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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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厨房,看见冰箱上有给她的便签。上去一看,才知道是小妹奚慧给她做了便当冰在冰箱里,让她记得按时吃饭。
奚念心里暖烘烘的拿出便当。
奚燕澜不喜欢奚念做模特这种事,她总觉得这种事不正经,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家里只有小妹知道自己有这个兼职。因为拍摄时间不固定,奚念经常忘记吃饭。时间久了就有胃病。小妹学习这么忙,还惦念着自己,奚念就觉得小时候真没白疼她。
临走的时候,奚念顺手抓了把家里的邮箱。里面果然积压了好多水费电费单。
奚念边走就边用手机付了。
奚燕澜和大姐奚雯都是大忙人,没时间管这些琐碎的账单。奚慧又太小,没钱。所以这些账单都是奚念付的。
付完上个月的水费电费和煤气费,奚念的余额宝就缩水了三分之二。她惆怅的看着自己的小金库要去赚点钱了啊
艺术类的学费很贵,奚念考成这样有点不好意思问母亲要学费,她就想着能不能自己挣出来。
如果还能给自己攒出一台电脑来最好,她有点想要苹果但那价钱实在让她心塞塞。
奚念想着想着,就到了工作室。
今天工作室负责拍摄的是个新的摄影师,听说是以前摄影师杰哥的表弟。
奚念看到杰哥的短信说,今天要拍一组空灵魔幻的照片,让她不要戴隐形眼镜。
奚念看到这个要求时还挺疑惑的,她近视三百度,不戴隐形眼镜,看不清镜头,眼神就没有焦距,拍出来的照片会死气沉沉的没有精神。
杰哥却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奚念虽然不太懂杰哥这种艺术家的想法,但还是照做了,在家里脱了隐形眼镜来的。
可是新来的摄影师好像不这么想。
他越拍越恼火,对奚念十分不满意“你的眼神呢怎么不看镜头还有你的动作,这么随意的动作是哪里学来的也太业余了吧”
奚念做兼职模特以来,还是第一次被这样骂得狗血淋头。
她拍照的确没做过什么训练,一直都是随便摆。但所有拍过她的摄影师都蛮喜欢她这种风格,说她有灵气。
眼前这位还是第一个骂她随意的。
奚念被骂得战战兢兢,连连道歉,努力跟着新摄影师的指示摆动作。
但越刻意,动作就越僵硬。拍到后面,奚念就像个提线木偶。摄影师就骂得更大声,折腾了一下午,都没拍出一张满意的来。
这时候杰哥回来,看见新的摄影师拍的作品,又看见他在教奚念动作,突然勃然大怒,卷起身边一本杂志,劈头盖脸就招呼上新摄影师。
“周洪是谁让你教奚念动作的谁让你交的就你肚子里那点水,还教别人动作看看你拍的都是什么”
周洪被自己表哥打得哇哇叫,心里委屈“不是我拍得不好,是你找的模特不好啊”
“模特不好给你找的是最好的模特全给你毁了”杰哥调出奚念以前的照片周洪看。
奚念的动作虽然随意,但是每次都能很玄妙的契合上当时的光线和背景,每一张照片出来都有鲜明独特的韵味,让人过目难忘。
这就是奚念一直被人说的灵气,她就属于那种随便拍拍就很美的模特。但是被周洪这样一教一练,那种灵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匠气和刻板。
周洪也是着名美院毕业的,虽然年轻,但是拍摄功底一流。几张照片一看立即明白自己这是干了件要天打雷劈的事情,连连向奚念道歉。
“哎呦美女小仙女我错了把我刚才教您的那些垃圾都忘了吧您爱怎么摆怎么摆求您了,变成会以前的样子吧”周洪哀求。
可惜,奚念被周洪这么折腾,一时间真的找不回以前的感觉,摆出来的动作还是僵硬的。
“我都做了什么啊”周洪内疚惆怅的仰天长叹。
这套作品本来是杰哥新的创作,奚念是主角。现在主角照出不来,杰哥剩下的也不想拍,就宣布今天的工作取消。
不管是奚念还是一起来的其他模特,都是推了别的工作来的。今天没工作,她们就赚不到钱,当然不开心,围着杰哥发牢骚。
