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山心里面很不爽。

如果他的本意是想要讽刺术修院,那也就不说什么了。

关键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他傻啊他,平白无故去挑衅一个学院?!他又不是个疯子!

徐灵山想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多人信誓旦旦地坚信他真有那种侠肝义胆愿意为了一群根本不认识的人得罪最强的那个学院呢?

好吧,就算他有这份侠肝义胆,可谁说术修院打压其他学院了?

这事有证据吗?哪怕有个认证吗?

徐灵山来书院根本没有两天,他对几个学院之间的那些纠葛也就是听了一耳朵而已,要说他真有什么判断,那绝对是放屁。

他不喜欢术修院是真的,毕竟短短几天,见到了那个被他在心里面定义为祸害的办公室主任袁伟镇,又被周子旭一行人给恶心到了,但他们是他们,学院是学院!徐灵山非常想对着所有人大吼一声,他骂的是周子旭,你们这些人别在这里搅浑水扰乱视听!

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已经是木已成舟的局面。

徐灵山只能无语,然后选择默默地忍气吞声。

他总不能这个时候跑出去说一声,他没有讽刺术修院。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术修院会相信?

徐灵山觉得头疼。

而当他头疼的时候,戒律长的消息忽然来找他,让他去他办公室背书院院规。

徐灵山顿时感到头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几天各方人马、不同麻烦轮番上阵,他还要顾着读程远给他的那一摞书,书院院规也只是囫囵吞枣地看过两遍,压根没有认真背过。

一想到戒律长那张黑脸,徐灵山心里面犯怵。

这云麓书院应该没有体罚吧?

徐灵山惴惴不安地找到戒律长的办公室,敲门,听到里面一声“进来”,才推开门走进去。

就跟上小学的时候被班主任召唤一样。这种熟悉的紧张感让徐灵山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甭管是书院还是学校,只要是当学生,这心理感受到底还是殊途同归。

戒律长的办公室非常宽敞,至少有程远那个小木屋那么大,能在办公楼里开辟一个这么大的办公室,徐灵山暗自称奇。

谁知道戒律长见到他,一开口就问:“知道我的办公室为什么比其他人的都要大吗?”

徐灵山诚实地摇头。

戒律长沉声说:“因为需要腾出一些地方,让违反院规的学生接受惩罚,地方小了,学生站不下。”

“……”徐灵山心想,这是下马威啊。

他决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自首还能够减轻罪责呢!

“戒律长,我错了。”徐灵山用非常诚恳的眼神看着戒律长,说:“我还没有把书院院规背下来,您惩罚我吧!”

他大声说完,猛地九十度鞠躬,道歉的态度完全可以录下来去当道歉这么课程的师范教材。

戒律长脸皮如古井,波澜不惊。

“既然你要我惩罚你,那就如你所愿。”

等等等等!

怎么会是这样?剧本难道不应该是既然他认错态度这么好,就从轻处罚吗?

徐灵山震惊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戒律长。

“去,走廊尽头有个杂物间,拿了拖把去把所有的走廊都拖干净。”戒律长说道。

徐灵山脸瞬间垮了。

他有心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但看着戒律长那张把铁面无私四个字写在上面的脸,选择了老老实实去拖地。

但还好,不是体罚。

徐灵山心里头还盘算过,要是是体罚的话,他是乖乖认罚,还是拍屁股走人?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以自己的性格,估计还是会选择拍屁股走人。

毕竟这书院又不是他想要来的,还想让他接受体罚?没门!

这栋办公楼有十五层高,徐灵山一直拖到晚上九点,才将将把走廊给拖完。

他抬手抹额头,已经是一头汗。

他一只手叉着腰,喘着气,小声骂:“累死了!”

“这就累了?”戒律长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吓得徐灵山整个一激灵,原地双腿弹钢琴。

累得不行的徐灵山转过身,看到双手负在背后、一脸铁面无私的戒律长,叹气,先前的恭敬态度也所剩无几,秉持着“老子都认罚了,还对你尊敬个屁”的态度,吐槽:“戒律长,这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吱个声再靠近啊?突然说话跟鬼突然来了似的,吓人呐!”

徐灵山这骤然转变的态度却没有让戒律长变脸。就好像徐灵山无论是什么态度,都根本无法影响到他的情绪,以及他对这个学生的看法。

戒律长仰着头看着徐灵山,说:“你本事挺大,刚来就敢得罪术修院。”

这话虽然是指责,但是徐灵山却没有从中听出多大的恼火和愤然。

徐灵山举起右手作发誓状,说:“苍天作证,我才没有想要得罪他们好吗?那周子旭非要跟我作对,找我茬,我就怼了他两句,谁知道这书院里这么多好事之徒,非要强行解读我的话,搞得跟我来云麓书院就是专门来讽刺术修院的一样,这是捧杀啊!他们一个个看不惯术修院,把我捧到前面去做挡箭牌,自己在后面待着做缩头乌龟!”

话里话外,还有对戒律长的抱怨。

这书院学生的风气,可真不怎么健康!

戒律长眼睛微微眯起。

“哦,你对术修院没有意见?”

徐灵山呵呵冷笑一声,“那倒不至于。”

“有意见?”

“学院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意见是对那里面的人有意见,要说对整个学院有意见也不至于,那不是一棒子全打死了吗?”徐灵山说,“戒律长,您到底想问我什么呢?我对术修院有没有意见,这很重要?”

戒律长却没有回答徐灵山的话,只说:“惩罚你完成了,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太好了!”徐灵山撒开拖把就要跑。

“拖把给我放回原地去。”戒律长叫住了徐灵山宛如要飞起来的两条腿。

徐灵山连忙捡起拖把跑人。

他一直跑到楼梯口,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戒律长还站在原地,双手负在后面。他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走廊外的夜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今天又没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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