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身无力地一软,倒下了。

男人上前一把拽住了拴狗的绳子,二哈要站起来,男人直接一脚把它踹在地上:“让你跑!”扬起擀面杖就往二哈背上打,“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嗷!”

二哈叫了一声,用力往前一蹿,把前面一排空酒瓶子都撞倒了,一个装酒瓶的胶框刚好倒在谈墨宝的脚边。

男人立马拉住,踹了一脚,才对谈墨宝陪笑:“对不起啊,撞到你了吧。”

谈墨宝摇头:“没有没有。”随口问了一句,“老板,这是你的狗?”

男人笑着说:“是啊,不听话,前几天咬了人,我教训了一顿,不服气,还往外跑呢。”

谈墨宝瞅了瞅那只二哈,身上的毛已经脏到打结了,还有血痕,趴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眼神都有点涣散了。

她状似随意地又问了一句:“我看它怎么站不稳,是不是病了?”

男人回答说:“没吃东西,饿的。”然后拖着狗往厨房去,还边训斥道,“还不跟我去吃饭!”

二哈腿打颤,被拖着走,回头对着谈墨宝叫唤:“嗷呜!”

男人顺手就要用擀面杖打,见后面还有人看着,忍下了,拖着狗快步往厨房去。

二哈恹恹地叫:“嗷——”

这时,谈墨宝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男人听到声音立马回头,警惕地看着谈墨宝:“你拍什么呢?”

谈墨宝立马解释:“哦,我看这狗可爱啊。”

男人没再说什么了,勒着狗的脖子拖进了厨房。

“那只狗应该是被下了药。”秦萧潇说。

不是应该,是肯定!

谈墨宝当即发了一条微信给谢荡:“这是不是你家汤圆?”

她看见过姜九笙发的寻狗启示,谢荡家那只二哈就长这样,整个尾巴是黑的,就最上面有一小撮白毛。

很快,谢荡回了消息。

“是。”

“把位置共享给我。”

谈墨宝发了个共享位置过去,又编辑了一条消息给谢荡:“快点,店主好像要杀狗了。”

应该是要做宰了煮了,这家店的招牌菜就是干锅狗肉。

她把手机收了,对秦萧潇说:“这是我朋友的狗。”然后把圆点抱起来,托付给她,“能帮我看一下猫吗?”

秦萧潇愣愣地接了。

然后谈墨宝往厨房去了,刚走到门口,身后一个男店员问她:“你找什么?”

谈墨宝反应很快,表情自然地说:“哦,我找洗手间。”

男店员给她指路:“这里是厨房,洗手间在那边。”

她就装模作样地往那边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突然想起来:“诶,我的猫呢?我的猫哪去了?”一脸焦急地问男店员,“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对方说:“没有。”

谈墨宝佯装思考:“我的猫有没有往厨房跑啊?它肯定是跑厨房去偷吃了。”然后,她就绕过男店员,往厨房去了,“圆点。”

“圆点。”

“圆点。”

男店员跟上去说:“诶诶,那里不可以进去。”

谈墨宝置若罔闻,心无旁骛地‘找猫’:“在哪呢,圆点?”

“快出来。”

“圆点。”

她一进厨房,掌厨的男人,还有在切菜的女人立马看向她,那切菜的女人脖子上戴了很粗的金链子,体态丰腴,目测就是老板娘。

谈墨宝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厨房后面有扇门,没合紧,她就看见了汤圆的一条腿,趴在那里已经叫都不叫了,那个老板没见到,应该就在那扇门后面处置汤圆。

那老板娘放下菜刀:“小姐,我们厨房不能进来。”

“为什么不能进?我在你们饭店吃饭,厨房都不让我进,我哪知道卫生不卫生。”谈墨宝说得振振有词,“而且,我是来找我的猫的。”

老板娘不悦,也不好赶人,脸色不太好地说:“那你不要乱走动,厨房后面是私人场所。”

谈墨宝煞有介事地继续找猫。

“圆点。”

“圆点。”

她叫了两声,东看看西看看,然后绕到里侧,‘无意’地把厨房后面那扇门给推开了。

老板娘一把拽住她:“你干什么?”

