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新时代的巨炮理论

很快，了望哨传来的确切的消息，向前诱饵“阳江”号装甲巡洋舰发回来消息，正面港口的炮台一共有3座，测算火炮为40到60门，其中三分之一的火炮被安装在掩体下面。

“阳江”号脱离了队伍向海湾驶去，距离快速与港口的炮台接近，正面的水域里，已经没有任何泊船了，终于，右翼炮台最靠近“阳江”号的两门火炮率先开炮了，不过这距离和准头未免就差太多了，两发炮弹射程上就差了一大截。

看到炮台开炮了，阳江号装甲巡洋舰立刻稍稍拉开距离，很快就测算出了对方火炮的射程，吕翰看到通讯军官传递过来的数字，也忍不住笑了，对方火炮的威力远远小于南洋的舰炮，这一点其实他早有定论，现在又再一次被证实了。

舰队立刻转向了炮台正面，新编入的刺猬型的4艘战舰的火炮口径较小，负责巡航游弋，确保安全，而其他4艘装备254mm、35倍径重炮的战舰开始立刻完成了新的炮击编队，不紧不慢的游弋到对方炮台的远端。

此刻，被要求暂时等候的皮特中尉显然也听到了炮台的反击，他到没有丝毫为炮台担心的意思，倒是生怕这支不要命的舰队去和要塞炮对攻，那样的话，自己呆着船上可免不得殃及池鱼了。

在这时代大海战的理论中，战舰与炮台见的较量，历来是隐藏在坚固堡垒内的炮台获胜几率大的多，装甲与再厚，也无法与要塞相提并论。

他是海岸警卫队，只是奉命来询问清国舰队来意的，前面对方开炮，虽然热闹却没有落下一颗炮弹，所以港口的警卫队才敢壮着胆子出来问话，现在开火的港口炮台却隶属于军方，很显然。这是得到高层的授权的。

但是事情还是朝着他预想相反的方向发展下去了，他站在左侧船舷旁，看到这艘巨大的战舰已经加快速度率先想炮台方向驶去。他这个角度，自然看到了船上那恐怖的双联巨炮正飞速的旋转着。指向了远处刚刚开火的炮台。

旧金山港炮台的火炮他是知道的，架退式的后装重炮，是陆军5年前从英国引进的技术自行生产的，是8英寸的27倍径的重炮，这时代已经是非常先进的火炮了。但是。他看到战舰上缓缓旋转的双联重炮的口径肯定远远大于要塞炮。

这让他心底忽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中国军官，递给他一对耳塞，他忙接过戴上，这么大口径的火炮，发射时的巨响，绝对不是人可以承受的，不过他眼角瞟过那位军官轻松的表情，却有些十足的意外。

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紧张的表现……难道自己想错了？不可能啊。自己和要塞的那帮家伙也是很熟悉的，那些家伙对自己的炮台可是信心十足的，琢磨了一下他开口试探道：“您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的将军愿意接见过，我要传达的消息很重要！”

对面这个军官的英语非常好，标准的伦敦口音，之前交谈时皮特就十分意外，传说中那个远东的帝国十分落后、愚昧，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军官呢？

“皮特中尉。你不用多担心，战斗很快会结束的，一个巨人和一个侏儒间的战斗，你认为能持续多久？”那军官笑嘻嘻的说道。

“……”皮特当时就给郁闷得没了话。“先生，根据海战的理论，战舰与要塞之间的战斗是毫无胜算的……”

“那是纳尔逊时代英国人的理论吧，皮特中尉，时代早已改变了，很快你就会看到新时代的巨炮理论！”

“……”

轰……轰……轰……

旗舰上三门主炮先后打响了。首轮射击显示是在进行校准射击，所以每一次都是单门火炮的射击，但是惊天动地的炮击声，还是震得躲在船舷一侧的皮特脑袋嗡嗡直响，他所在的位置也能看到远处要塞，刚才反击的那座旁边立刻腾起了黑色的巨大烟柱。

“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首轮就命中……”皮特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作为海岸警卫队，他们的巡逻艇上也有70mm的火炮，对火炮理论自然也有涉猎，这时代炮战的距离最远也就是3000米左右，刚才炮台的火炮的射击可能达到最大射程，估计也就4000多米。

而现在对方舰队发起的炮击，直接性就超过了5000米……这怎么可能！！！

射击指挥室内，陈英正在观测的炮弹的落点，对付坚固的要塞，浅表的火炮还是很好处理的，但现在这个确实一个可能有60门火炮的炮群，刚才的第一轮炮击显然还是非常成功的，测距仪在现在这个距离上，对一个固定目标的测量，准确率还是非常高的。

