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卖面若寒霜,我心中暗念肯定没好事。

所以我得及时谄媚,向我爸靠过去:“老爹,累了吧,我来替你捶捶肩膀。”

“滚开,”他嫌弃地躲开。

“干嘛对我那么凶?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得珍惜我。”

“珍惜你?”我觉得我爹的表情想一脚踢死我。

“你想想看你最近又做什么孽了?”

“我做了什么孽?”我转了转眼珠子:“我最近循规蹈矩的,简直人见人爱。”

“呸。”我爹差点没啐我一脸唾沫,他现在已经也是老了,就算是跟我生气也没那么激烈。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把你梁伯伯给活埋了?”

哦,梁歌的爸爸。

“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早就翻篇了。”

“呸!”他又啐我:“在你那翻篇了,在我这没有。我压根不知道你胆大妄为,什么事情都敢做?”

“我没有埋他了,是他喝醉了从我的车上爬下来,我葬花嘛,他就掉进坑里去了。”

“葬花?你葬你哪门子的花,你是林黛玉?”

“嘿嘿,我才不是林黛玉。”

“你少跟我废话,你马上跟我到你梁伯伯家里去,跟他好好地鞠躬道歉。”

原来是去道歉呀,道歉这种事情我最拿手。

我欣然应允:“爹,对于道歉我很有心得。等会你在梁伯伯的你面前要狠狠骂我,把我骂到两眼泛红,眼泪水立刻就要夺眶而出了,到时候梁伯伯一定会制止你,表示既往不咎,还会亲切的称呼我为世侄女。”

我爹狠狠瞪我,但我也知道他拿我是真没办法。

如果他再年轻10岁,肯定不会像现在对我这么温柔的,早就一脚把我踢到一边去了。

我知道我是我爹在外面众多私生子女中的其中一个,我是运气最好的。

虽然跟我的诡计多端分不开的,生而逢时也是很重要的。

我在大哥出事的时候出现,我爹身边正好只有我二哥一个人,倍感空虚,于是就想起了我,把我找了回来。

其他的那些私生子大多数跟他决裂了,要不然就是要了一笔钱,要不然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我爹也就把他们给放弃了。

所以说人生的际遇很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我第一次去梁家,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梁歌。

不过我困的要死,对见帅哥已经没那么渴望,现在我的诉求就是梁伯父疯狂的原谅了我,然后我可以立刻回家睡觉。

我爸忽然到访,显然事先没有打过招呼,梁家人显得很错愕,手忙脚乱地接待了我们。

梁歌居然在家,坐在他身边的就是那个仙气飘飘的假人儿蒋素素。

梁歌今天难得穿的很休闲,浅绿条纹的丝质衬衫和牛仔裤。

他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而且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衫,我仍然能够看到他若隐若现的方形肌肉块,好像是大面包。

啊,我中午只吃了工作餐,饿得快要死了,本来中午想请那帮老头子去饭店搓一顿,下午好饶了我,但是他们坚持公事公办,只吃工作餐。

我爹在梁伯父的面前痛数我的不是,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最后结案陈词:“不好意思,梁兄她年纪尚小,而且常年不在我身边,是我管教无方。”

“没关系了。”梁伯父笑得很宽容:“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而且令爱已经很诚恳的跟我道过歉了。”

我爹铺垫的如此之好,那我还等什么?

我赶紧90度大鞠躬,伴随着悔恨的眼泪:“梁伯父,对不起梁伯父,我错了,梁伯父请原谅我。”

“没事了没事了。”梁伯伯赶紧拉住我:“已经过去了,桑兄,你这又是何必把孩子亲自拉过来跟我道什么歉。”

他们两个一来二去的,我还以为我在看梁祝。

梁伯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妇人,样子很年轻,50开外左右,长得肯定很漂亮了,能生出像梁歌这样标志的儿子,年轻时候一定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我前几天听我二嫂说了一个令我很惊悚的小道消息,她说梁伯母居然是梁伯父的原配,而且他们两个结婚30年了,梁伯父从来都没有传出过什么花边新闻,简直是男人中的楷模。

对于像他这种一等一的富豪来说,如果是真的话,那非常难得,但我不相信。

梁伯母自然而然的请我们一起用晚餐,刚好他们还没有开席。

他们热情洋溢地邀请我们一起用餐,梁伯父还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

蒋素素温柔体贴大方地问我喜欢吃什么,可以让厨房加菜。

瞧她的感觉,就好像她是梁家的女主人之一。

梁伯母看她的眼神就是在看准儿媳,我跟她嘿嘿一笑:“随便。”

既然随便她就进去吩咐厨房再多加两个菜,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来。

菜品很清淡,清蒸石斑看上去特别的新鲜,蒸的皮开肉绽的,里面露出晶莹剔透的白色鱼肉。

蒋素素夹鱼肉给我吃,我说我不吃鱼她又夹了虾,我说我不吃虾,蒋素素立刻夹贵妃鸡到我碗里。

我正准备说我不吃贵妃鸡,便招来了我爹狠狠的瞪视。

他很忍耐,好吧,看在我爹的份上我收敛一点。

我笑嘻嘻的把贵妃鸡塞进嘴里,跟她说:“我吃鸡。”

蒋素素笑得好温柔啊,好像我是她的亲妹妹。

她看不出来我对梁歌有意思吗?我觉得不管是再贤惠的女人,只要感觉到有人对自己的男朋友心图谋不轨的时候,就一定会竖起背上的刺来迎战,不可能像她这样放开怀抱迎接我,所以一定有猫腻。

她演的太贤惠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梁歌和蒋素素互相夹菜,你夹给我一颗菜心我夹给你一只香菇,嗯。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他们:“你们这是在交换口水吗?”

众人逮呆住,我问的很诚恳,他们两个这样夹来夹去的绝对有这种嫌疑。

我爹又瞪我,他喝他的酒就好了,干嘛总是瞪着我,我说错什么?

梁歌看我的眼神,哦,不他压根不看我,他把我当做空气,眼神虚无的从我的身上掠过,可我就是喜欢他目中没有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