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卫生间。

此时此刻,猫姐咽着口水,忐忑走出隔间。

没人?

猫姐拍了拍脑袋,脑海又浮现出刚刚那只眼睛。潜藏在黑暗中,那一撇的惊悚绝对让人肾上腺素急剧上升。猫姐惊魂未定,胸口现在还跳个不停。

是喝多了吗?

快步走出卫生间,来到公共的洗漱台,猫姐才松了口气。

夜总会大厅里的歌声依稀能听见,声音会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猫姐在洗脸,自来水的声音清晰入耳,水珠溅射洗手池外,猫姐拍了拍脸蛋,睁开眼后浑身僵直,身后站了个人?

猛然回头,一个表情呆滞的年轻人趴到了洗手台上,险些扑倒自己。

猫姐躲开,看到那个年轻人眼睛里全是血丝,狐疑道:“顾……公子?你没事吧?”

这人,不就是刚刚在包间里的怪癖公子吗?

怎么几分钟不见,憔悴成这样?

顾公子没了刚才苦大愁深的表情,眼中非常迷茫:“我……在哪……你……又是谁?”

猫姐咧嘴讪笑:“顾公子,这玩笑可不好笑。你在临江市鎏金夜舞夜总会,我是刚刚陪你,哦不,刚刚在你包间喝酒的小猫,你忘了?”

小猫?

顾公子在沉思,突然脑子一疼,要炸了一样,将头伸到自来水下冲洗起来。

猫姐一惊,这人不会嗑药了吧?

她虽是陪酒女,但可不是三陪小姐,这种喜欢玩花样的公子,她一向敬而远之。

猫姐想溜,突然,顾公子拽住她的手腕。

“等等!”

“你干什么?”

顾公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睁的滚圆:“别乱走,它要杀你!”

猫姐浑身一哆嗦。

“它?谁?”

“刚刚的我!”顾公子强行打起精神,手摸向腰间,掏出一个类似刮眉刀的小刀,猫姐吓了一跳,发现对方并没伤害自己,而是割破他的眉心,双手挤出血。

小小个口子,血量奇大,顾公子半张脸都染了血,又在两边耳垂割了两刀,血流的同样惊悚骇人。

“姑娘,它刚上了我的身了,千万别乱跑,它要杀你!”

顾公子警惕地看着四周,却被猫姐一记手刀打在脖颈。

“你……”顾公子看到镜子里的猫姐,面色气急,却无可奈何地软倒在地。

“少吓唬姐了,这点把戏以为姐没见过?找个理由保护姐,然后保护到你床上?1000块钱,够吗……”

猫姐撇嘴冷笑,突然间,声控灯黑了。

猫姐感觉到裙子里钻进一只手摸在自己的屁股上,高跟鞋抬起踏在顾公子的肚子上:“往哪摸呢?”

踹了顾公子两脚,猫姐突然觉得不对劲。

顾公子已经倒了,胳膊再长,也摸不到自己的屁股啊。

猫姐抓住那只手,指甲掐入他肉里,一阵冷气吹向自己的脖子,猫姐警告道:“黑灯瞎火的,大家都留个面子,别得寸进尺啊!我猫姐也不是吃素的!”

脖子被吹的凉凉的,猫姐见那人竟然没罢手的意思,重咳一声,将声控灯喊亮。

转头,嗔怒之色瞬间惊惧,10厘米的地方,一张溃烂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脓疮遍布,臭水流出,那人的脸像是被锥子戳烂了一样,没有眼皮,模样极其骇人。

“啊——”

女人超高分贝的尖叫几乎能震碎玻璃,那人完全无视猫姐的叫声,嘴角直接裂到耳根。

“别怕,不会醉的小猫,我需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那人摊开手,“我没有恶意。”

猫姐的尖叫喊亮了周围一片的灯光,但没人循声而来,猫姐心头惊惧,下一刻,瞟到地上竟然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你你你你你你……是是是是什么?”

那人抬起脚踩在顾公子脸上,噗地一声,顾公子的无头尸体伴随着红白色的黏稠液体摊洒在地,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猫姐没忍住,大吐特吐起来。

那人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咧嘴狞笑:“听说过鬼缠人吗?”

畸形的五官,诡异的站姿,那人的形象足以媲美猫姐见过的所有恐怖片里的人物。

猫姐双腿发软,带着哭腔:“你找我做什么……我没做坏事!!!”

“我有求于你,你的体质特殊,我需要借来完成一件事。事后就还给你。”

“怎怎怎怎么借……”

猫姐缩到洗漱台,突然看到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大喊道:“宁宁!救我!!!”

那女人疑惑地看了地上一眼,地上是顾公子的尸体,那个女人摇了摇顾公子全身是血的尸体,叫来侍应生。

她和侍应生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将顾公子的尸体拖走了!

猫姐的心中恐惧到极点。

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看不见自己?

猫姐尝试呼唤了好几次,几乎声嘶力竭,那个女人都没理会自己。

对面,那位满脸溃烂的男鬼狞笑道:“别喊了,你被关在我的蜃界里,他们听不到、也看不到的。”

男鬼拽着猫姐,进了女厕。

“你现在要进行一个请灵上身的仪式。”

猫姐流着泪哀嚎:“我不会什么仪式!”

男鬼抱住毫无反抗之力的猫姐,拍了拍她后背:“那你会死的。就像刚刚的顾公子一样,噗,脑子被踩的稀烂。”

男鬼的恐吓让猫姐浑身无力,进入女厕后,她发现面前竟然多了许多进行仪式的道具。

男鬼道:“笔仙,碟仙,无论什么仙,你会哪个就用哪个。要学着聪明点哦。”

猫姐哆哆嗦嗦,惊恐地看向男鬼,男鬼比了个请的手势:“开始吧,我的耐心有限。”

……

秦昆上完厕所,突然看到下楼的宁宁。

秦昆好奇:“走的这么急做什么去?”

宁宁道:“有个客人满脸是血,我去取一些药品和绷带。”

宁宁走在前面,两个侍应生抬下楼一个西装青年,青年昏迷不醒,为了避免其他客人看到,悄悄地从侧面离开。秦昆在旁边打量起来。

天眼术观察一些入微的细节格外清晰。

青年的伤势一点也不重,虽然满脸是血,衣襟也是,但伤口只有三处。

眉心一处,两个耳垂各一处。

咦……

眉心和耳垂?

“落邪术?”

在雾州时,秦昆和飞水山赵无眠、草头寨黑婆、苦浊寺黄鼓和尚那段时间相处的都不错,互相打听了一些生死道见闻。秦昆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落邪术是一些小门小派常用的醒神术,以眉心、耳垂滴血为祭,燃天灵、两肩三盏阳灯。名称取自落邪燃秽,一般感觉有秽物缠身,意识不清,都会用这种方法驱邪除秽的。

这人是道门中人?

秦昆叫住宁宁:“他是哪个包间的金主?”

宁宁一愣,才道:“303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