爸经常起你,多年没有联系,也没有怪过你,只以为你有什么苦衷,我爸想去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出了些事,只能放弃寻找你的下落,舅,不难过了啊,我妈知道你还好好的,一定很高兴”

陈康也知自己不该悲伤,可是他控制不住,亲眼看到外甥,再想到自己几十年来以为姐姐没了,姐姐和自己的外甥却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倍受煎熬,心里更加内疚,也控制不住酸楚。

摩娑着外甥的后脑,再听姐姐姐夫一直都没放弃过打探自己的下落,越想越愧疚,越加控制不了,哭得停不下来。

周秋凤想劝,根本无从下手。

原本坐下去的周微,眼见那舅甥俩抱头痛哭也不是个事儿,只好自己出马,拉开老伴:“老康啊,你念着外甥,终于来了外甥家,却这样一直抱着外甥哭,将外甥媳搁一边算个什么事儿,外甥家还有这么多老邻居呢,他们不笑话你,你自己好意思?”

陈康哭得稀里哗啦的,被拉开,睁着泪眼看,看到站一边的外甥媳和外甥家堂屋站着的人,羞得老脸发红。

美少年在厨房门口呆了一会儿,当见舅去劝舅爷爷,赶紧的倒热水,端着盆到近大门口的地方候着。

他只站了一下子,舅成功劝住舅爷爷,赶忙麻利的拧巾,侍候着陈家舅爷爷擦脸,再端盆让老人家再洗一洗脸。

美丽后生不仅人长得美,细心细腻,体贴入微,周微,陈辛陈捷也特别的震惊,这莫不是个姑娘女扮男装扮的?

陈康就着水洗了脸,头脑清明,从衣服口袋里出一只红的红包,拉了外甥和外甥媳的手,将纸包放两口手里:“这是我妈我留给我姐的嫁妆中仅存的一点,是民国银元,原本有二十六个,我爸走后我妈身体不好,我姐拿出嫁妆换了粮食和钱票,最后只留几个银元做念想。

我去外面工作时我姐给了四个给我,我一直贴身收留着,原本想等我姐将来有了孩子我再给外甥们,后来我结婚拿了两块当聘礼给你们舅妈,那两块银元你舅妈传承给了你老表们,这两块今传给你们,我姐当年没有其他嫁妆,这是你妈妈唯一留下来的一点东西,将来传给乐乐和乐善姐弟俩。”

听闻是妈妈的嫁妆,乐爸周秋凤只觉红包很烫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美少年看到四叔四婶一脸为难,笑了:“当年乐将银元给陈家舅爷爷是姐弟情深,今舅爷爷传两块给四叔四婶仍然是姐弟情深的延续,还有长辈对外甥辈的拳拳爱惜之心,四叔四婶收着吧,给乐乐和乐善做念想,世代相传下去,也能让子孙牢记祖辈们对后辈的慈爱。”

“好吧,我们帮乐乐和乐善先收着。”乐爸周秋凤没再推辞,乐爸将红包给老婆保管。

收了舅舅给的见面礼,乐爸周秋凤扶了舅舅舅妈去坐,心里也松了口气,美少年教他们收红包,明舅舅被人骗得几十年不敢回家乡是真的,舅舅回老家应该纯属探亲。

美少年拧干巾,端水倒门口的沟里,再将盆和巾放冰箱房对着的那间房间,等于是给陈家舅爷爷用的专属品。

陈康走向座席,打量几个老年人,认出程五:“你是不是程家老五?”

程五被认出来,有几分激动:“康哥,你还记得我?我是程五!”

陈康大踏步的向前,手按程五的肩膀:“几十年没见,我们都老了啊,我可是记得当年你子没少跟我争着抢鱼,还有张家老三那子最不厚道,还跟我抢猪草,周家的几个和刘家的几个子也是,一群泥娃子什么都要跟我抢,去河里洗个澡也要抢上游,还在水里撒,让我洗水澡,现在想起来还想揍你们一顿。”

“么子么子,你还想揍我?”张老三牛气哄哄的瞪眼:“康哥,别以为你比我们大了那么一丁点儿就以为你是老大,要不要现在去外面路上打一架?打不过你,算我们几个输。”

年少的糗事被揭出来,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刘路爸也跳脚:“就是,今我们有仨,还不信我们三对一还打不赢你。”

有人冒出接话,陈康望过去,直指张老三:“听这话的口气就知你是张老三了,另一个就是时长得像女娃的刘家顺子?你们仨都在,还想以多欺少?有种下午去外面好好打一架,我会教你们知道哪怕时隔几十年,你康哥仍是你康哥!”

