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没得商量

苏影想了想，自己的确不畏光，也不惧怕银器，但渴血的问题还是存在的，如果按照威尔伯特所说，那自己的确算不上神化。

“像我这样的存在，很多么？”苏影问。

“不少。”威尔伯特点点头：“而且在这世界上的某些地方，有着堕化者或是异化者们的聚居地，这些聚居地都掩藏在独立的小空间内，像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一样。”

“我们国家呢？”

“也有！”威尔伯特解释道：“像华国这种古老国度，都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而且官方也有专门管理超自然存在的组织，但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华国这样的地方，教廷根本不敢插手的。”

苏影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为什么会跑到华国来？”

威尔伯特叹气：“本来我跑到北朝去了，但那里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我这一副歪果仁样，太引人注意了。”

“也是…”

苏影点点头，北朝现在的状况…

大概和七十年代的华国差不多，一个欧洲人走在街上，那简直像个灯泡一样，更不要说是偷渡者。

想了想，苏影又蹙起眉：“不对吧，你这汉语掌握的这么熟练…”

“我会六国语言！”威尔伯特连忙摆手：“英语汉语拉丁语这些常用语种我都会，所以我才会跑到华国来。”

“真的么？我不信，一个人的脑袋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

“……”

威尔伯特默然。

可能是因为你的脑容量只有一茶匙？

“对了，还有件事要问你。”

苏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

“都说了我是个猎魔人…”威尔伯特叹了口气：“容貌，气味，动作，威胁感等，对于普通人或许难以察觉，但是对于优秀的猎魔人来讲，只要扫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么神奇的么？你这手段不干刑侦这行可惜了。”苏影惊叹。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也是这个。”威尔伯特掏出一个十字架项链：“浸泡过圣水的十字架，如果附近有堕化者出现，它就会发热。”

“你他妈的，我还以为你多牛逼呢…”

苏影面无表情，他感觉威尔伯特在耍自己。

“算了…”搔了搔头发，苏影靠在沙发上：“你给我一刀，我揍你两顿，姑且也算扯平了，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联系一下认识的警察，等他们核实过你身份，直接给你送回欧洲去。”

威尔伯特抬起头，愣了一下：“等下，我没打算回欧洲，南寒那些吸血鬼还没处理呢，我需要暂时留下来一段时间，联系教廷的支援。”

“那可不行。”苏影撇了撇嘴：“我又不能确定你撒没撒谎，怎么可能放任你在我们国家晃悠？”

“可南寒那边的形式很危急，我…”

“又没折腾到我们国家地头上，我管他呢。”

威尔伯特话没说完，就被苏影摆手打断：“这事没得商量，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威尔伯特怔了一会，然后试图说服苏影：“我看的出来，你和那些吸血鬼不同，听我说伙计，那里的情况很危急，数百人沦为血仆，奴隶一样被囚禁饲养…”

“真的嘛？斯国一！”苏影惊叹。

“你就没什么怜悯的情绪么？”威尔伯特脸上带着一丝怒意，对苏影的反应感到愤怒：“那可都是人命！”

“寒国人的命。”苏影倚在沙发上掏耳朵，漫不经心嘟囔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刚刚砍了你一刀，你都放过我了对不对？”威尔伯特低声央求：“你还出于人道主义要送我回欧洲，你是个好人，brother…”

“抱歉，事实上，我现在连人类都不算。”苏影耸耸肩，一副老子很无辜的样子。

威尔伯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站起身，怒视着苏影，大声喊道：“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任由他们死掉，任由那个国家被毁掉！”

“哎！这你可说对了。”苏影起身到冰箱拿了一杯鸭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Why？”威尔伯特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影。

“我讨厌他们国家，这个理由够么？”苏影挑了挑眉，坐到沙发上就开始喝血。

“你是华国人，要讨厌不也是该讨厌霓虹才对么？”威尔伯特不解。

苏影笑了：“小偷和强盗一样可耻，但强盗抢走的，我可以抢回来，小偷偷走的东西，就很难要回来了。”

说着，苏影有些不屑：“要是南寒真和霓虹一样的话，那我还说不得还得佩服他至少来的光明正大。”

“这就是你不愿意帮他们的原因？”威尔伯特问。

“难道这还不够么？”苏影冷笑。“南寒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国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觑觎着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然后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一点点窃取。”

“很少有人能意识到，文化才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最璀璨的瑰宝，土地也好，人命也好，这些失去了我们都可以再夺回来，但文化是我们民族的根，如果一棵树的根被挖断了，那这颗树肯定活不久。”

“你觉得我们华国经历数千年风霜依旧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一次次的起义，革命，抗击侵略者么？都不对，是传承，是文化，是一代又一代延续下来的那股气节心气儿！所以…我们才能拿起刀枪，抵抗豺狼…”

苏影看着威尔伯特展颜一笑：“如果没有了这些…威尔伯特先生，犹太人聪明么？他们如今散布在世界各地，大江南北，自由自在，多快乐啊——”

威尔伯特沉默，他完全没办法否认苏影的话，对于一个传承已久的民族而言，文化窃取这种事情，毫无疑问是非常可恨的。

而南寒时不时抢着申遗这事，他也有所耳闻。

“我听说，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在所有人都遗忘了他的时候，那么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应该就是文化传承彻底流失的那天，届时，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存在将彻底消亡，而其遗民将不再背负国家的标签，世界只会以肤色人种来定义他们。”

“我不清楚南寒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不过他们既然敢对我们做这种亡国之举，那我也不介意灭他种族。”

“所以这事，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