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这边才和宁阳对完了口供,那边皇上已经派了人来,传宁阳公主过去。

显然就是知道宁阳在皇后这边。

宁阳跟着太监去御书房的时候,皇后脸都是惨白,手握的紧紧的几乎把自己的手心抠烂了,藏在袖子中。

宁阳公主现在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了,到了御书房门口,深吸口气努力将自己的紧张压下去。

进来发现除了皇上,还有太子也在。

就只有父子两人,连平常里服侍皇上的那些贴身太监都被遣了出去。

宁阳公主上前磕头行礼:“女儿参见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

皇上端坐在上首,自上而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太子在宁阳跪下之后,就一直几乎屏着呼吸。自己的这个妹妹虽然看似有些头脑,可其实糊涂着呢,万一有一句话回答的让皇上有疑心,那可真的就可能是万劫不复…

太子紧张的很,却不料宁阳跪下之后,皇上不知

道想什么去了,半天没说话。太子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目光平视着前面,明显是完全走神了。

跪在下面的宁阳公主也等的时间太长了,开始还紧张不已,后来慢慢的不耐,最主要她没跪过这么长时间,有点跪不住了,浑身都在轻颤,尤其是膝盖疼的钻心,整个人晃来晃去的。

太子看见了,心中又气又无奈。

皇上终于回神,看了看地上跪的宁阳,当然也看见了她晃动的身体,皇上微微的皱眉,声音不带温度的道:“你是如何去静夜寺的?”

好歹的可以回话了,宁阳努力的控制着身体不要在晃了,同时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将在皇后那边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皇上淡淡的,冷冷的又问了几个问题,全都是皇后询问过得,宁阳回答的还算是沉稳。

停顿了一会儿,皇上冷不丁问道:“你是从谁口中听说静夜寺的?”

静夜寺不是皇家寺庙,即便是在百姓口中,那里的菩萨多么的灵验,主持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得道高僧,也传不到皇家公主耳中。

除非是有人特意的跟她说起。

这可不是皇后问过的问题,宁阳顿时一阵的紧张

,有些结巴的道:“是…是女儿的奶娘…赵嬷嬷说的…”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赵嬷嬷,实在也是因为她确实平常很听这位嬷嬷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皇上便依然冷冷的道:“传。”

宁阳公主只觉着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头发都炸立了!吓得差点就瘫倒了,声音中的颤音已经没法隐藏,浑身乱颤着道:“刚刚…刚刚已经被母后…给,给…”

“给什么?”皇上问道。

太子在旁边躬身站着,也觉着自己汗毛林立,冷汗都要下来了!

宁阳脸色煞白,看那个样子随时都可能晕倒,嘴唇哆嗦的好像抽风一样,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给…杖…杖毙了…”

皇上脸一沉。

宁阳却已经直接瘫倒了,跌坐下继而伏地,浑身轻颤。

看到她竟然做出如此的作态,太子真真气的要吐血了。这一副样子,简直就是告诉皇上她是多么的心虚!

这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阳的这幅样子,皇上也看在了眼里,眼神中不知道什么闪了闪,冷冷的道:“扶出去。禁足公主府三个月。”

伏在地上的宁阳浑身一抽搐。

太子在皇上说出来惩罚措施之后还是松了口气的,这惩罚说起来不重。

连说惩罚其实都过了,这不算惩罚,起码在皇家,这样的禁足根本称不上惩罚,只是为了让记住教训,说惩戒倒是还可以。

皇上对宁阳这个当事者都算是轻罚,那么应该说这件事皇上并没有相信表面所看到的情况?或者皇上心中还有什么想法?

也许…宁阳本来也不是个重要的人。

这样一想,太子刚轻松了一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宁阳软踏踏的,被两个太监进来架住胳膊扶了出去。

皇上并没有看太子,马上就吩咐:“传皇后。”

一个太监在门口跪下答应,起身飞一般的跑去传。

皇上这才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太子,太子躬身低头,看不清表情,但是皇上能感觉到,太子也是非常紧张的。

皇上转而看着门口,目光冷冷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并没有和太子说一句话。

皇后那边应该是有些准备的,传了之后很快就过来了,进来跪下叩拜,太子在一旁也跟着跪下了。

皇上对皇后还是很客气的,道:“皇后平身,太子也起来。”

皇后和太子这才起来了。

皇上略微一顿,就直接问道:“皇后将宁阳身边的赵嬷嬷杖毙了?”

皇后就镇定多了,站起来之后,一手在身前,端庄的站着。

点头道:“是啊,刚刚也是一怒之下做的决定…宁阳不懂事,原本赵嬷嬷在旁边应该提点着,宁阳若是任性做什么出格的,她该劝着点,可没想到这个老婆子一点好作用没起到,反而还教唆怂恿…”

说到这里皇后略微停顿了一下,也光明正大直接说了皇上正在问的事情:“皇家有的是皇家寺庙、庵堂,全都齐备,宁阳心中苦闷想不开,要静一静,这都没什么,到皇家寺庙去静修几日也就罢了。既清静有安全。”

“可是赵嬷嬷这个混账,不但是将公主往那些鱼龙混杂的场所引,还指点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这

样的混账东西留在宁阳身边,还不知道挑唆着做出多少不好的事情呢!臣妾当时也是气红了眼,想想她挑唆宁阳去静夜寺,还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呢!就一怒给打杀了。”

皇上便问道:“挑唆了什么也没问问?打杀了,更加死无对证了。”

太子紧张的看向了皇后。

皇后还沉稳着,陪笑着道:“也是臣妾的一时气怒过了头。不过当时也想着,赵嬷嬷总算也是在宁阳身边多年的,从进宫算起,已经二十年了,前十七年都没有出宫。在宫里的人,总没有什么手段去联络外面。”

“也就是宁阳成亲随着出宫的,这才三年,一个老婆子罢了,能翻搅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些给她自己或者家人弄些好处而已…臣妾这样一想,便就动了手。”

神态镇定,回答的也算是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