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天庭是的确完蛋了,整个天地也跟着彻底撕裂。

但问题在于五方五帝那是何等人物?那可是从太古一路杀出来的人物,生生截断了太古妖神占据这一方世界的格局,再造一方天地。

这样的大能绝不会如此简单的身陨。

多年来,五方五帝转世的踪迹或者谣言层出不穷。

且不说多如牛毛,几乎过个十来年就不断冒头的青帝转世,其他五方五帝的传承或者说转世之身,这么多年来都如同神龙探爪,决不能说是杳无踪迹。

死了的那个苏彻是上古青帝转世?

白泽皱紧眉头。

要不要去试一试这个苏彻?

“罗刹海,你熟不熟?”

妙高天看着眼前这位心事重重的上古妖神。

“嗯?”

“你要是跟他们熟悉,就跟他们传个信,黄天道盯上他们了。”

妙高天笑了笑。

这些所谓的妖神,倒真是跟神明一般,为了长生久视,失去了自家最重要的灵明。

难怪会被淘汰。

“告辞。”

“不送。”

白泽的身影如同一道水波,在舱室之间炸裂开来,转瞬之间消隐无踪。

只剩下燕儿与烨虎两人躬身拜在下面,静静地等待着上面的师尊如何指示。

“这些废物。”

妙高天转过头来看向下面,如今这个傀儡之身并不足以将他的滔天魔威全数展现,不过在这舱室之中,却也是压得燕儿与烨虎两个抬不起头来。

“罗刹海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个白泽根本不够看,若不是南边的老朋友在背后推波助澜,咱们也不必搭理他。”

他接着对着两位门下高足吩咐道。

“行了,外人走了,都起来吧,师父什么时候是在你们面前摆架子的人?”

“师尊。”

燕儿展颜一笑,她的确美艳不可方物,一笑之间,满室生辉。

“我看这白泽算得当真是……”

“前后不对。这是他法度之中的缺陷……”

妙高天微笑道。

这两个门人是他多年来精心培育出来的后辈,北极元宫的传承要想长久,只有一位自在天魔是不够的。自在天魔以下,要长生、步虚、还丹一层层的铺垫起来,如同一座宝塔,这样门派才稳固。

“这些妖神在太古自然算得最准,现在么……谁知道玄都宫有没有在天人九法上面做什么手脚。”

妙高天神色冷峻:“烨虎,你还要去找那个左冷禅吗?”

烨虎垂着头。

虽然他心里十分相信那位左兄弟,但是现在师尊显然对左兄弟有所成见。

希望到了血河界中,能够找到左兄弟,让师尊见见左兄弟的人品……

“老师,其实我以为烨虎师弟所谋划确有可行之处,毕竟岳师叔也是这样的念头。”

燕儿斟酌着语句继续说道:“岳师叔意在上古地府,已经在中土寻觅数百年,如今终于现出端倪,可谓是志在必得。玄都宫将进入地府的名额内定,其实是一招昏棋,其中最薄弱的一环就是玉阳山……”

“行了,先去找那个摩登伽女吧。”

妙高天扫了一眼下面的弟子。

这两个人虽然都到了还丹境界,到底还是差了磨炼,眼光上面差得不少。

“见过钓鱼吗?”

燕儿与烨虎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师尊到底是何意。

“钓鱼的时候,一定要有钓饵,若要想钓那些凶猛的大鱼,那饵一定要用活的,北海的修士们钓龙鲸的时候,都是用秘法催化牛羊的活力,让他们在冰冷的海水中不断地挣扎,将鲜血冲进那冰凉的水里,这样才能钓上那些最凶猛也最肥美的龙鲸。”

“师尊的意思是玉阳山是玄都宫推出来的钓饵?”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是龙鲸,就不能凭借着本能行事,闻着血气就往上冲。”

妙高天叹了口气。

“盯着玉阳山的不止咱们一家,让别人先上手吧。你岳师叔那里,就他自己喜欢,就让他自己去折腾,不要把你们两个拉扯进来。”

“这一次折损了玉景道的朋友,岳师叔那里……”

“现如今哪还有什么玉景道?”

妙高天眉毛一挑看着旁边的烨虎:“南来北往,就让你岳师叔去跟他当年的那些同门招呼就可以了,毕竟当年被灵威仰祸害,封在上古地府之内的是他们玉景道的前辈,跟咱们北极元宫可没关系。”

烨虎自知失言,当即闭口不语。

那位岳师叔在门中的地位颇为尴尬,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北极元宫乃是掌门悲怒天开创,但是这么多年来广纳各方贤达,不少魔门中人拜入北极元宫门下,势力日渐扩充。

但是这些人到底不比“北极三天”,终究算是半个外人。像那位岳师叔,虽然被掌门纳为师弟,算是本门内的一位宗师,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扑在中土,忙着那上古地府的事情。

这就是打着北极元宫的名头,在给玉景道干活。

门内虽然不至于阻止他,但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你们二人,这次随我进入血河界,一来是要留意那个摩登伽女的动静,掌门以心魔感应之法,断出她多半也进了血河界内。二则是要留心血河界,观摩此地的法度与变化。”

“那里本来是一方天地,被那罗延转为了自家的魔国,重新构建体系,天地元气,法则都为之变化,这里面的变化和改造,你们要好好揣摩,这可是日后用得上的大学问……”

妙高天循循善诱,对两位弟子耳提面命。

燕儿与烨虎不断点头。

“长见识,修神通,这是第一位的,至于什么仙府,什么染化眷属。”

妙高天摇了摇头道:“这些暂且放到一边。这一局有我坐镇,本尊来操持这些小事,你们用心修行。”

“弟子明白。”

两人又是赶紧叩首行礼。

长信侯府中,苏彻却是缓缓调息打坐,终于睁开了眼睛。

“相公,你没事吧?”

小狐狸滴溜溜地大眼睛转啊转的。

“唉,奴家刚才看你在那里一阵颤抖,心中不由得升起许多悔恨?”

苏彻不明所以。

“你悔恨什么?”

“悔恨不曾为老爷生下个一儿半女,愧对苏家列祖列宗。”

你给我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