这一轮炮击显然只击中了第一座炮台右侧的墙体，并没有造成什么致命伤，不过却让对方大吃一惊，三座炮台上的火炮几乎在同一时刻同时打响了，炮台顿时笼罩在浓浓的黑烟之中。

这情形看起来还是十分的壮观，对方的要塞仿若一座笼罩在黑雾中的怪兽，黑烟之中不断有小口径火炮发射后冒出来的点点火光，看起来倒是十分有趣，皮特中尉站在角落里盯着对面的炮台，壮观的场面让他有些兴奋，不过看到的结果却让他毫无悬念的失望了。

远处的海面上，不断的有各种炮弹掉落，大口径的开花弹爆炸还能掀起了些许浪花，而实心弹怎毫无作为的直接沉入了海底，场面看起来十分的热闹，但是，最靠近对方战舰群的炮弹……竟然差了至少1000米的距离！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旁边那位军官轻松的笑容，他才明白那句“新时代的巨炮理论！”难道美利坚合众国的火炮竟然彻底的落伍了？不过……他立刻想到，即便火炮落伍了，但是要塞的坚固，还是足以抵挡对方攻击，那样清国战舰也无法获取最终的胜利！

……还有希望！

“降低船速，确保射击精度！”吕翰满意的看着远处笼罩在黑烟中的炮台，没想到第一次赶到这里，竟然是一场打靶练习。以往对于这样的练习，他可是十分的不屑，茫茫大海上的决战，哪有呆着不动的目标。南洋水师对炮术的要求，历来是以高速运行下对移动目标的射击为标准。不过，今天也就勉为其难了……

海风吹过，依据第一轮校准射击后，各个炮位都完成了射击诸元的调整。只等着下达射击命令，陈英观察了一下对面的炮台，大声的下达了命令，“全速两轮独立射击”！

巨炮的轰鸣再次想起，海风吹过，黑烟从舰首直接吹了下来，站在船舷一侧探身子出来观察的皮特中尉措不及防，立刻变成了一个大黑炭，这让他郁闷非常，忙缩回身子用手上下拍着身上的黑灰。猛的……他就听到船上的水兵传来大声的喝彩声！

他立刻又探头出去，看了看远处的炮台，只见第一座炮台上，就在刚才的一轮炮击中，竟然腾起的高高的火焰，更要命的是，炮台那里，竟然传来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很显然，对方的炮击肯定引发了什么连锁的爆炸。

难道中国人这么幸运。竟然击中的弹药库？皮特一脸黑线，现在他可没有什么人可以讨论这个问题，看了看呆在他旁边的那个军官，显然对方可不会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此刻。旧金山港口炮台的炮兵部队指挥官米歇尔中校正一脸郁闷的和几个军官商讨着对策，接到凯特市长的消息，他立刻完成了兵力部署，旧金山港作为东太平洋最重要的港口之一，要塞炮的也是美国国内很先进的火炮。

不过，所谓的美国国内先进的水平。那也仅仅就目前情形而言，炮台配备了20门8寸的阿姆斯特朗大炮，15门6寸的大炮，此外还有多大40门的各类4寸以下小口径火炮，以他的观点来看，这足以对抗任何来自海上的进攻。

但是，对方肆无忌惮的驶向炮台，并且发射了第一轮校准射击的炮弹后，他立刻发现了问题，美军现在完全没有测距设备，火炮的射击更是依赖人工的瞄准，但是，以他的目测，和第一轮射击时的落弹点比较，对方火炮发射的距离竟然远远超过自己火炮的射程……

事实上，这时代火炮射击的要点，就是抵近目标，然后进行有效率的攻击，所以要塞炮在这方面有着无法对抗的优势，而现在对方第一轮校准射击就有一发命中1号炮台的外墙，甚至把外墙给崩塌了一大片，这让他十分的震惊。

此时此刻，他还心存侥幸，或许这是对方的运气……

但是，接下来，对面战舰上依次发射的重炮，却彻底让他陷入了癫狂，至少有10门（事实上是12门）重炮在那个距离上进行了炮击，目标就是自己所在的1号炮台，黑烟火光之间，他甚至都感到了炮台似乎在被一个巨兽猛烈摇动。

不断落下的炮弹，让炮台的地面和墙壁都瑟瑟发抖，墙面上士兵们闲的无事固定的乱七八糟的挂件、装饰品都被震的摇摇晃晃，不断的摔在地上，炮台到处都是被重炮崩塌的墙壁和爆炸后形成的深达一米的巨大弹坑。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正在指挥射击的米歇尔中校抓狂了，一发炮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设置在顶部的一个围形露台炮位上，那枚剧烈爆炸的炮弹，直接把整个炮围内的士兵撕成了碎末，那门6寸炮则直接飞到了炮台下面去了。

