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屋檐

众宾客们笑闹了一阵,也未去追究小昏侯此番话的深意。

只能半年后的大婚之日,小昏侯的“嫁妆”,究竟怎么把一座海,送给李虞当还礼。

众宾客们尽兴而散,对这平王府的订婚盛宴相当满意。也算是大开眼界,见识过了什么叫做大楚皇朝最顶尖的奢侈。

...

盛宴散场。

沈太后在崔皇后和杨贵妃的陪同下,上了座驾。

皇帝项燕然喝了不少的酒,颇有些醉醺醺的上了马车,在大群禁军的护送下往皇宫而去。

他忽然睁开眼来,眸中冷淡之色,道:“查的如何了?”

马车外面的蔡和大太监立刻低声道:“皇上,老奴问过平王府里的孩童。自入夏以来,平王府小昏侯每日用冰块一方有余,孩童们尚能分到少许碎冰,从未间断,用量堪比皇宫。这地窟定然是一座大冰窖无疑。”

“那几个诬告平王的奏疏,是何名堂,查清楚了吗?”

“廷尉府郑大人那边派人去查了,那几个上书的大臣,平日跟吴王、楚王等有暗中来往,收受钱财。

定然是吴王等诸侯对小昏侯不满,指使这些大臣上书,诬告平王。

皇上,可要让廷尉将这几个上书诬告的大臣押入天牢,审问一番,让他们招供吴王指使诬告平王之罪?”

项燕然半眯着眼睛,淡漠道:“这点小罪,还不足以拿来治罪众诸侯。先不动他们,免得打草惊蛇,让诸侯以为朕要提前动手。

《禁私铸铜币令》已经颁布下去了,各地查封铜矿,等朕多收一些钱上来。让诸侯们自己按耐不住,暴露出来吧。”

最好是诸侯主动叛乱,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削藩。

否则他主动去削藩,动了大楚祖制,定然惹来骂名,而且阻力巨大,满朝文武怕是都不支持。

而逼迫诸侯王主动起兵叛乱的最好办法,就是收紧诸侯国的钱财,归于朝廷...越收越紧。

诸侯们不起兵,迟早诸侯国库没钱养兵,诸侯日益变弱。

一旦起兵,则是叛乱,他正好有足够的理由,出兵镇压削藩。

“是!”

蔡和大太监低声说道。

小昏侯敢献这《禁铜策》,不惜得罪权贵,胆子可谓是极大。

皇帝敢用此策,更是雄才伟略的一代帝君。那些诸侯王们看似桀骜,实则已经是一群困浅池的鱼,等待收割。

也难怪皇帝对小昏侯如此器重,亲自来为小昏侯主持这场订婚宴。这大楚皇朝得此殊荣的,除了皇子皇孙,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

深夜。

虞园。

庭院内燃着一堆篝火,上面架着烧烤架。

楚天秀和李虞、祖儿和狄儿,在烧烤着蒜蓉茄子、烤羊腰子、烤羊肉串等等,庆贺订婚大日子。

白天他们都是忙着招待众宾客,累得够呛,哪里有功夫自己享受佳肴。

况且,大宴上的菜肴端上桌的时候,都已经冷了。远不如刚做好的时候好吃。

到了深夜时分,回到了虞园之后,他们四人才有时间自己开一个小灶,享受一下独处的悠闲时光。

楚天秀架起一个小灶炉子,李虞上面搭个小铁架,丢了些木炭进去,很快升起了篝火。

将茄子刨开,撒上蒜蓉、碎肉,还有各色烤肉,一排摆在架上。

祖儿和狄儿则时不时给灶炉煽火,炭火烧得火红,铁板上蒜蓉茄子、各色烤肉烤得发烫,能闻到蒜香和肉香的时候,就熟了。

“来,尝尝我给你们烤的!”

楚天秀亲自动手,烤好三个茄子之后,递给她们。

李虞接过来。

这茄子烤的外焦里嫩,外面茄子皮已经焦黑,里面是白白净净的茄子肉,热滋滋的冒着油花,扑鼻香热之气。

凑过去吸一下鼻子,香气渗入肺腑。

马上咬一口,松软肉嫩,热乎的,简直令人沉醉。

李虞一小口接一小口的吃着,刚烤好的蒜蓉茄子,吃得胃暖,心暖。

“哇~,姑爷烤的才是真地道,比伙膳房大厨烤的还香!。”

祖儿美滋滋道。

“嗯嗯~就是!”

狄儿连连点头,吸引着烤茄子流出来的汁液。

夏日的深夜有些寒飕飕的,很容易冻着,但是在篝火旁边烤着烧烤,一点都不寒。

他们四人吃饱喝足,在虞园的一副足够容纳四人的大大躺椅上躺着,望着天空。

夏日的深夜静谧,天空浩瀚而璀璨。

虞园内,还散发着暖融融的香气,把深夜的寒冷驱赶得一干二净,把平日的烦恼消融在暖暖的热气中。

李虞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娘去世的早。

爹爹忙着军务,也很少能顾家。自从取了二夫人,就更少有时间来关心她了。

她从小便只能自强自立。

纵然受了二夫人的气,也只能躲起来伤心的哭,不让人看见。

如今终于不同往日了。

她饿了便有夫君为她做一顿热乎的烧烤,冷了有夫君可以依偎取暖...她终于不是孑然一身了。

若是能永远像今晚这般,宁静安详就好了。

李虞偎依在楚天秀的肩头,有些好奇问道:“夫君!你说大婚之日,要送我一座海?是什么海啊?!”

“这个要保密,待大婚之日,给你一个惊喜!我要让天下人都羡慕你,举办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轰动天下的大婚!”

楚天秀抱着她的香肩,拢在怀里,笑着说道。

祖儿和狄儿在一旁羡慕的猜测着,可是她们也想不出,姑爷准备拿什么海来当嫁妆,送给郡主。

“嗯!”

李虞抿着欲滴的红唇,微微颔首,美眸中对未来充满了希冀。

渐渐,她倦意浓了,蜷着娇躯挤在楚天秀的怀里,睡了过去。

楚天秀看着她秀美的脸庞,心中轻叹。

人到了一定岁数,自己就得是那个屋檐,再也无法另找地方躲雨。

他便是李虞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