谈墨宝看着门后面,男人正拿着擀面杖往汤圆身上招呼。

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她怒了,一把甩开老板娘的手:“我还要问你们呢,在干什么,为什么打它?”

对方理直气壮:“我自家的狗,我们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

谢荡还没到,这家黑店的这对狗男女一看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当务之急是先拖住他们。

谈墨宝与老板娘据理力争:“虐待动物是犯法的,你说关我什么事?”

老板娘嗤笑:“犯法?吓唬谁呢,再说了,谁说我们在虐待动物,这是杀狗。”她横得不得了,“家养狗是可以宰杀的,警察也管不了。”

看这样,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

谈墨宝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这女人的无耻给气到了:“那我就问问警察管不管。”

她直接拿出手机要报警,老板娘一把抢过去,直接砸在地上,手机瞬间碎屏了:“滚,再不滚,对你不客气了。”

我艹!

这个臭婆娘!

谈墨宝把地上那个碎屏的手机捡起来,晃了晃:“我这个手机上个月刚买的,八千,你赔了我就滚。”

那老板娘强词夺理:“是你自己手滑摔的,关我什么事,谁看见我砸你手机了。”

我艹艹!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刚要发作,那粗链子老板娘就伸手推了她一把:“出去出去,不然就不是一个手机能了事的了。”

就是这时候,狗叫了一声:“嗷——”

后门外头,男人已经扔了擀面杖,换了手臂粗的棍子,抡起棍子往汤圆身上砸。

妈的!居然敢这么对待汤圆公主!

谈墨宝忍无可忍了:“我艹你妈*!”顺手摸到个水瓢,直接砸那老板娘头上了。

咣!

瓢破了。

谈墨宝趁着那老板娘眩晕时,一把推开她,抬脚就踹了门,用眼睛狠狠剜着男人:“你再打我家汤圆公主试试!”

放完狠话,她二话不说,拿起把扫帚就要干,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衣服。

那老板娘拽着她,恼羞成怒地喊:“还不快过来,把这个女的给我修理一顿。”

掌厨的男人与另一个男店员皆是愣了一下,然后过来帮忙。

一打三啊,谈墨宝撸起袖子:“干架是吧,老娘怕过谁!”

她抄着把扫帚,就是干。

可到底……寡不敌众,而且防不胜防,正当她挥着扫帚打得酣畅淋漓,外面那杀千刀的男人用那根打汤圆的棍子朝她后脑勺就是一棍子。

谈墨宝娇躯一晃,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然后摸到了一把血:“靠!老娘的熊猫血贵着呢。”

糟糕,她突然头有点晕,腿有点软。

老板娘顶着张被扫帚抽得鼻青脸肿的大饼脸,怒瞪谈墨宝:“还犟不犟嘴?”她走到他男人跟前,一脚踩在汤圆的狗爪子上,“心疼这畜生是吧。”

她从男人手里接过棍子,抡起来就往汤圆身上打。

“嗷!”

妈的。

谈墨宝扑上去,一把抱住棍子,闷头就往前推,直接用蛮力把那老板娘给推进了一口洗菜的大盆里。

对方气得大叫了两声,甩了甩身上的水,摸到把菜刀就要上前。

这时候,一个灰溜溜的不明物突然蹿过来!

“喵!”

是谈墨宝的圆点小土猫,它一记佛山无影爪就挠花了老板娘的手,她痛呼了一声,菜刀掉地上了。

圆点站到谈墨宝前面,龇牙咧嘴地张牙舞爪。

谈墨宝捂着流血的脑袋,看门口:“不是让你把圆点抱走吗?”

