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的反应让公孙离的心中很是不悦,怒火顿时间就被点燃了起来,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面色狰狞。

姜茗害怕的不断的拍打着他的手臂,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外面的小金子把人都给遣散了之后,这才摸爬打滚的开始滚进来,跪在他的面前,不断的磕头恳求。

失去了理智的公孙离这才渐渐的清醒过来,他面目狰狞,表情吓人,桃花眼染了异样的红,松开了手之后,姜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彻彻底底的傻眼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公孙离这般对待,眼神中瞬间充斥着恐惧。

公孙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又变成了那一副温润的模样,蹲下身去轻轻的用指腹蹭掉了她眼角的泪水,笑得很是灿烂,“茗儿有些话呢!是不能乱说的,你知道么?夏嬷嬷不是婢女,她是……”

是什么呢?

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失神了许久,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却又自责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还不够,是我还不够厉害。”

得更加的努力才行,这样才能给他们名分,追封。

他施施然的起身,态度又变成了那冷若冰霜的样子,“不准在哭了。”

姜茗吓得闭上了嘴,顿时花容失色,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面色煞白,眼眶通红,那从前的恩爱就好像是一场梦境一般,面前的人陌生得有些可怕。

小金子在旁边跪着大气也不敢出,他一直都清楚殿下疯疯癫癫的,只是在旁人的面前伪装得太好了罢了!一旦疯疯癫癫起来任何人都拦不住的。

此番夏嬷嬷过世,殿下自然是伤心的,偏偏皇子妃非要去触霉头。

微弱的烛火摇曳着光茫,落在了他的身上,显得特别的诡异,公孙离眯了眯眼,似乎是有些疲倦了,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床榻整个人直挺挺的躺上去瞬间就睡下了。

而姜茗回过神来之后大口大口的喘气,惶恐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的扭过头去,看着被翠屏隔着躺在床上的人,怒从中来,双手死死的抓紧了衣裙,公孙离居然敢如此对她。

她想也不想的就要起身去唤自己的婢女,却被地上的小金子给唤住了。

小金子一改往日的顺从,语气沉重的抬起头来,“娘娘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今夜娘娘出了这个宫殿,姜家面临的是什么,您觉得以姜家现在的情况能和殿下抗衡么?还有娘娘的兄长,娘娘可别忘了,您的兄长如今是在何处任职。”

“你在威胁本宫?”姜茗瞪大了瞳孔瞪向他。

现如今区区一个太监也敢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昂的了么?

小金子笑了笑,慢悠悠的从地上起身,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奴才只是奉劝娘娘罢了,毕竟……如今的商洽除了殿下,还有谁与争锋呢?娘娘可要想清楚才是,今夜是您触怒了殿下,可若是您将此事当作从未发生,将来您依旧是皇子妃,还会是未来的皇后,可若是娘娘走出这个宫殿……那么等待娘娘的便是姜家满门抄斩的下场。”

姜茗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只觉得一盆冷水铺天盖地的从头上浇灌下来,比这寒冬的冰雪还要冰冷。

她本以为公孙离很好拿捏的,这才选择了他。

可如今没想到的是,对方非但不好拿捏,还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她姜家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旁人的垫脚石!

小金子丢下这些话,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宫殿。

徒留下她一个人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起来,光着脚走向床榻屈辱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顺着眼眶落下。

今夜之事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般。

小金子翌日一大早的就立刻派人去把夏嬷嬷给厚葬了,却在回长信殿的路上听了些事情,顿时瞪大了瞳孔。

“此事千真万确?我可是听御林军的人说起的,今日早朝的时候,八百里加急的密函送来,六王爷战败,已经被人斩首挂在了城门口。”

“当真?”

“那是自然,皇上大怒,急火攻心,直接晕死过去了。”

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躲在假山后的小金子这才走出来,面色严峻,迟疑了一瞬,飞快的朝着长信宫的方向而去。

经过昨夜的思索,今夜一大早的姜茗就低下头给公孙离赔礼道歉了,而公孙离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笑得温和。

可姜茗心中却是非常的清楚的,这个人阴晴不定的,往后行为处事她都得小心谨慎才行。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站稳脚跟,才能够保全姜家。

“殿下!”小金子飞奔而来,一个屁股蹲直接摔在了地上,随后又迅速的爬起来,慌慌张张的道:“殿下……”

公孙离穿戴整齐的从翠屏后出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金子,“怎么了?”

小金子喘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缓过来的,上前一步俯身道:“六王爷……死了,奴才听见宫中的太监们议论的。”

公孙离眯了眯眼,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昨夜他就收到了谢怀安送来的密函了。

倒是没想到父皇的速度也挺快的。

是了,老六死了,他唯一的竞争对手也没了,整个商洽的皇子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只是……

公孙行止为何这么做?此次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一个不留吗?

还是……

“让房云翼入宫来见本殿下。”公孙离吩咐道,随后大步流星的往父皇的宫殿而去。

父皇现在昏迷不醒,文武百官群龙无首,他自然是不二人选,只是老东西现在还不能死,时候未到。

小金子匆匆忙忙的就答应了下来,“奴才这就去办!”

而床榻上的姜茗对于这些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也无力反抗,只能装作睡下。

一夕之间,皇宫乱作一团,太医不断的往锦华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