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诚堪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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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绍把这个醉得有些离谱的女人拖回房间。
小全子跟在后面默默地候着。有时候司马绍有种错觉,这个看似卑微的奴才,如果不去注意他,他的等候和相随便像一尊无声的雕像。永远留在原地只为一个人守候。那种无声的追随让人另眼相看。
她在梦魇中依然喃喃着:“为什么……对不起……”说着眼角竟然露出点点晶莹的泪花。眉头紧紧地皱着。她似乎梦中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连神情都是痛苦的。
这个对不起,是给谁的呢?
司马绍坐在她的床边抚摸她有些发烫的脸颊。微微叹息一声,终于起身离去。
“老妈,为什么你对别人那般好,唯独忘了对自己好呢?”
空旷的大殿里无人回答。只要在风中不断飘扬的纱幔在孤单的夜色中无声地望着默默静立的孤影缥鸿。
小全子在他离开之后,静静地走进去,默默地替她拉好被她掀开的被子,然后打了一盆温热的水,替她细心地擦去汗水和脸上的酒渍。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突然伸过来,从小全子手里接过干净的白色毛巾,在小全子惊愕的目光中,他微微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便跪坐在床边替她轻轻擦拭。仿佛他是世间难得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弄伤了,那种小心翼翼让小全子有些动容,他沉默半晌儿,就转身离去了。走到门口,不忘把青木的门关上。
也关上一地的破碎月光。
梦中的人儿感觉到脸上舒服的擦拭,有些满足的呻吟一声,然后突然慢慢地睁开一双醉意弥漫,有些朦胧漪色的双眸。里面盛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迷恋的千娇百媚。
她似乎是清醒着的,因为她的双眸水汪汪的,晶莹透彻,又似乎没有醒,因为她的眸中竟有难得的柔情似水,还如同一弯水中柳月一般水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氤氲。
司马睿温润地望着她,替她拨去脸颊上散落的长发。突然,她在黑暗中妖娆如瞬间盛开的芍药一般娇媚地笑了。然后突然抬起头来,凑到他的唇边,深深地,坚定地印上去。
司马睿先是惊愕地发出一声抽气声,然后理智地问道:“你是醉了还是醒着的?”
娇笑的人儿眸中奇异地波光流转,接着,她翻身起来,司马睿措手不及,便被她压在身下。她粉红的脸颊上突然妖诡地笑笑,然后低下头,印上他饱满的唇。
司马睿眸色变得越来越深,“你在玩火?”
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的人儿歪着头望他。似乎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欲望被她撩起来,这个小妖精。明明知道这么久他多想要她,可是却因为她的疏离而不愿勉强她。所以一直忍耐着。
她这样娇媚的脸,这么暧昧的神情,这么撩人的绝色脸庞,这么妖娆的绽放,这么难得的主动,让已经五年没碰过女人的司马睿再也无法忍耐。即使她是因为醉了,即使她明天早上醒来会说后悔了,即使她厌恶他,他也不会停手的。想罢,司马睿轻轻低吼,便反身把她压在身下,他深深地凝视这个自己爱了那么久的女子,这个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他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的女子,目光里全是深情和爱意。他第一次,抛弃帝王的自尊,承认自己早已匍匐在她的脚下,承认他的心里只有她。他不再退缩,不再掩藏自己的爱情。
如果这是他在这世间必然的劫数,那么,为了她,他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轻颤的睫毛,俯下身,轻轻地,柔柔地,吻下去。
夜色旖旎。羞人的月儿悄悄隐入浮云之外。那清冷的月华,淡雅地铺洒在相依的情人身上。
“头好痛……”我捂着痛得快要爆炸的额头,果然宿醉的后果是痛苦的。
正在我皱着双眉痛苦地呻吟的时候,突然,一个有些嘶哑,但是依然很有磁性的声音轻笑道:“醒了吗?昨夜睡得可好?”
听到我身边竟然有他人的声音,我微微一怔,有些摸不清现在的状况。
我有些奇怪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些脸红。
他,他竟然赤裸着上身,下面也只穿着一条绸裤地坐在我的床边,还暧昧地用一只胳膊想扶我起身,一手抬着一碗热腾腾的什么汤。
我回过神来,下一秒,掀开被褥向里面看去,果然,里面和想象中的一样,不着寸缕,全身赤裸,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紫色印记,一看就是人为弄上的,我的脸微微红了红。可是,下一刻,我有些郁闷地苦笑一下,嘴角的扬起有些牵强。果然,喝酒会误事。早知道,就不该喝酒,不是早就明白,借酒消愁愁更愁吗?为什么还要去尝试?
他看到我奇怪的神色,双眸中微微暗了暗,但是,依然笑道:“头一定很痛吧,这是朕让御膳房准备的醒酒汤,你喝下去会舒服很多的。”
我看着一切如常的他,可耻地发现他结实白皙的背上隐隐约约有几条红痕,那,那不会是我弄的吧?脸顿时红得像突然攀沿而上的玫瑰一般连耳根都未放过。
狼狈地收回目光,我低头羞愧地认真喝汤,眼神不再乱飘。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羞涩,难得得愉悦地笑了笑。
罢罢罢,我在这害羞什么啊,又不是未出阁的少女,连忆君都在那了,我在这装什么清纯!又不是没和人上过床,我是现代来的女人,思想又不是和几千年前的人一样,有什么好别扭的。我默默地安慰自己。
想罢我淡淡地抬起头来,淡然道:“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个迷人的夜晚。”
听到我说的话,他接过琉璃碗的手突然一打滑,顿时,碗摔在地上破碎了一地。他惊愕地看着我,眸中全是心痛,“难道对于你来说,那都没有意义吗?”
司马睿看着这个清冷的女人,在心中狂呼道:安锦,安锦,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再想什么?为什么你竟然有这样淡漠隔世洒脱的思想?
你真的,连这个也不在乎吗?
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有些不忍,轻道:“就像你和任何一个女人上床一样,不是吗?”
司马睿顿时捏紧双拳,良久,才咬牙切齿道:“你明明知道我……”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根本装不下其他的女人,为何你还有一次次的试探。
我敛目低声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强迫自己道:“既然明白,为何不愿付出感情?”他的双眸像猎鹰一般紧紧地盯着我。
我突然笑了,云淡风轻,轻柔温暖地笑了,然后起身轻轻地搂住他:“我们不要去想那些好吗?我现在在你的身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