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结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完整。

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男子,那是徐来的三师兄庆春秋。

三师兄也不断招着手:“清风,快来。”

成帝之后,徐来很久没做过梦,更别提梦到师父与两位师兄。

梦中的他忘记自己的身份,忘掉了所有一切,快速跑向两位师兄。

徐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迫切想要抱住两位师兄,想要与他们说说话。

只是跑啊跑啊,跑了许久。

明明相距只有不到百米,可徐来不论怎么跑也到不了两位师兄身前。

反倒是相距越来越远,远到他们的身影渐渐看不清。

“师兄!”

徐来焦急喊道,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身周场景变换。

徐来还沉浸于追不到师兄的悲恸,耳畔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清风,你可否看到你师兄们。”

“……”

徐来身体僵硬,他慢慢转头。

视线中是一道有些瘦削的背影,让徐来脑海轰隆一下炸开。

他的眼眶渐渐通红,无声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徐来终于知道了追不上师兄的原因。

因为这里是梦境。

徐来也回忆起一切,也想起了师兄与师父在过往十万年间相继而亡,心痛到险些无法呼吸。

“噗通”

徐来跪在地面,望着那道背影哽咽起来:“师父,我终于又见到您了。”

徐来没敢移开目光,他怕一个眨眼,师尊就不见了。

在没有外人干扰下,梦境中的一切事件都是随机且不可操控的。

一切变化,全部是潜意识在作祟。

徐来的梦境很简单。

深处师门后山之上,漫山梅子树。

再四周是蒙蒙白雾,像是被隔绝的小世界,而天空中的星空也十分模糊。

“清风,你觉得这世界有多大。”

师尊背负着双手,没有转身,也没有扭头,只是抬头仰望着朦胧的星空。

“有四方仙域,有数之不尽的星系群,大到无边无际。”

徐来虽然情绪不太稳定,哪怕是在梦中,依旧恭恭敬敬回答着师尊的问题。

“是啊,太大了,大到无边无际。”

虞守宗缓缓转过了身。

徐来没等看清师尊的面容,四周的白雾瞬间将其吞噬,他睚眦欲裂:“不!”

“走出去,活着走出去……”

雾气之中,传来师尊的模糊声音。

徐来起身,想要冲入雾气之中抓住师尊那渐渐消失的身子,却抓了个空。

“呼!”

海棠苑中。

徐来突然从沙发上坐起身子,他下意识向前一抓,焦急道:“师尊!”

身前传来一道闷哼。

手中拿着湿毛巾的阮棠,忍痛问道:“徐来,你做噩梦了嘛?”

徐来这才发现。

现在是早上八点钟,距离他在沙发上躺下,过去了足足半个小时。

而他。

正用力抓着阮棠的手臂。

徐来连忙松手,歉意道:“老婆,对不起。”

“我醒来下楼,看你满头汗水,想着给你擦擦汗,是不是把你惊醒了。”阮棠有些自责道。

“没有。”

徐来摇头:“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师尊,梦到了两位师兄。”

“哦。”

阮棠没细问,温柔为徐来擦着汗:“你又通宵研究那字符了?”

“是啊。”

徐来头疼道:“太难了,需要耗费大量心神推衍,这第二个字符,恐怕需要小半年才能破解。”

这小半年。

还只是徐来的保守估计,若是研究不顺利,上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我帮你吧。”

阮棠盯着徐来的眼睛,认真道。

“……你能看懂?”

徐来深深看了阮棠一眼。

对于前些日子的夜晚,老婆大人能够记录下全部云水锈字符这件事,徐来的震惊到现在还未散掉。

毕竟。

连他与准帝五重天的饕餮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被阮棠轻而易举做到了。

“看不懂。”

阮棠摇头。

她捏了捏徐来的脸,温柔道:“但我会努力看懂,我可不忍心看你日夜憔悴。”

阮棠低头,在徐来耳畔吹了口气:“我会心疼的。”

徐来耳朵有些痒,心中无比感动。

阮棠自顾自道:“呐,其实昨天我也做了梦。”

“梦到了什么?”

徐来感兴趣问道:“有没有我。”

“梦到了某人扶墙而出,不断向我求饶。”

“……”

徐来认真道:“梦都是与现实相反的,哪次不是你求饶?”

“爸爸,麻麻为什么求饶呀。”

依依坐在楼梯台阶上,眨着大眼睛懵懂问道。

她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只是徐来醒来并没有关注到。

“小孩子不需要懂。”徐来摆手。

“略略略。”

依依做着鬼脸:“爸爸,依依早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是大人,可以懂啦!”

徐来忍俊不禁。

他开口道:“大人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的,要有责任与担当,你懂吗?”

依依思索了好久,才诚实的摇摇头:“不太懂。”

“以后你就会懂了,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徐来起身,在宝贝闺女委屈的神色中,揉乱了她的头发,然后走向厨房。

“快过来,麻麻给你重新扎好头发。”

阮棠嗔了徐来一眼:“我给她扎了好久的马尾辫,你一下就弄乱了。”

徐来突然从厨房中探出脑袋,他认真商议道:“老婆,你扎马尾应该很好看,你也扎一个呗。”

“是吗?”

“是的,咱俩开会时会很方便。”

“咚!”

阮棠脸上发烫,抄起沙发上的靠枕就砸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吃过早饭。

徐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离去。

而煎熬一夜的阮姓小姨子,终于离开被封锁的房间。

正捂着肚子扶着墙,小心翼翼走向厕所,每一步对她而言都是巨大的挑战。

半小时后。

阮岚关上厕所门,带着如释重负道:“舒服,差点没忍住。”

她咬着小虎牙,又有些羞恼道:“臭姐夫,差点害我一世英名尽毁。。”

抱怨中。

手机震动响起,阮岚接听。

“阮道友,我是许万刀。今天晚上,方便去长安城布置阵法吗?若是可以……我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