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的这句话,让本就沉闷的氛围,更加冷寂。

“谁说不是呢?到底是为什么?”小玲发出求知的疑惑,“谁能告诉我啊!怎么就这么突然?”

“要不……我问问我哥?他从成都来的,应该知道些什么。”陆展伸出长脖子,看着没有拉上百叶窗的办公室。

能看出来,两人正在激烈的交谈。

“他们吵起来了!”陆展微微吃惊。

瞬间好几个脑袋从工位上探出,目光直直的看向办公室。

“他们这是在吵架!为啥?”小玲干脆直接踩着板凳往里看,“诶?小陆,你哥好像要挨揍嘞?”

“不能,我哥格斗第一,黑带十段,泰拳在擂台上也诶我去!”陆展瞪大眼睛,办公室里的陆材确实挨了陈瑞狠狠一拳头,不过没还手。

陆展这回是根本坐不住,踮着脚靠近办公室的窗户,其他人纷纷效仿。

……

陈瑞确实跟陆材有争执,具体是关于夏甜!

陆材表示不能“老牛吃嫩草”,陈瑞表示我没有;陆材说“你放屁,我都看到了”,陈瑞表示我没有;陆材说“就算夏甜像你之前捅死的女朋友,你也不能这么嚯嚯人家”,陈瑞上去就给了陆材一记闷拳。

捂着热血直流的鼻子,陆材知道自己踩了雷。

秦生听到这句话,吃惊的像只呆滞的水獭,随后伏案工作。

陈瑞心跳加速,怒气直冲天灵盖。

“我跟她,不会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这个你放心!”陈瑞语气冷漠的解释,拿起手机推门离开。

秦生这时拿着抽纸递过来,“陆警司,夏甜是谁?”

门口一群人撅着屁股偷看,结果陈瑞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离开,一窝蜂的倒在地上。

陈瑞径直离开,楚天竹摁着小玲的胸起身,急匆匆的跟上去。

外面的温度正在以叠加的方式快速攀登,接近十一点,陈瑞在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两个小时,楚天竹在外面的阴影处站了两个小时。

弯腰屈膝躲在一棵大树后,顾不上旁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姐姐,给!”稚嫩的声音传来,楚天竹回头,看到胖嘟嘟的小男孩正在朝自己扔一块钱,旁边站着的妈妈还满脸欣慰。

“不,我不是”楚天竹话都没解释完,男孩妈妈领着孩子就离开,边走边夸。

楚天竹翻了个白眼,刚扭头就看到一双笔直的腿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穿成这样,怪不得人家会给你扔钱了。”陈瑞弯腰拾起地上的三块钱,“走吧,买冰棍吃。”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土棕色的工装短裤,发污的白色短T,还有一双脏脏的运动鞋。

“啊……情有可原。”楚天竹点了点头,跟在陈瑞的身后,到附近一个移动摊点买了两块冰糕。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两人并排坐着吃完,谁也没说话。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陈瑞对准旁边的垃圾桶,学着投壶姿势,准确无误的投进。

“昨天的那个姑娘……”

“夏甜,有些事儿需要她帮忙。”

“哦。”

“你最近要经常带着思锐,他身体没恢复好,嗜睡。”

“好。”

“要盯着他吃饭,不要让他吃太多。”

“嗯。”

“有什么案子发生的话,可以带他去现场,但是需要手把手的教他。他有些天分,说不定能帮上忙。”

“陈顾问,你要跟着秦队一起离开?”

“差不多。”陈瑞盯着在太阳下曝晒的垃圾桶。

“为什么?秦队走了不是还有我们在吗?而且你要是走了,铜币的案子怎么办?学长还专门来考察,说不定你很快就是真的顾问了!”楚天竹很激动,加上天气很热,脸色逐渐潮红。

陈瑞没有说话,放空大脑。

“我给我爸打电话!”楚天竹说着拿出手机,“我爸认识很多当局的人,总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用的。”陈瑞的视线移向天空,“强龙难压地头蛇,老话说的。”

身后的大树上正好有两只蝉,此起彼伏的叫嚷,不知辛劳。楚天竹听的又闷又气,黑着脸不说话。

“你俩……怎么在这儿?”孙思锐手拿着老冰棍站在俩人的左侧。

“聊些工作上的事儿,坐。”陈瑞拍了拍两人中间,“才起床?”

孙思锐美滋滋的坐下,楚天竹向旁边挪了挪。

“最近老是睡不够,烦死!你吃不?”孙思锐整个人都转向楚天竹,乐呵呵的问,看起来果然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陈瑞倒是没说什么,看了看手表,到了吃饭的时候。

“走吧,回警局!”

“别介,我刚坐下。”孙思锐露出痴汉笑,但是楚天竹听话的跟着离开,“不过警局需要我。”

……

食堂里,陆材的鼻孔塞着两条卫生纸,嘴巴既要吃饭又要喘气,时不时被呛的直咳嗽。

一队的所有人占了长长的餐桌,看起来像极了聚餐,就是气氛颇为沉默。

“你俩真行,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出现!”秦生打破僵局。

“反正你的饭卡也快不能用,正好齐心合力的吃完。”陈瑞接话,顺势把陆材碗里的鸡腿给了孙思锐。

“那是咳……我的。”陆材充满怨念。

“你身体好,思锐需要补充营养。”

“……”陆材哑口无言,不情不愿的吃着蔬菜。

“秦队要去哪儿?”孙思锐还不知道这件事儿,一脸天真的问。

秦生刚要开口,坐在旁边的小玲立刻打开了话闸子。

“他要走了!而且你们知道不?这次算是一次大清洗!”小玲打好饭的时候接到这则小道消息,整个人立马精神,“而且所有跟上层没什么接触的人,全部被停职!”

“全部?能有多少?”马非满嘴是油,任何消息都挡不住他吃饭的热情。

小玲冷笑,“你觉得像咱队长这么没有眼力见,逢年过节不送礼的能有多少?”

“啥?”秦生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

“足足二十三个呢!我之前打听的都少了!”小玲故作玄虚的夹起一粒米,“就像是所有的荷花,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