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白越到达薄夜别墅的时候,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就对准薄夜的人中一顿狂掐,“你疯了是不是!你不要命是不是!”

薄夜猛地睁开眼睛,“没死呢。”

“酒味这么重……”白越狠狠啧了一声,“前阵子一直跟你说的,找我做复查找我做复查,为什么拖着不做?”

薄夜眼睛眯起来,一张脸清冷妖孽,可能是因为眼里没了一切,所以才更显得冷漠又无畏,他撑开眼睛的一条缝来,冷笑了一声,“怎么了?”

“你这不是找死么?”

白越狠狠拽了一把薄夜的衣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薄夜对着白越道,“我可能跟你一样了。”

“跟我一样?”白越吓了一跳,“我靠,你喜欢男人啦?”

“滚蛋!”

薄夜伸手一把推开白越,身上的酒意再次传到了白越的鼻子里,白越撩了一把头发,“你这幅样子倒是很少见。”

“我说。”

薄夜深呼吸,胸口郁结得不到解脱,“我说,在唐诗方面,我可能立场和你跟江凌一样。”

白越站在那里愣了数秒,随后说了一句,“啊……单恋啊?”

薄夜感觉自己要一口血吐出来了。

白越低头看了薄夜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何必强求呢,在唐诗身上放那么多希望,统统都收不回的时候,这些希望就会变成……压垮你的绝望。可是薄夜,你能怪唐诗吗?唐诗从头到尾,没有强迫过你任何事情。”

薄夜捂着脸,喘着气笑,“怎么,你是想说我犯贱么?”

“有些话不必我直白说。”

白越拍了拍薄夜的肩膀,“当你把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你就要做好准备,以后有一天,也会因为这个人而死去。”

太过于急切渴望一件事的时候,就必须要承担同时而来的希望落空。

薄夜现在才明白这种道理,原来爱恨从来都是两难。

嫉妒和爱情是同时存在的。

白越抓了薄夜一把,“起来,去复查。”

“我不。”

薄夜捂着自己的后腰,“死了算了。”

“说什么呢!”

白越拔高声调,“不要活了吗!事情做了那么多,怎么能半途而废?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

“可是唐诗根本不需要我!”

薄夜终于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

这声音太过嘶哑,白越都被吼得哆嗦了一下。

而后他怔怔地看着薄夜抬头,那个原本呼风唤雨的男人,如同一条打了败仗的小兽,抬起脸来的时候,挂了满脸的眼泪水,他喃喃着,“她要还是五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被保护得柔弱善良的女人该多好……可是我这阵子越来越发现……现在的唐诗,身边根本不缺我。”

岁月和他,共同将唐诗磨砺成了铁石心肠的模样。

白越太难得见一次薄夜哭,整个人都愣住了。

“薄夜你……”

“算了。”薄夜用力咬着牙齿,握紧的拳头都在发颤,“不爱了,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了,她随便找什么男人都跟我没关系——本来就跟我没关系,还不是我倒贴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