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点醒了姜贵妃,两人一块畅聊了许久,一直到晌午时分的时候才离开。

雪灾的事情没少让皇帝烦心的,当务之急可不是安排人在公孙行止那边的,而是找出解决的法子。

可文武百官日日上早朝,每时每刻都再想办法还是没有一个结果,那贴在各个角落里面的告示也没有人前去掀。

“房大人。”

刚刚从御书房出来的房云翼被人叫住了,他身子一顿,一身浅紫色的官服随着动作而增添了几分的风流。

来人乃是昌平侯——姜尚。

也就是姜贵妃的兄长,此人最近进宫的次数颇多。

作为一个侯爷,是不用上早朝的,还有着自己的封地,可是当初因为皇后的原因,这姜家一家也就没有前往封地,反而是留在了邵安城内!

这几日因为雪灾的原因,他也被叫来了。

房云翼斟酌了片刻,拱手道:“侯爷。”

“房大人这是要往那去?”昌平侯将人打量了一番,含笑的询问:“不如一块去本侯的府邸坐坐如何?”

“不了”房云翼毫不犹豫的拒绝:“下官这还有些事情未办呢!就不去叨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昌平侯也不强求,而是旁敲侧击的询问:“本侯听说房大人一开始有办法的,只是这个办法后来没法实施下去了,不知房大人如今可有想到法子了?”

他十分的欣赏这个房云翼,年纪轻轻的就高中了,而且还是第一次参加科考。

为人更是玉树临风,仪表不凡,是个人才,要是可以收为己用的话自然是极好的。

房云翼嘴角勾了勾,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墨色的发梢上刹那间染了银白,他漫不经心的伸手拍了拍衣衫上的白雪:“若是有法子的话,下官也不会在此处了。”

昌平侯哦了一声,又开始了一番拉拢的言辞。

自始至终房云翼都表示自己不去,不参加,没想法。

可这人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一直走到一个分岔口的时候,看着从身边而过的宫女,浅粉色的衣裙从眼前扫过,不知怎地他就想起那个跪在雪地里面写诗的小胖妞,房云翼脚步一顿,笑得温和无害的朝着昌平侯拱手道:“下官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未曾像皇上禀报,就不和侯爷一路了。”

昌平侯正说得津津有味呢!就被这么无情的拒绝了,脸色难免有些难看起来,但还是压抑主了。

懊恼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东宫呢!

没有其他宫殿的热闹,也没有朝廷的纷争,冷冷清清的和隔壁的冷宫有得一比。

公孙行止每日就是写写画画的,今日难得的多了一项活动,数落孟妤。

“殿下……”孟妤趴在他的案桌旁边,手里面拿着那个鸡毛毯子漫不经心的扫荡着,余光不断的朝着他这边飘:“奴婢听说其他人的月捧都拿到了,那奴婢的呢?”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她总得攒点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公孙行止笔尖未曾停下,却是抬起头眼神扫了她一圈,语气尤为的天真:“月捧是何物?”

要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太子爷的话,孟妤直接就跳起来了。

她强颜欢笑的解释:“银钱啊!”

公孙行止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又在殿内扫了一圈:“你看这殿内有什么值钱,尽管拿去。”

“为何?”她不解。

“本宫没钱。”公孙行止说得坦坦荡荡的。

孟妤眼皮子跳了跳,也没再究竟这个话题,看来只能从秋嬷嬷那里下手了。

这个太子是挺穷的。

见她安静了某人勾了勾嘴角。

“你对房大人怎么看?”

这问题有些耳熟。

孟妤扭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评价:“听人说房大人才华横溢,年纪轻轻的就高中状元了,奴婢也只见过一面,不好评价。”

“倘若他向本宫讨要你呢?”他歪了歪头,斜睨了她一眼。

这语调很明显的下降了十几度,孟妤咽了咽口水违心的摇头:“奴婢是殿下的人,为殿下生,为殿下死,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房大人那里有月捧。”他又道。

“奴婢不是爱财之人。”

“房大人那里很安全。”他若有所思之后又抛出诱惑。

“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不惧生死。”

孟妤死死的咬着牙齿,险些把舌头都给咬下来了,她一遍遍的告示自己,不能够动摇,要坚定不移,要表现得忠心耿耿的样子。

这家伙像是在玩她一样,兴致勃勃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就好像女朋友问你爱不爱她一样。

“启禀殿下,房大人来了。”下一瞬间,殿外传来了高栾的声音。

孟妤猛的瞪大了瞳孔,她还以为这个计划失败了呢!

难道这两个人私底下说过什么?

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案桌边的人悠悠的开口:“让他进来。”

孟妤:“……”

房云翼带着一身风雪前来,白色的玉簪半挽起他的发,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养眼,他恭恭敬敬的站在公孙行止的面前拱手作揖:“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作势准备跪下的时候,公孙行止抬手阻止了:“房大人不必多礼,本宫这东宫还是头一次有官员前来。”

说着余光瞥了一眼老老实实的孟妤:“不知房大人所为何事?”

房云翼站着,身姿挺拔,视线却落在孟妤的身上:“下官那日见了殿下身边宫女写的诗很是钦佩,今日特意来询问这首诗其中的含义。”

孟妤虎躯一震,她就是单纯的装逼一下。

这首诗就是简简单单的咏梅,仅此而已。

可有些东西在不同的境况下写出来,意思就天差地别了。

公孙行止抿唇,手无比温柔的落在了孟妤的脑袋上:“就是房大人理解的意思。”

孟妤身子僵硬,欲哭无泪,她真的不是。

房云翼神色复杂的看向他:“殿下有法子解决这一次的雪灾,为何不自己向皇上转述呢?绕这么大的圈子来让臣去将这个法子说出去,殿下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活命,孟妤心中嘀咕着。

房云翼一出现她就明白了,公孙行止是想借房云翼的手把这个办法给他,然而现在大皇子捉急拉拢房云翼,这个时候房云翼把这个法子给大皇子的话,从此以后大皇子会将这个人视为心腹的。

他在给房云翼步步高升的同时,还把他一步步的养成自己的人,然后放在别人的身边。

这一招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