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脱轨(中)

“干吗?”她对他早用不着礼貌,口气很冲。

“刚刚和谁通电话了?”一幅为人男友的理直气壮。

“和谁通电话,关你什么事。”拧着眉,无奈地坐了下来,知道一时半刻,他是不会说再见的。

“注意你的态度。快说,男的还是女的?”

“无可奉告。”

“是不是要我现在飞车过去,当面问个清楚?”

“随你的便。”

“好,五分钟后见。”今天下雨,她宅在房间里打游戏、看电影,没下楼,陶江海夫妇也没出门,他被困在陶家客厅里,对着楼梯叹息,一天都没见着她人。看看窗外,清月半挂,雨停了,拉她出来吃烧烤不错。

“别,”五分钟?从他的公寓开车到桂林路,不堵的话,通常要二十分钟。但这人很会疯,难保做不出把青台的马路当f1车道驶。“同学打电话拜年。”她编句谎言搪塞他。

“男同学?”有点失望,但语气却放柔了。

“哪个象你处处桃花开,女同学”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别总揪着别人的从前斤斤计较,你为什么不谈谈我现在的表现?哼,小心眼。那通电话之前,有四十二分钟你干吗去了?”

她低头看看手机,哦,是有一个未接来电。“洗澡洗头发。”她实话实说。

那边突然沉默了,然后她听到一声重重的喘气,接着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有着无法形容的魅惑,“现在一定穿着睡衣了?什么款式?露肩的,吊带的?”

血液刷地一下沸腾,心跳如鹿窜,这好象是两人第一次从跃近亲密,“左修然,你。。。。。。疯了。。。。。。”她想义正词严地怒斥,想凛冽地责骂,一出口却只蹦出这几个字。

“嗯,我已经疯到在脑中描绘你只着薄薄的睡衣的样子,领口微敞,弹指就可除下肩带,我看到你秀美的脖颈、白皙中泛着粉红的肌肤,湿发,红唇,清花香气的体息。。。。。。”

“啪”地一声,她合上了手机,还嫌不够,又把电池从手机中取出,座机的话线拨掉,门上锁,窗帘拉严,可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不知是羞躁还是惊恐,一抬手,脸颊滚烫。

真的真的疯了,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公然,以为她是个随意的女人吗?可是如果恋爱中的人,在吻过、搂过之后,这些话只不过是上了一级台阶。

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生,矫情什么呢?

扶着床沿慢慢蹲下身,将脸捂在双手之中。再抬起头来时,眼中溢满了泪水。

她想起了与华烨的第一次。她以为他会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那一个。早在离婚之前,他们夫妻间的亲密就已旷疏。如果不想人生孤单,不是左老师,也会有别的一个男人,将拥有她身体的全部,对她说脸红耳跳的话,做儿童不宜的事。而华烨也会在许沐歌面前呈现他失控的那一面。

她紧紧闭上眼睛,阻止泪水往外奔涌的冲动。

她和华烨,终将是别人的谁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为离婚这事哭了,一切不能改变,必须接受现实。

太阳刚在东方探出个头,左老师又到了。陶江海夫妇已经习惯,笑吟吟地拿碗添筷,让他坐下来吃早饭。

“陶涛还在睡?”他不着痕迹扫了一眼楼梯。

陶妈妈给他夹了个包子,“早起了,说和同学有约,早饭也没吃。”

他微扬嘴角,意料之中,知道她这是躲他了。特地早点赶来,还是晚了一步。看来她也很了解他。

呵呵,孰不知,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他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坐着。这是她的家,再躲能躲哪呢?那只大驼鸟,他可不会配合她做一堆沙子。

吃完早饭,陪陶江海在院子里散步。一场冷雨过后,气温又降了,但阳光不错,光芒万丈地普照着大地。

陶江海最爱和他聊家居广场的事。他觉得陶江海能把家俱城做到现在的规模,真的是个奇迹。陶江海不懂规划、不懂营销,但重信誉,重质量,有热情有胆量。他戏谑地说陶江海财运很好,竟然把家俱城打理得红红火火。但家居广场不是上千平米的家俱城,需要好好地构思、规划,在细节上好好打磨。这几天陪陶涛之余,他把在德国学的企划方面的知识,对陶江海好好地培训了一通。

两人从院中移到露台,又在客厅里喝了一壶茶,聊天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陶妈妈喊两人吃饭,才发觉都中午了。

陶涛没回来吃午饭。

饭后,陶江海忙不迭地又去找投资的老板们了,陶妈妈在厨房煎中药,浓浓的药味弥漫了一屋,他站在一边看着炉火把砂锅熏得黑黑的。

“修然,你要不要去躺会?”陶妈妈在围裙上搓把手,回过头。

他摇摇头,笑道:“我陪阿姨呢”

“陪我有什么意思。”陶妈妈呵呵直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修然的未婚妻是不是很漂亮?”

他挑挑俊眉,笑意不减,“陶涛告诉阿姨我有未婚妻的?”

陶妈妈一怔,点点头。“难道没有?”