几个老的一见面就掐上了,张三没好气的笑骂:“你们这些老子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以为你们还是七岁的泥娃子啊?七老十的老家伙老得都快走不动了,还牛哄哄的动不动就嚷嚷挥拳头打架,丢不丢人。”

被自己的婆娘了一通,张老三笑咪咪的改口:“你听错了,我们没打架啊,我是康哥几十年没回来了,村里变化大,有空陪康哥去外面走一走,看看有多少变化。”

“对,康哥几十年没回老家了,有些地方的路可能记不清了,下午有空去看看。”

程五刘路爸也假装当不记得之前了什么,笑嘻嘻的请陈康老两口子坐。

陈康也配合的点头,向少时的同村伙伴介绍了自己的老伴,和老伴与程老等人坐一桌,跟他们唠唠家常话。

程五只比陈康略月份,张老三和刘来顺比陈康少不到一二岁,陈康当年将近二十岁才去汉市,他们是从就熟悉的同村人,几十年没见,自然有很多话。

当然,当年还有很多都是与陈康从打架淘气到大的同村人,比如周哥爸,周村长等等。

陈家老爷子入座,燕少机灵的上茶,借机会刷个脸。

舅甥俩相认了,乐爸还没与老表相认呢,自己去与两老表相认,因为之前舅舅抱着他哭,他没留意舅妈介绍两老表,以为矮个面相较老的老表是大表哥,谁知皮肤白一点的反而是大表哥,囧囧的。

陈辛陈捷也很无奈,因为弟弟皮肤略黑,又是教师,为学生碎了心,显老一些,哥哥生皮肤略白,显年青,他们俩出去经常被人弄反。

大人们认了亲,陈丰年认表叔,乐爸给了表侄子一个红包当见面礼。

认了亲,程五张老三刘来顺与陈康在回忆少年时代,张三和刘七陪陈康媳的呢子大衣,海蓝裤子,有红案的鞋子,不算胖,脸上有肉肉,皮肤bnn光洁得像白玉,眼睛明亮。

家伙抱着美少年的腿,一手搂抱着狗狗,可爱的模样萌得人一脸血。

陈捷:“”表弟家的娃娃好可爱,能不能再生一个抱给他养?有那么可爱的娃娃在身边,他觉得每当被学生们气得快犯心脏病时能在秒速间满血复活。

乐善回到南边楼,立即粘美少年哥哥哥,美少年牵着软软萌萌的乐善的手,带到陈家舅爷爷身边,先向蚁老华老介绍了陈家舅舅一家,再向陈家介绍乐善的师父和华老。

介绍两老,他只简略的介绍了姓氏,并没有太多。

陈康带儿子们向两位神秘的武学大师们问好。

美少年介绍了大人,才给乐善介绍陈家的长辈们,乐善很乖,美哥哥该叫舅爷爷,立即甜甜的桨舅爷爷”。

孩子们最招人疼,何况乐善长得可爱,陈康周微抱着孩子都舍不得撒手,一人给个大红包。

乐善一脸懵,望哥哥,得到允许可以收礼物,才接了两位爷爷级的长辈们的红包。

乐善乖巧的模样更是让陈康周微万分喜爱,抱着不愿放手。

美少年将乐善从两老手里接过,牵着去见陈家兄弟,教家伙认表叔。

两个表叔给侄子塞个大红包,乐呵呵的逗娃娃玩耍,爱不释手。

乐善没吓哭,只是瘪了瘪嘴,美少年赶紧的抱过来,带去见他的表哥,见了他表哥即自己带在身边,免得被陈家的半大孩子把家伙逗哭。

陈康一家老少都想抢家伙,被同村的老少们拉住,悄悄告诉他们“秘密”,乐善脾气很倔,他姐姐在家,谁逗得他哭了,他姐哄一哄就哄得破涕为笑,他姐姐没在家,他哭起来没人哄得住,连他爹妈都不愿惹他哭。

家伙现在只粘美少年,谁若惹急他,他哭闹起来会令人很头痛。

陈康周微与儿子们怕将娃娃逗哭,忍着不去抢,倒便宜了陈丰年,他挨着美少年,能经常逗逗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