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没多时就打完了电话,拿了手机过来,问道:“是回学校还是回沈宅?”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会儿学校早关了门。

付炽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几秒才摇摇头,说:“已经够麻烦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都已经麻烦了,也不在乎多这会儿。”程知遇淡淡的说了一句,拉开了车门。

付炽的胸口闷闷的,不想回宿舍,也不想回沈宅。她默了一刻,还是开口低低的说:“我想去那边坐坐。可以吗?”

对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吧。

遇见这种事儿难免烦闷,程知遇倒是十分宽容,往那边看了一眼,锁上了车门,说:“可以,偶尔一次无妨。”

他说着便率先往前。

酒吧里很热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刺着耳膜。付炽莫名的十分孤寂,只想将自己埋藏在这嘈杂喧嚣中。

她很少很少喝酒,更别提说来酒吧喝了。坐在吧台前便闷闷的对酒保说:“给我最烈的酒。”

她显然只是想买醉。

程知遇是知道她那点儿酒量的,制止了酒保,让上了不那么烈的酒。

付炽在他面前是敢怒不敢言,没有吭声儿。在酒保拿了酒放在她面前时低头闷闷的喝了起来。

程知遇也不管她,要了一杯酒后点了一支烟坐在一旁抽了起来。他散漫慵懒,偏偏目光淡漠,穿过暧昧迷离的灯光看着这满场的喧嚣浮躁。

付炽那点儿心思一眼就能看得出,他和她还没熟识到来警局接她的地步,她在给他打电话之前,肯定已经给沈回打过电话了。

少女的心事简单直接又执拗,再过几年回忆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矫情。

他掸了掸手中的烟灰,端起酒杯慢慢的品起了酒来。他的长相引人注目,有大胆的女郎上前来搭讪,都被他冷冷淡淡的打发走了。

如他所预料的一般,付炽没多大会儿便喝醉,一动不动的趴在吧台上。

今晚到这儿便算是结束了,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叫来侍应生结了账,将她抱起来,走出了酒吧。他一向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人,偏偏在付炽这儿打破了一次又一次。这并非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帮她,大概是因为她那点儿青涩的少女心思,令他想起了年少青春时。

外边儿的夜空被点点繁星点缀着,付炽这次却没上次那么乖巧,直接就睡了。还未到车旁,她就翻天覆地的呕吐了起来。

程知遇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不由得有些懊恼。他允许她去喝酒,只是因为她喝酒后并不麻烦。哪里想到她会弄了那么一出。

好不容易等着付炽吐完,她倒是清醒了些。大概是知道自己添了麻烦,老老实实的在马路牙子上坐着。

程知遇微微的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照顾一个醉酒的小姑娘。

他这口气松得着实有些过早了,付炽竟然将头埋在双膝间,小声的啜泣了起来。她瘦弱的肩膀随着啜泣耸动着,看着可怜极了。

程知遇伸手摁了摁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于是拿出了一支烟在一旁抽了起来,等着她哭完。

她倒是挺能哭的,半个小时了竟然还在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程知遇好气又好笑,他的耐心已被耗得差不多,上前说:“别再哭了,再哭天就要亮了。”

他不再绅士,伸手直接就拽起了付炽的衣领,将她给拎了起来。

付炽迷迷蒙蒙的脚底发虚完全站不住,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程知遇的身体微微的僵了僵,将她拉开了些,半抱着往车里。

到了车里后付炽仍是不肯松手,嘴里呢喃着些什么,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少女的身体温软,紧贴着他,车中空间窄小,两人之间多了些暧昧的气息。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什么缘故,程知遇莫名的有些躁动。他伸手就要推开付炽,但低头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时,手不由得僵住了。

付炽大概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在他的胸口蹭动着。少女柔软的唇如花瓣一般,脸上不施脂粉,粉嫩光洁的肌肤吹弹可破,覆了一层如婴孩一般微不可见的绒毛。她身上有很好闻的果酒一般的气息,令人止不住的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