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段,无声的军队正在城市内行军,可惜算不上军容齐整,因为这些尸体连头都没有,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像是难民一样。

同样破烂的还有亨特先生的家,这种连墙角都有老鼠洞的房子,根本起不到什么隔音效果,沙发上男人打呼噜的声音像是电锯一样,很多无头活尸在走过这门口的时候,都会放慢脚步,似乎在寻找声源。

不过这个问题也好解决,苏明让绞杀帮忙把男人的嘴巴闭合上,这样一来打呼噜的声音骤减。

门外的活尸们也没有再停留了,它们像是潮水一样,向着市中心的方向前进着。

抱着猫薄荷罐头的咪咪抬起头来,它舔舔自己的小鼻子,用眼神询问丧钟。

不需要说话,苏明知道它的意思,于是伸出指头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快速写字:

“确实有点不对劲,它们的头呢?”

是的,问题就在这里,苏明自己也是玩丧尸军队的,这种炮灰成本超级低,但用起来杀伤力却不小,更何况作为亡灵部队,还无需后勤,同时能散播恐惧和负能量。

可是众所周知,丧尸攻击的手段比较单一,要么是抓挠,要么是啃咬,在出现高级变异体之前,普通的小丧尸就这么两招,它们甚至连老树盘根都不会用。

所以现在苏明有点想不通,这些活尸应该和丧尸的攻击方式很像,但普罗拉亚弄出来的活尸们都没有头,这不是相当于两种攻击手段中报废了一种?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普罗拉亚如此故意为之,就是用它们的脑袋做了更有价值的事情,这个价值要远高于它们的物理攻击力所能提供的价值。

丧钟大概有了点想法

看到丧钟用灰尘写字,小猫咪也放下了罐头,一边从窗帘的缝隙中偷窥外面路过的军团,一边用爪子同样书写道:

“确实有点怪,没有脑袋,可它们能听到声音,甚至做出环顾四周的动作来,就像是它们的脑袋变成了虚无一样。”

“或者它们上了网。”苏明写下了这么一句,就摇摇头离开了窗台边,现在没有足够线索,再多猜测也要留在心里。

针对几种可能性准备一下备用计划,以后再说。

窗外依旧传来簌簌的脚步声,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左右,无头活尸们终于走远了。

它们没有对路边的建筑物发起主动袭击,但这也不是说它们对所有人都秋毫无犯,现在的时间已经是黎明前了,也有些可怜的打工人会早起出门。

他们的结局苏明没有亲眼看到,但听到了惨叫声和血液喷溅的声音,超级战士都有超级听力。

“什么时候先死的总是穷人啊。”苏明摸摸猫头,把猫咪吃完了的空罐头拿开,又给它喂了鱼干:“有钱人不会这么早起床,自然也不会在路上遇到活尸。”

“这都是命。”猫咪把鱼干吸入嘴里,带倒刺的小舌头十分灵活:“人和猫有时候挺像的,都是生活在城市里,随时都可能遭遇各种意外,运气差一点,就死了。”

它显然对此很有经验,因为流浪猫的生活确实十分艰难,尤其是和野狗们的战争,简直就像是地狱与天堂之战一样,根本看不到尽头。

至于人类嘛,最多的是内卷和内斗,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算了,不管那些倒霉蛋了,死就死吧。”苏明从绞杀的触手里拿过遥控器,坐在沙发扶手上,抱着猫猫问:“你想看什么节目?我给你调,我发现亨特家里还装了有线电视,看来他家以前是包年的用户,应该没有欠费。”

“嚯?看来再破烂的地方也有可取之处啊。”猫咪来了兴趣,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给我调个钓鱼节目,我想学钓鱼。”

是了,这大概就是千猫之梦的限制,猫咪们都不会钓鱼,所以作为集体潜意识的它也自然是不会的。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了,苏明拿着遥控器辨认了一下按钮,很快就在有线收费频道中找到了钓鱼节目,运气还不错呢,现在正好在播放海钓的基础课程。

咪咪看着屏幕上的大海,还有那主持人手里鲜美的海鱼,舔了一下嘴角。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猫咪大概看了半小时节目之后,伴随着如同坦克碾压般的脚步声,母夜从楼上走了下来,女人整理了一下裙子上的褶皱,对他们说:

“找到了,我姐妹的藏身地,如果没别的问题,我们就出发。”

苏明抬手示意稍等,朝母夜身后的眼镜巫士点点头,示意对方借一步说话,随后在厨房里面,告诉了他自己对于施法代价的那套解决办法,又掏出一些腰包里现成的食物给他。

可怜的男孩忙活了一晚上,再有两个小时就该去上学了,补觉是基本没戏了,但至少别让他为早饭发愁。

“谢谢你,丧钟,你和我知道的那个丧钟,完全不一样。”

抱着丧钟送他的烤骆驼腿,嘴里叼着燃烧的蘑菇大雪茄,亨特十分感动,他抬起眼镜来,用小拇指擦擦自己的湿润眼角:

“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有人给我烤过肉了.”

“人是不一样的,尽管我和那老头都是丧钟,也有不同之处,这在平行宇宙中很常见。”

最懂烤肉的苏明拍拍男巫的胳膊,欧美这边往往流行肢体接触来表示亲切,所以他经常在和别人交流时‘动手动脚’,以增强自己的可信度:

“你自己加油吧,记住我的话,把施法代价转移出去,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死亲友了,你今年16岁,在英国已经是合法结婚的年龄,找个妻子吧,以后你想吃多少烤肉都会有的。”

“我说,斯莱德,你该不是给人做媒上瘾了吧?”肩头上的坏猫咪捂着嘴笑了,它觉得这很有趣。

因为年轻的亨特看上去还是一个大孩子,丧钟的话让他涨红了脸,哪个年轻人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呢?但小巫士还是太害羞了,看起来脸红得像火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