秦萧潇一脸无辜:“它自己要来的。”

被猫爪了的老板娘气得不行,脱了身上湿哒哒的围裙,甩在地上:“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秦萧潇一脸嫌恶地往后退,可还是沾到了几滴水,她把身上的小包取下来,用手指摸了摸上面的水渍:“我这个包六万多。”她一根手指勾着包包的链子,晃了晃,“脏了,给我赔。”

那老板娘气得咬牙切齿,她男人捡了棍子过来:“赔什么赔,再不滚,连你一起打。”

秦萧潇挑挑眉:“不赔是吧。”

她走上前,一把拽住老板娘的的头发,直接就摁进洗菜盆里。

秦家的人,打起架来,够狠。

就是……战斗力有点弱,她被老板那个五大三粗的拽住了头发,三个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谈墨宝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带着她家小土猫和那两个男店员打起来了。

整个后院鸡飞狗跳。

然后,警笛声终于响了。

第一个冲进厨房的是谢荡,看了一眼两个鼻青脸肿的姑娘,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汤圆,拿了个盘子就砸在那老板的脑袋上:“妈的,老子弄死你!”

顿时,头破血流。

谢荡不解气,在地上捡了个棍子就要打人。

刑侦队的小江江婀娜赶紧喊停:“都住手!”然后吹了一声哨子,“再不住手就抓去蹲局子!”

然后全部住手了。

谢荡一棍子抡在了女人腿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打女的。

小江:“……”回头吆喝两个小警员,“快快快,把他们分开。”

谢荡这才扔了棍子,问两姑娘:“怎么样?”

谈墨宝捂着脑袋,血是没流了,她后颈一片湿滑,都是她的熊猫血啊,她心痛加身痛,两眼都昏花了:“还撑得住,撑得住。”噢,好晕!

秦萧潇把自己的小包包捡起来,从里面掏出来个镜子,把被扯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压下去。

谢荡这才过去看汤圆。

汤圆躺着起不来,看到谢荡,要哭了,奄奄一息地嗷呜嗷呜。

“嗷~”荡哥。

“嗷~”荡哥。

“嗷~”汤圆快死了,呜呜呜。

小江说:“都带去警局。”

警车出发前,谢大师赶来了,看见汤圆那个伤痕累累的样子,二话不说,跑到警车里,把那对狗男女踹了几脚。

谈墨宝的基友仙草这才知道基友是去打架了,懊悔得要死,趁乱也去踹了两脚。

小江:“……”谢大师是音乐界的泰斗,他也不能拦啊,就让谢大师多踹了几脚,那个小网红,算了,他没看到。

踹完人,谢大师抱着汤圆抹眼泪,那是老泪纵横,‘父女’两哭得好不凄惨。

“汤圆啊。”

“嗷~”爸比~

“汤圆啊。”

“嗷~”爸比~

“我家汤圆受苦了。”

“嗷嗷嗷!”爸比,你的汤圆公主差点仙逝了,呜呜呜。

小江:“……”这老人家返老还童了,这狗子是成精了。

然后,谢大师就抱着汤圆去宠物医院了,汤圆那体格,就是被饿了几天,照样犹如泰山压顶,不过谢大师不让别人抱,非得亲自抱他家汤圆公主,可把自己给累坏了。

黑店四个人被带到一辆车里了,谈墨宝谢荡秦萧潇与小江另一辆车,以及两只猫,小江才刚坐上来。

后面的谢荡说:“先送她去医院包扎。”理由是,“她是熊猫血,要是失血过多了,小命不保。”

熊猫血还敢这么打架!

小江只好把车往医院开了。

谈墨宝还捂着脑袋,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医院会不会剃我头发啊。”

秦萧潇坐副驾驶,在那看手机,没搭腔。

谢荡蔫儿坏的表情:“会。”

谈墨宝被惊吓到了:“不是吧,不能不剃吗?”她瞧谢荡,“荡哥,你也破过脑袋?”

谢荡幽幽地看着她。

她瞬间想起来了,她给她妈烧纸那个晚上,一板砖把谢荡当鬼砸了,她赶紧打圆场:“误会误会。”

谢荡懒得提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把T恤外的白衬衫脱下来,扔给她,语气一贯作死般的恶劣:“用这个,别脏了人家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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