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惊讶地看着徐灵山的背影,一时没有跟上去。李岚没有想到,徐灵山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毫不留情地讽刺周子旭。徐灵山平时看上去像一块温润的玉石,没什么攻击性,普普通通的,可有些时候,却仿佛拔剑出鞘,锋利得见血封喉。

周子旭的脸彻底黑下来。

反倒是刘攀冷哼一声,说:“知道自己不讲道理,落荒而逃了吗?”

这句话总算给周子旭挽回了一点颜面。

……

“你对周子旭一点情面都不留啊,就不怕得罪他吗?”李岚追上来以后,好奇地问道。

徐灵山一脸云淡风轻、不当回事的样子,说:“没什么好怕的啊。”

李岚惊讶地说:“我看术修院的学生对他都挺敬畏的。”

“敬畏的是他背后的东西,不是他。”

“那你不敬畏?”

徐灵山双手一摊,说:“说句老实话,你们说的天师啊家族啊什么的,对我来说,更多就像一个名词,再说句老实话,我为什么要敬畏呢?我也不觉得我比谁差啊。”

李岚一时间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半天。

“李老师,你在术修院当老师,你觉得术修院的气氛好吗?”

“嗯?”

“我在想,如果我是术修院的学生,我会满意吗?”徐灵山双手抬起,抱在自己脑袋后面,说:“如果我听到的消息没有错,术修院花这么大力气让周子旭可以每天都进飞天塔修炼,让他把御风术修炼到第四层,这种待遇,应该很少有学生能够拥有吧,同在一个学院,难道其他学生就不会觉得不公平?我就不信偌大一个术修院,只有周子旭一个人有来头、有背景。”

李岚沉默皱眉,没有说话。

其实徐灵山说的,李岚在术修院也能够感受到类似的氛围。短短几天,派系斗争的汹涌就已经波及到她。也有老师就因为所在派系被打压,导致拿到的资源很少,心怀愤懑。

其实有一件事,徐灵山说错了。

周子旭不是被整个术修院力捧,而是被他导师那一派系所力捧。

学生的成绩也关系到老师们在学院的地位,周子旭本来就是术修院丁字级最有天赋的学生,却没有拿到年级长,这自然让周子旭导师的对头找到了机会大肆奚落,落井下石。

周子旭的导师当然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学生被剑修院的学生打压,毕竟一个年级长所拥有的权限,甚至比许多老师还要大,而在书院,权限除了地位,还意味着资源的分配。

李岚不想把这些事情跟徐灵山说。

她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学院派”,一路辗转于各个学院,最后的周山灵道院,更是竞争大到甚至会出现生死厮杀的状况。李岚看得出来,徐灵山心中还有一团火,认定公平与正义,也相信光明和未来。

“但是,不出意外,何韵淓会输给周子旭。”李岚说。

“谁知道呢,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断定。”徐灵山讥讽一笑,“更何况,就算何韵淓输了,以后未必不能再拿回来,何韵淓差的不是过资源,但剑修不像术修那么依赖资源,也许输上这么一场,何韵淓的剑意反而会更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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