杰哥是个刚刚起步的没名气新艺术家,真没这么多钱。就算这些模特再闹,他也付不出钱来。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他收到一条微信。
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眼神变了变“水云间现在缺一批女销售,你们去不去听清楚哦,是水云间,不是其他野鸡场。要是有本事,能在里面赚到一个月的钱。”
杰哥后半句话很诱人,水云间是a市最高档的会所。而且那里很正规,对于漂亮姑娘来说相对安全点。
可是姑娘们还是有点犹豫,再安全也是相对的,那毕竟是个风月场所。杰哥这次创作的主题是纯洁,所以找的都是一些单纯干净的姑娘,很少做这些事儿。
“就今天一天吗杰哥你看我可以吗”在她姑娘都有疑虑的时候,奚念忽然开口。
杰哥听了惊讶,他知道奚念家里管得严“你想去你以前不都是不去的吗”
奚念挠挠脑袋,尴尬地笑笑“最近有点缺钱。”
听到奚念要去,其他的姑娘们立即沸腾,纷纷报名要去。
奚念是她们圈子里是着名的锦鲤。她平时很少接这种活计,干模特这么些年,也就去过两三回。
但每次去,她总能够运气好的避开场子里的老色狼,找到些安全的包厢。跟着她去,不但能赚得盆满钵满,传说还有几个姑娘,跟着她找到了有钱的好男人,婚后飞上枝头被宠成公主。
在奚念的影响力下,杰哥很快凑齐要的姑娘,带着她们去水云间。
水云间的领班这时候正焦头烂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着,来了一批又一批难搞的客人。陪酒的销售的妞儿,是被惹哭了一群,都窝在休息室哇哇闹。
奚念和其他姑娘看到休息室里的哭闹声也是一惊。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林哥,这是怎么了”杰哥也是难得见这种水漫金山的阵仗。
“嗨别说了,愁死我了。”林哥舔着干裂的嘴唇,眉头皱成川字,“来了几个老总,手脚太不干净了。”
他一转头,恰好看到站在杰哥身后的奚念,拧成团的眉头瞬间舒展,眼睛亮得像是加了特效“呦,这不是锦鲤小姑娘吗”
奚念之前就来过几次,但她的好运气让林哥印象深刻。他顿时觉得今天有救了。
“快,快去换衣服”看见有奚念在,林哥都不面试这些面生的姑娘,一个个催着让她们进去换衣服。
水云间不管男女服务员都要穿统一的白色修身小西装制服。
西装本来就衬身材,水云间的制服又是经过特别剪裁,将奚念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她骨骼小,平时看起来小小一只,但该有的地方一点都不赖。
奚念本来就白得发光,西装的颜色又是白色的,套在她身上快融到一起,更像是一块又嫩又纯的小奶糕。这样的纯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占有欲。林哥和杰哥看的都是忍不住喉头一动。
等到所有人都换完,林哥把人领到三楼的走道,沉下脸来警告道“等下带你们去的包厢都是最顶级的贵宾。你们今天好好做,说不定一年的钱都能赚到。不过钱都不是白赚的,如果真碰到点什么事儿,能忍的就忍忍吧。反正被摸几下也不会死。”
听林哥一说,姑娘们更加忐忑,这次不会真是遇到一群色狼了吧难道奚念也会滑铁卢
林哥刚说完,有两个姑娘就衣衫不整的从包厢里夺门而出,哭着在他们面前擦过。
看着她们裸露的肩膀和皮肤上的青紫,站在奚念身后的姑娘们也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林哥,这包厢里到底是谁啊”有不少都在打退堂鼓。
只有奚念神经大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淡定走上前,一把推开包厢大门
昏暗的包厢里,五六个中年油腻的大叔每个人都抱着个姑娘又搂又亲,这尺度明显超过了水云间允许的范围。有的姑娘红着眼眶推拒,可力气比不过男人。有的姑娘制服里塞满了钱,强颜欢笑隐忍。
