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就是卢象升?”孙闯用手指着一具尸体问道。

一旁的副营正余淮点点头,道:“回副师正的话,通过抓到的明军俘虏辨认,此人确实是一手组建天雄军的卢象升。”

“可惜了。”孙闯轻叹了一声。

卢象升在大名府的所作所为,他作为这次阻击天雄军的虎字旗大军副将,了解到一些,知道卢象升算是武事上比较有能耐的大明官员。

可惜对方是大明的官员,对虎字旗来说这样的官员只会成为威胁,对于威胁,虎字旗从来都会选择清理掉,不给其威胁到自身的机会。

副营正余淮询问道:“尸体怎么处理?”

“是个有本事的人,厚葬了吧!”孙闯对余淮交代了一句,转身便去查看其他的俘虏情况。

余淮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卢象升尸体,朝手下的战兵招了招手,嘴里说道:“挖个坑,把这具尸体埋了吧!”

所谓的厚葬便是单独挖个坑,盖上土,最多在弄快木板标清楚死者的身份,至于其它的,就没有了。

这样做,也给死者的家人一个找到尸体的机会,否则和其他的尸体混在一个大土坑里埋掉,死者的家人连找回尸体的可能都很小。

天雄军除了一支几百骑的骑兵外,剩下乘船而来的步卒几乎是全军覆没,不是成为了俘虏,便是死在了滏阳河这里,能活着逃走的人少之又少。

天雄军是一支新军,不存在老弱的现象,每一个天雄军士卒都是青壮。

这么多青壮,虎字旗自然不会放走。

全部编练一营,然后进行思想教育,俗称诉苦大会。

诉苦大会这一招不是什么军队都能用,因为光诉苦没有目标,见不到好处和未来肯定不行。

真这么做,士卒又不是傻子,时间一久,必然看出虚实。

然而诉苦大会在虎字旗这边却十分合适,因为真的给士卒分田,降低赋税,并且取消军户和匠户,虎字旗的治下彻底取消了各种贱籍。

治下一些曾经的戏子,更是加入虎字旗的政治体系,编排各种曲目,为虎字旗治下地区进行宣传。

尤其是在一些刚被虎字旗纳入统治的地区,这种通过曲艺宣传的手段,为虎字旗很好的收拢了人心,让百姓减少了对虎字旗的抵触。

经过诉苦大会,底层的士卒往往能够很好的转变成虎字旗的人,再经过一番正规训练后,就会成为虎字旗的一名战兵。

孙闯在解决了天雄军和卢象升之后,并没有再次北上,而是率兵拿下了广府城后,便返回山东与陈寻平会合。

虎字旗出兵的战略目标仍然是山东,一旦拿下了山东,北直隶将彻底被包围,成为囊中之物。

大同镇城,曾经的总镇署,如今的大将军府。

哪怕虎字旗已经占领三省之地,刘恒仍然没有称王,不过,称王的计划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侍从队已经开始对刘恒称王后的种种进行了规划。

一旦称王,很多东西都需要改变,在外的几个战兵师也要进行相应的变化。

“主公,山东的陈师正送来了一份折本。”侍从队的李云奇手中拿着一本奏本来到了刘恒办公的签押房内。

刘恒虽然没有称王也没有称帝,但下面的人已经开始把刘恒看成了王。

占据三省之地的虎字旗早有另立新国的实力。

所以,下面送上来的文书,虎字旗这里也已经改成了奏本。

接过奏本的刘恒翻看起来。

虎字旗摊子大了,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哪怕很多都已经交给侍从队去处理,可还是有很多需要他这个虎字旗主事之人亲自过目。

而战报处于优先处理地位。

所以第一战兵师的奏本一送来,李云奇一刻不敢耽误,立刻拿着这份从山东来的奏本送到刘恒这里。

奏本上提到了目前第一战兵师的进展和下一步目标,其中着重提到了曲阜孔氏。

看着这份奏本,刘恒明白,陈寻平是在询问该如何处置曲阜孔氏。

曲阜孔氏不仅是孔圣人的后裔,更是儒家思想崇高地位的一个象征。

历代帝王更是一代代的抬高孔氏的地位,以至于动孔氏容易,可一旦动了孔氏,却容易被儒家的读书人所不容。

而且虎字旗的主母也是出身曲阜孔氏。

“奏本你看过了吗?”刘恒抬头问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云奇。

李云奇看了一眼奏本,摇了摇头,道:“侍从队一收到这份来自第一战兵师的奏本,属下便立刻送了过来。”

表明自己没有看过这份奏本。

“你看看吧!”刘恒把手里的奏本还给了李云奇。

接到手里的李云奇小心翼翼的翻看。

为了以防没有看全,他仔仔细细的逐行逐句的看了一遍后,才把奏本放回到刘恒身前的桌上。

奏本放到桌上后,他道:“属下看完了。”

“那说说吧,第一战兵师的情况该如何处理,说说你们侍从队,不,就说说你的想法?”刘恒问向李云奇。

李云奇在心中斟酌了片刻后,他道:“属下以为,第一战兵师对于曲阜孔氏的处理不能区别对待,否则虎字旗在各地的时政方针都会受到影响。”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瞅向刘恒。

毕竟事关曲阜孔氏,在不知道刘恒态度之前,他这么表态,一旦与刘恒的想法相反,很可能惹来刘恒的不满。

“是啊,就连你都看出来的问题,他堂堂第一战兵师的师正,居然还要来上本再问一遍,这是嫌我太闲了。”刘恒挥掌拍在了桌子的那本奏本上面。

听到这话的李云奇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番话看似再数落第一战兵师的陈寻平,却表明了刘恒并没有优待曲阜孔氏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可能陈师正顾忌主母那里的感受,毕竟主母出身曲阜孔氏,陈师正有所顾忌实属正常。”

“是啊,他陈寻平也开始学起中庸来了,看来这些年的书没白读,就是没用在合适的地方上。”刘恒又拍了拍桌子,旋即说道,“你们侍从队给第一战兵师拟一份回复,让第一战兵师不要对曲阜孔氏有任何优待,该抓抓,该杀杀,再多写上一句,曲阜孔氏是曲阜孔氏,孔圣人是孔圣人,两者不能混淆。”