更要命的是，对方重炮引发的剧烈爆炸和引爆炮围炮弹的连锁爆炸，竟然把隔离上下两层的巨石给震断了，隐藏在下面的一门8寸重炮的士兵也造了池鱼之殃，死伤惨重。

这样被动挨打的局面，显然已经无法逆转了，对方的武器远远比炮台要来的先进，现在士兵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动挨打，接受等死的命运，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对方炮弹耗尽，最后撤退……但是，对方目前开炮的仅有4艘战舰。后面还有大批的补给船只呢！

简单商量之后，米歇尔让副官去向凯特市长报告情况，停止战争的权力不在于他的手上，但是提出停战的建议和原因。他是有的，现在必须要提出来了，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应该发生，都是那些该死的工会搞出来的事情，害的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的等死……

轰……轰……轰……轰……

吕翰愉快的看着喷射的巨大炮弹的战舰。掌握着这样的钢铁怪物，在西方列强面前耀武扬威，三年前的他可完全不敢想象，那是时候的南洋水师，虽然有好些蒸汽炮舰，现在想起来，完完全全都是些样子货……不过，现在就是要让这个海军疲软的美国在自己重炮下战栗的时刻了！

射击指挥室内，传来陈英大声的吼叫声，这让吕翰十分的愉快。能与陈英、许寿山这么一批志同道合的战友一起共事，无疑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这次旧金山的任务只是一个开端，所以一定要一炮打响，打的美国佬没脾气才行！

“狠狠地给我打！”吕翰笑眯眯的冲着身边的军官下达了命令！

战舰群再一次发出了怒吼，不过马上陈英就探出脑袋来了，大声喊道，“赓堂，四轮火炮打好了，对面炮台全都哑巴了！要不要再打！”

吕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炮台。果然，所有的火炮都没在开火……这让他十分的奇怪，仔细看了一下，炮击的目标1号炮台现在还在燃烧着熊熊大火。右侧半边的墙体已经严重崩塌，不过按理说，那位置应该没有火炮，不过，可以想象的是，顶上的露台式火炮肯定都被摧毁了。不过，要彻底摧毁这种炮台，可能还要不少炮弹吧！

他一琢磨，转头对一旁的军官说道：“那个什么皮特中尉，让他进来吧！”

很快，灰头土脸的皮特中尉进来了，在经过这一通重炮洗礼后，他原本带来的消息已然成为了废话，此刻还能说什么，他脑子多少给震的有些短路，只是用袖子抹了抹被烟雾熏黑的脸。

吕翰笑眯眯的递上一杯水，“皮特中尉，这次炮击的责任全在贵方，你们率先炮击我们南洋水师的战舰，所以才遭到了我们的正当反击，现在，你们的炮台已经被彻底的打垮了，我想请你去传封信，你意下如何？”

凯特市长和怀特、马修两位正在市长办公室紧张的等着港口的消息，陆军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预备役部队正在动员中，但是陆军方面能立刻投入战斗的不足300人，而且大部分兵力都被用到港口要塞是防守中了。

这让凯特市长十分无奈，他并没有权力去支配军队，只有必要情况下寻求军队支援的权力，现在军方显然不愿意和海军作战，毕竟没人愿意光去挨打……

而急匆匆送来的消息，再次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地步，来自要塞炮台米歇尔中校的消息，寄予希望的要塞炮台根本无法与清国舰队对抗，在完全无法对舰队造成威胁的情况下，1号炮台表面阵地被完全摧毁，必须立刻撤退以保存士兵的生命。

“笨蛋陆军！”怀特和马修两位议员听到这消息之后，也是大为震惊，竟然被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下好了，而且还落了个主动攻击的把柄，两人忍不住都爆了粗口，泄愤之后，两个老狐狸立刻就想到这件事情可能带来的影响。

“凯特，必须立刻结束敌对状态，在对抗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否则共和党的混蛋们肯定要来找我们的麻烦”，马修立刻提议道。

怀特接上话头，补充道：“此外，米勒议员掀起对华工的伤害行动必须得到严惩，我派人去收集证据，必须以这件事情来转移港口的炮战问题！对了，立刻会见清国的领事，那位姓黄的年轻官员，必须得到他的认可，我们的说辞才能找到证据！”

凯特显然也明白目前的局面，米勒议员是自己竞争下任市长的重要对手，必须利用这件事情，把这个障碍清除掉，而且还能转嫁这起外交事件的责任……

如果是一个完全无需重视的清国，那才不需要如此费心，但是，现在清国表现出来的军力，已经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往的看法，任何人再说远东的中国是个愚昧的国家，自己肯定要给他一个大嘴巴，让他清醒清醒。

“好的，我马上与乔治?斯通曼州长联系，如果涉及外交谈判，必须请州长出面，好在现在正是我们民主党掌管着加州”，凯特市长笑着回应道，心中暗暗庆幸。

“市长大人，有港口传来的消息!”门外传来急促的通报。

【昨天出去跑了一天，实在太累了，坐着码字直接思路紊乱，才一更，今天补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