奚念和她身后的姑娘大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劲爆的场面。看得都呆住了,看来这次好运真的没降临在她们和奚念的身上。
严博海本想来快活快活,可怀里的姑娘太不听话,他耐心告罄,一把把她掀翻在地上。又抬头,就看见有块又纯又白的小奶糕站在门口。
严博海就喜欢这种干干净净的,咧着牙嘿嘿笑着凑上去。
门口的奚念还在呆愣中,没有及时躲开严博海。
眼看小奶糕就要被这油腻大叔扑倒,忽然有个声音从天而降,硬生生把严博海僵硬地钉在原地“严总,团建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通知我呢”
包厢里所有的油腻老男人显然都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变成了一尊又一尊带着恐惧的石像。这低低沉沉的声音像是一泓清水,转瞬间将把包厢里原本荒唐淫靡的气氛冲得干干净净。
第4章 好运+4
严博海就着半扑向前的动作抖抖嗦嗦地喊了句“严总。”
奚念奇怪,怎么又来个严总而且还对着她喊干什么
她被好奇心牵引着转头。就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个挺拔如松的男人,这冷硬身姿和他身边的昏暗幽香格格不入。他的存在就像是杆自带风雪的标枪,将这一屋子的靡靡都以旋风之势扫了个干净。
只是这男人的表情和气势未免还是有点冷,站在他旁边简直就如伴块超级大号的冰块。奚念凉得打了个哆嗦,没忍住退后了步,离开冷气远点。
严博川今天的心情不好,确切点说,是从某块小奶糕丢下一百块钱失踪后,他的心情就没好过。
刚才从秘书那里知道严博海请了些难啃的老骨头来这里快活,他的心情就更加不好。
为什么在他烦躁的时候,这些老骨头却能够逍遥他就想亲自来这里搓搓他们的兴致。
没想到
竟然能够偶遇这块闹人的小奶糕。
严博川寒风凛冽的心情似乎被撒上了些阳光,他嘴角一扯,用身体把小奶糕和老色狼隔开,俯下身,低沉说道“好久不见。”
今天还要不要他打折
奚念茫然的抬着头。她没有戴隐形眼镜,包厢里光线又暗,所有的人在她眼前都是一团肉色的大饼。
哦不对,眼前这是块大冰块。
奚念看他凑近,又是后退一步。就算凑再近也没用,该不认识的她还是不认识。该认识的她也不认识。因为奚念有挺严重的脸盲症。
她边逃离冷气机,边歪头思考这大冰块那句“好久不见”是不是对自己说的。自己认识他吗
奚念大脑飞速检索着,过了会儿,她抿抿唇,宣布匹配失败。
她对这块大冰块,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大概是她想差了吧,那句话应该不是对她说的。大冰块估计也是个老总,自己怎么可能认识
于是她放弃思考,挂上个职业性的微笑,弯腰“严总您好。”
严博川嘴角上扬的弧度骤然凝固。
那个随着弯腰的表情是不认识他的意思
冰原上好不容易撒下来的阳光,也被呼啸的冷风瞬间冻结。
奚念条件反射地再往后走一步。会所的空调怎么回事开得是别人家的冷气,不花钱吗
严博川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地凝视奚念。眼神渐渐变得深沉,身上凛冽的气势收束。界限分明的提拔身形隐藏入黑暗,少了分冷然,多了份危险。这是捕猎者进入捕猎状态的前奏。
奚念弯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抱着胳膊起身,恰好又和站在她面前的严博川的视线对个正着。
这眼四目相对,让奚念的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眼前还哪有什么标枪只有个已经融入糜浑夜色的男人。带着微不可查的兴奋和玩味的观察。像是个强大危险又耐心十足的捕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