“我哪敢有,不然阿姨一怒之下就把那砂锅直接扣我头上。”他戏谑地指着炉上的砂锅。

“我干吗扣你呀,有未婚妻是件喜事。”

“那我天天往阿姨这里跑,难道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我可没那么贪心,我目标只有一个。”

“你对小涛是。。。。。。我接个电话,你帮我看着锅,不要让水沸出来。”客厅里的座机很不适宜地响了起来,陶妈妈忙跑了出去。

左修然失笑地摇摇头,所谓未婚妻,是吓曾琪的,曾琪没放心上,这个笨丫头可当了真。

“哦,是华烨呀”左修然一听到陶妈妈说出这个名,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小涛不在家。手机关机?我不太清楚。说好去看你妈妈?那。。。。。。可能去了吧嗯,再见”

陶妈妈握着话筒发了会呆,叹了口气,扭过身,发现左修然在穿大衣。

“阿姨,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左修然不等扣好大衣的钮扣,推开门就直奔汽车。

“哦,那有空来啊”陶妈妈站在门口,看到左修然一上了车,黑色奥迪呼地一下就跑没影了。

陶涛没有开车。

宝马车太眩目了,在哪都招眼球。今天是长假最后一天,上班族们抓紧玩抓紧吃,街上人挤人,车也不好开。她故意把手机关了,漫无目的逛了几小时的街,两条腿快失去知觉时,才找了家日本面馆,点了碗面,汤汤水水喝到碗底朝天。接着,进了家书屋,在里面翻了两个小时的时尚杂志,…时,她走出书屋,在街角一家花店买了束花,打车去部队大院。

这个时间,午饭早过了,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和季萌茵说几句话就能告辞。

下了车,冲着站岗的小士兵微笑地颌首,把花捧捧好,上楼敲门。

季萌茵穿了件灰色的开襟毛衣,鼻梁上架着眼镜,看到陶涛,笑了,“来啦,小涛”

“妈妈,过年好”陶涛有些窘,忙把花递给季萌茵。

“真漂亮。”季萌茵接过,让陶涛换鞋,把大衣挂衣架上,找了个敞口的水晶花瓶,珍视地把花插进去。

陶涛环顾下四周,闻到一丝药味,看季萌茵脸色是不好。

“坐呀,喝牛奶还是蜂蜜茶?”季萌茵指着沙发,好象很开心。

“不用了,我不渴。妈,你也坐吧”

“我给你拿样东西。”季萌茵走进卧室,过了一会,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还有一个白色的瓶子。“盒子是给你的,瓶子是给你妈,你爸爸没份。”

她愕然,抬起头,季萌茵笑mimi,“不是什么大礼物,南海特产,一条珍珠项链和一瓶珍珠粉。那个珍珠粉听说去斑效果很好,我也给自己买了一瓶,你妈妈一定会喜欢的。看看,我脸上有了一些斑。”

“谢谢妈”她温婉地笑笑,“可能是内分泌暂时失调吧,皮肤很好,多注意休息。”

“是的,我今年不想别的,要专注养生,健康是最重要的。我给你看我在海南拍的照片。”

季萌茵拿照片时,给陶涛倒了杯柚子蜂蜜茶。陶涛捧着热呼呼的茶杯,看着橙黄的果肉在水中上下翻动,心也跟着荡漾起来。季萌茵似乎太热情了。

她喝了一口,甜得醉人。

照片都是风景照,没有几张里有季萌茵的身影。海南的海比青台更蓝更远,难怪称之为“天涯海角”。

“妈,”她把杯子放下,“我答应我妈妈要早点回去的。我该走了。”

“等下,小涛。”季萌茵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把你喊过来,是想你了,还有我想向你郑重地道个歉。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小涛”

上一次她过来拿行李,季萌茵说华烨是月亮,她是太阳,言下之意尽力想挽留。今天这声对不起,她懂的,季萌茵已经知道华烨心有所属,复合无望,所以才这么抱歉。

“这和妈没有关系,不需要道歉。毛衣在哪?”她吸了口气,淡然地笑笑,站起身。

季萌茵眷恋地抚摸着陶涛的脸颊,眼中有泪光闪过,她知道陶涛的好,但感情的事却不能勉强。她要送陶涛到楼下,陶涛直摇手,说外面冷,出去时,体贴地帮她把门带上。

站在楼下,陶涛允许自己再抬头看看季萌茵家的窗子。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曾经,她对季萌茵是畏惧的,真的成为陌生人,才发觉自己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她。

有这样的婆婆,是做媳妇的幸运。

可惜她们无缘继续。

“陶涛,你在这儿干什么?”肩突地被人重重扳了一下,扭头一看,身后站着经艺和许沐歌。

经艺瘦到脱形,真的就是皮包骨,比陶涛更象难民,但一双怒火熊熊的眼睛很是有神。许沐歌一张脸如同白纸,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定定地盯着她,手中提前两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说话呀,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这儿有你朋友,还是有你亲戚?”经艺咄咄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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